“都小心点!手脚麻利些,但別给我毛毛躁躁的!这玩意儿可不是闹著玩的!”
全伯穿著一身紧窄的皮质工装,两鬢斑白,但眼神却锐利得能穿透铁板。他正对著几名小心翼翼搬运著一个巨大铁球的工匠大声呵斥。
那铁球比寻常的实心炮弹要大上好几圈,通体黝黑,外壳上用白粉画著复杂的纹路和標记,看上去神秘又危险。
这便是陈平川的又一杀手鐧——“天女散弹”!
这东西的设计理念极其简单粗暴:一个巨大的薄皮铁球,內部填充了大量的猛火药和数不清的铁砂、碎铁片。
它被火炮发射出去,砸进敌军阵中,依靠自身的引信发生二次爆炸,將內部的致命填充物向四面八方喷射出去。
其威力,不亚於在人群中引爆一颗巨大的震天雷。
一名刚入工坊不久的小工匠,捧著图纸,凑到全伯身边,脸上写满了敬畏和不解。
“师父,这……这东西真的能炸开?它飞出去,万一引信失灵了怎么办?或者,在炮膛里就……”
“废话!”全伯眼睛一瞪,没好气地打断了他,“图纸是陛下亲手画的,每一个尺寸,每一种材料,都经过了陛下的精密计算,还能有假?陛下的智慧,是你我能揣度的?”
他提起图纸,指著上面一个复杂的结构,“看到没?这是双重延时引信,外面这层是撞击引信,只要碰到硬物就会触发。就算撞击引信失灵,里面还有一层慢速燃烧的火药绳,算准了时间,落地就炸!至於在炮膛里炸膛?哼,只要你小子装填火药的时候別手抖,严格按照规程来,就出不了事!”
小工匠被训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问。
全伯看著他那副样子,语气缓和了些,望著那巨大的铁球,声音里带著一股难以抑制的自豪和狂热。
“別囉嗦了!赶紧干活!咱们在这多耽误一个时辰,前线的將士们就要多流血!他们可都等著咱们的新傢伙,去砸烂那些倭寇的狗头呢!”
“是,大人!”
工匠们齐声应和,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另一边,海陆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后方的武器研发与生產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一切,都在按照陈平川的计划,有条不紊地推进著。
而此刻的倭国联军,还在为攻陷高丽国都汉城而沾沾自喜,在城中大肆烧杀抢掠,瓜分著战利品,浑然不知,一场足以將他们彻底埋葬的灭顶之灾,已悄然降临。
……
三日后,山海关。
天刚蒙蒙亮,雄浑苍凉的出征號角声便响彻了云霄,驱散了清晨的薄雾。
八万五千名大夏將士,在各自將领的带领下,列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匯聚在巍峨的关墙之下。
旌旗如林,迎风招展,上面绣著的“夏”字和各种猛兽图腾,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刀枪如雪,反射著冰冷的寒光。
一股混杂著铁血与荣耀的肃杀之气,冲天而起,连天边的云彩,都被染上了一层凝重的顏色。
镇北大將军秦锋,身披一套吞口兽面玄甲,骑在一匹通体乌黑、毫无杂毛的神骏战马之上。他如同一尊铁铸的雕像,目光炯炯地看著眼前这支由他亲手锤链出来的钢铁大军。
在他的身后,车骑大將军石头、虎威將军林勇、以及从“恶鬼军团”收编而来,如今已是偏將的王奎等一眾大將,同样披坚执锐,神情肃穆。
“將士们!”
秦锋催动战马,缓缓来到阵前,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震彻四野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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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通过內力加持,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士兵的耳中。
“陛下有旨!倭寇犯我邻邦,屠戮无辜,其心可诛!今,我等奉天討逆,出关征討!”
“此战,不为开疆拓土,不为金银財宝!只为扬我大夏国威!为那些惨死在倭寇刀下的无辜百姓,討一个公道!”
“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尔等,可有信心!”
“有!有!有!”
八万五千名將士,热血上涌,同时举起手中的兵器,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吶喊。那声音匯聚在一起,仿佛要將整个天空都掀翻过来。
“出发!”
秦锋不再多言,率先催动战马,向著洞开的关门奔去。
“轰隆隆……”
大军开拔,沉重的脚步声、马蹄声、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匯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涌出了雄伟的山海关,踏上了征伐之路。
……
大军一路向东,行军速度极快。渡过辽河,便正式进入了高丽境內。
然而,当他们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时间,所有大夏將士的心,都猛地沉了下去。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幕幕死气沉沉的场景。
田地里长满了荒草,本该是丰收的季节,却看不到一株庄稼。
沿途的村庄,无一例外,都变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只剩下残垣断壁在风中呜咽。
道路两旁,隨处可见倒毙的尸骨,男女老少,衣不蔽体。
许多尸体早已被乌鸦和野狗啃食得面目全非,森森白骨暴露在外,散发著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偶尔能看到几个倖存的百姓,也都是面黄肌瘦,衣衫襤褸,眼神空洞麻木,像是一群在人间游荡的孤魂野鬼。
他们看到大夏的军队,眼中没有半点欣喜,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们尖叫著,一鬨而散,拼命躲进路边的树林里,瑟瑟发抖,仿佛看到了一群新的恶魔。
“这……这就是被倭寇洗劫过后的景象吗?”
一名刚从京畿大营补充进火銃营的年轻士兵,看著路边一个蜷缩著死去的孩童尸体,那孩子小小的身躯已经被野兽啃食只剩一半。
士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跑到路边乾呕起来。
他身边的老兵走过去,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气。
“小子,记住这个景象,永远別忘!这就是战爭。我们来,就是为了不让我们的爹娘,我们的婆娘孩子,我们的家乡,变成这个样子。”
年轻士兵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原先的恐惧和不適,正被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