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察觉到危险,迅速后退。申鷺达停下手中的动作,又上前两步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尘。
“怕什么,我又没想动手。”申鷺达笑著道。
秦无扯了扯嘴角。
刚才他感知到一闪而逝的杀意,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为什么?”秦无问,““双生轨”究竟有什么特殊?幽城的人绝大多数不知道它在哪里,而你即使知道,第一反应却是想杀我。”
“小兄弟,你可別误会我,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
申鷺达让开门:“请进。来者是客,总不能让客人待在外面。”
秦无心中踌躇,眼见申鷺达已经转身进去,他只好紧隨其后。
毕竟城主他见不到,而魂使候选只有两位,他哥说的地方又不对,现在只能寄希望从申鷺达口中得到线索。
“你要喝水吗?”申鷺达问道。
秦无连忙摇头。
“其实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双生轨”所在,可是我也有自己的顾虑。”
申鷺达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右手在大腿上放著,食指不停点动。
“冥土是不允许执念从幽城逃脱的。”他停了停,“不,不止执念,亡者同样不能在现世停留。”
“而与幽城接壤的“双生轨”,可以让亡者夺舍。通过夺舍停留在现世的人,违反了冥土的规定,冥土会派魂使將他们带回来。”
“我要是告诉你“双生轨”的位置,你再借它逃跑,我必然会受到惩罚。”
秦无这时候打断他的话:“可是我曾经听旅馆的老板说,进入冥土后,是有机会回现世的。”
“当然可以回现世。”申鷺达嘲讽的笑了笑,“成为魂使,做任务的时候不就回到了现世吗?”
秦无没想到他所说的回到现世是这种,而不是自己想的重塑身躯,成为活人后永远留在现世。
“所以冥土的人永远被限制,无法復活吗?”
申鷺达点头,百无聊赖道:“人死怎么能復生?自然是成为冥土的子民。亡者一旦踏入现世,必然会被冥土追杀。”
“可是……”秦无慢吞吞道,“我现在是血肉之躯,也不能离开这里吗?”
申鷺达好似早就知道他是血肉之躯,眉宇间没有一丝惊讶。
“我知道,可惜……”
秦无眉毛上挑,忍不住道:“既然如此,我一不是执念,二不是亡者,为什么不能通过“双生轨”离开这里?”
“当然是因为……”申鷺达身体前倾,两颗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因为你是秦空的弟弟。我要是没记错,他的弟弟当面也是执念,却在十二年前通过“双生轨”离开。”
“冥土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送上门来了。”
他嘲讽道:“你哥哥都没告诉过你这件事,让你保护好自己吗?”
秦无的脸色立刻变了,血线顿时从体內涌出,朝申鷺达扎去。
十分钟后。
六十三层的窗户破开,一个人从窗户被打出来。
申鷺达在半空中冷静的启用飞行灵器。
秦无站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他,然后拿出飞行符贴在身上,也跳了下去。
他去商店的时候,就让店主帮忙,令自己的血线能对幽城居民造成伤害。
这不就用上了。
手中的血线猛地朝下落的申鷺达抽去,在这瞬间,化为千千万万道丝线。
申鷺达捂著胸膛咳嗽两声,他现在浑身都是剧痛。
是他小看秦无了。
在他的认知中,活人无法攻击到自己,才没有多大防备。
没想到猝不及防之下,真的被重伤。
该死的秦空,肯定是他搞的鬼。
是他大意了。
为今之计,只有先溜再说。
秦无的飞行符也算没有白买,毕竟它们可以叠加,十几张贴上去,速度比申鷺达还要快。
“该死!”
他怒骂一声,此时申鷺达已经降落至地上,不过秦无的血线紧隨其后,轻而易举的將他捆了起来。
秦无站到他面前,嗤笑道:“这么弱,还想抓我?”
“若非我大意,再加上用灵器偷袭,我怎么可能被你伤到。”申鷺达不时咳嗽两声,脸色惨白。
秦无面不改色,他当时去商店除了问话,还买了些能用魂幣买到的灵器。
毕竟申鷺达確实比他强,他再小心都不为过。
“那这也是你自己的问题。”
秦无看到他这幅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忧。
都成执念了,不会再死一遍吧。
““双生轨”究竟在哪里?”
他厉声问道,希望他能在死前告诉自己。
可惜申鷺达摇摇头:“我知道不错,但是我被下了禁言,我说不出来。”
秦无直起身子,眉头紧蹙。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抱歉了。”
……
傍晚时分,秦空打开门走进来,屋內一片漆黑。
他伸手准备打开灯,一边问道:“小无,你在不在?”
屋內光照亮起,秦空呆愣的看著客厅的两人,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小无,他是谁?”
秦无紧了紧申鷺达身上的血线,疑惑道:“申鷺达,你的竞爭对手,不记得了吗?”
大哥的脸色惊疑不定,秦无用手拄著头,用真诚的目光看他:“怎么,他没杀了我,很失望?”
大哥立刻反驳道:“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怎么可能害你?”
秦无饶有兴趣的打量他这番表演,脸上的表情,表达的情绪,確实符合一个被疼爱的弟弟恶意猜测时,该有的恼怒。
可问题在於……
“我是你唯一的弟弟不错。但是,咱们两个同父异母,关係可没好到让你叫我小无的地步。平日里,你可是都直呼我大名。”
秦空的表情霎时僵住。
“至於之前我问你咱们两个是怎么死的,你说是母亲召唤出的东西害得咱们两个死亡。可她只是我一个人的生母,你平日里叫她阿姨。”
秦无长长嘆了一口气:“我的好大哥,你是不是在这里,神魂吃多了,把自己给吃傻了。”
“有些东西可不能乱吃。”
秦空见事情已经瞒不住,终於不再表演,冷冷笑道:“既然知道我对你有恶意,怎么刚开始不拆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