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墮落骑士显然没料到囚犯能如此轻易地突破牢门,更不用说眼前这个看起来瘦弱的“血畜”了。
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粗声喝道:
“小子,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凯克依旧迈著那种奇异而稳定的步伐,仿佛没有听见骑士的怒吼,径直向他走来。
骑士见他不回应,怒火中烧,硕大的铁拳带著风声,恶狠狠地朝著凯克的脑门挥去。
然而,在骑士惊愕的目光中。
凯克的腰身以一个近乎不可能的角度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雷霆一击。
那动作流畅得不似人类,更像一头滑腻的鰻鱼。
骑士一拳挥空,巨大的力道带著他一个踉蹌。
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腰间的钢剑仿佛是特意配合一般,恰好送到了凯克手边。
“唰!”
凯克的手如闪电般探出,握住剑柄,顺势抽出。
冰冷的剑锋在昏暗的火光下划过一道寒芒,精准地在骑士的后背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若非那身厚重的甲阻隔,这一剑恐怕足以切断他的脊柱。
“呃啊!”
剧痛让骑士发出一声闷哼,双眼瞬间布满血丝。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无害的“祭品”竟有如此身手。
他反手抽出掛在腰间的铁鞭。
之前没用,是怕失手打死了这些珍贵的“血畜”,还得费力再去抓捕新的。
但此刻,保命要紧,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铁鞭如毒蛇般呼啸著抽向凯克。
然而,在【自动狩魔系统】的操控下,凯克手中的钢剑仿佛有了生命。
总能以最精妙的角度上挑、格挡,將势大力沉的铁鞭一次次化解。
骑士的每一招每一式,在凯克面前都显得笨拙而可笑,仿佛他只是一个用来餵招的活木偶。
所有的攻击轨跡都被预判得清清楚楚。
凯克感觉此时自己就行被高手操控的机甲一样,他只需要负责旁观以及喊666即可。
然而,意外不期而至。
当凯克又一次精妙地挑飞袭来的铁鞭时。
那失控的铁鞭末端却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墙壁上一个摇摇欲坠的火把。
火把轰然爆裂,燃烧的木块混合著滚烫的煤油四散飞溅,几点火星瞬间落在了凯克的衣物和裸露的皮肤上。
“嘶!”
灼痛感传来。
虽然並不致命,却足以让身体產生应激反应。
【系统提示:遭受攻击,自动修炼模式已退出。】
冰冷机械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那股掌控身体的强大力量如潮水般退去。
凯克一个激灵,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但隨之而来的是骑士那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失去了系统的完美操控,凯克只能凭藉自己那刚刚达到二级的狼学派剑术勉力支撑。
他能看清铁鞭的攻击路线,比之初遇那个手持战斧的骑士时已经强上太多,但远不如系统操控时那般游刃有余。
每一次格挡,铁鞭上传来的巨力都震得他虎口发麻,手中的钢剑仿佛隨时都会脱手飞出。
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他知道,这样苦苦坚守下去,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凯克感觉手臂酸软,快要支撑不住的剎那。
对面骑士挥舞铁鞭的动作猛然一滯,隨即像一截被抽去骨头的木桩般,软绵绵地向前栽倒。
“砰!”
艾斯卡尔的身影出现在骑士身后,手中那柄从刑讯室里顺来的砍刀边缘还残留著一丝血跡。
他看了一眼地上另一个已经了无声息、只是偶尔抽搐一下的骑士。
然后转向凯克,咧开一个带著血腥味的笑容,大声问道:
“怎么样,小子?
关键时刻,还是我比你那个什么『阿尔祖』靠谱多了吧?”
凯克大口喘著气,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他几乎虚脱。
他看著艾斯卡尔,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却格外真诚:
“是是是!艾斯卡尔大人您说得都对!
没有您,我这条小命早就不知道丟了多少回了!”
这句话发自肺腑。
若非艾斯卡尔,他恐怕早已成了斧下亡魂。
两人迅速將两名不省人事的墮落骑士拖到一处隱蔽角落。
凯克从怀中摸出从伊莎贝拉房间偷来的【幽魂魔饮】,撬开他们的嘴,一人灌了一些。
隨后,两人集中精神,竭尽全力,同时对这两名骑士施展了亚克席法印。
幽魂魔饮的效果立竿见影,原本就打的神志不清的骑士在法印的作用下,眼神变得更加迷离。
“听著,你们是今晚仪式上最光荣的祭品……”
凯克压低声音,用充满暗示性的语调在他们耳边低语。
艾斯卡尔则在一旁用同样的方式进行强化。
两个骑士迷迷糊糊地点著头,脸上甚至露出了诡异的“荣幸”表情。
搞定这一切,艾斯卡尔將依旧戴著镣銬的双手伸向凯克,示意他用刚缴获的钢剑砍断。
他瞥了一眼凯克,不放心地叮嘱道:
“你小子可得小心点,別把我的手给卸了。”
凯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放心,艾斯卡尔大人,我还不至於连剑都拿不稳。”
艾斯卡尔闻言却瞪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是谁,一开始练剑都……”
凯克不想听他嘮叨,连忙挥剑而下。
“咔嚓!”
镣銬应声而断。艾斯卡尔活动了一下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
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甚至兴奋地低吼了一声。
两人迅速剥下骑士的衣物和甲,手忙脚乱地往自己身上套。
艾斯卡尔穿上后虽然也有些不合身,但勉强还能看。
他皱眉打量著凯克,只见那本应贴身的甲套在凯克身上晃晃荡盪,活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你这身板……怎么穿小號的甲还跟套个麻袋似的?”
艾斯卡尔忍不住吐槽。
凯克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含糊其辞道:
“呃,可能……可能是之前被那些疯术士做实验太久了,没什么机会锻炼身体吧。”
他总不能说自己穿越前是个天天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的死宅,肌肉是什么早就忘光了。
艾斯卡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最终只能无奈地嘆了口气:
“希望別被人一眼看穿。
接下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整理完毕,凯克和艾斯卡尔一左一右。
押著那两个被深度催眠、坚信自己才是“祭品”的“墮落骑士”。
小心翼翼地朝著地牢上层走去。
他们的计划是,用这两个“祭品”做掩护。
万一遇到人,还能说自己两人是来押送祭品的。
他们准备把骑士押送到酒馆大厅。
然后趁著献祭仪式开始前,就从酒馆大门溜之大吉。
昏暗的通道曲折向上,每一步都踩在两人紧张的心弦上。
就在他们即將走出地牢,踏入地牢区域的最后一道拐角时。
一个修长而曼妙的身影毫无徵兆地出现在了通道的尽头。
那身影的主人穿著一袭如鲜血般妖艷的红裙。
即便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也难掩其惊心动魄的美丽与致命的危险。
伊莎贝拉!
她的影子在摇曳的火光下拉得极长,几乎覆盖了整个狭窄的走廊。
一股混杂著甜蔷薇檀香与冰冷死亡的恐怖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將凯克和艾斯卡尔笼罩。
两人脸上的最后一丝侥倖瞬间凝固,如坠冰窖。
心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