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子弹,正是来源於之前“幽灵”並未在意的声音。
三秒之前,“追踪者”確实像“幽灵”猜的那样无力开枪,他甚至无法抬起胳膊。
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手腕一抖,將自己手中的枪甩向了“幽灵”身后。
紧接著,“幽灵”身后的墙壁泛起诡异的涟漪,“隙行者”的一只手穿透了墙壁。
他无法带著枪穿墙,但可以拾起“追踪者”扔来的那把手枪。
接著,“隙行者”稳稳地瞄准“幽灵”的后心,扣动扳机。
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命中。
……
硝烟瀰漫,別墅儼然化作了一片修罗场。
大门之处,“磁铁”的身躯横躺於此,已然没了生气。
在尸体旁边,“追踪者”正苟延残喘,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前厅中央,“幽灵”背靠著墙壁,坐以待毙。“影”的身体毫无生气地横陈在他脚边。
西侧,“先知”和刚现身的“隙行者”如同索命无常,骤然现身於“幽灵”身前!
“先知”枪口一抬,便要补上致命一击!
他陡然神色一变,高声厉喊:“小心!”
紧接著,他身形猛地一矮,就地翻滚,如同受惊的狸猫般窜入一旁的沙发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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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正欲俯身查看“影”状况的“隙行者”闻声脸色剧变,身体瞬间化作一道模糊残影,毫无阻滯地“融”入墙壁消失不见,只留下那把手枪“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几乎同一瞬间,p90的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来,精准地打在二人上一秒所站立的位置,激起一片尘土。
此时,在东南角方向,刚换完弹匣的翟安藏身於一根巨大的石柱之后,他的身后便是一间次臥。
他正是从石柱后探出身子,试图向那二人发动攻击。
纯粹的偷袭,再等半秒才是最佳。可“幽灵”命悬一线,他哪还等得了那半秒?!
在扣动扳机之前,翟安便已在脑海中喊出“战术时停”。
然而,不出所料,技能无法使用。游戏里並未说明內置冷却时间,但显然,绝不会让他一场战斗中使用两次。
“我该怎么办?”
“幽灵”已然倒下,眼前是能够预知危机的“先知”,还有个仿佛能隨意穿墙的傢伙,而自己,是个失去了外掛“战术时停”的冒牌杀手。
翟安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双手也开始微微僵硬、颤抖。
他甚至希望刚才那发子弹瞄准的是自己。
毕竟,倘若此刻身处此地的是“幽灵”,这位王牌杀手必定有能力贏得这场战斗。
他强逼著自己冷静思考,可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沮丧与无力感,如同潮水般不可抑制地淹没了他。
“必须让他们两个分开,不然我一定会死——不,他们又不是蠢货,怎么会一直给我这样的机会!”
“那就现在去杀了他们,“先知”躲在左边沙发后,另一个按照钻入墙体的位置判断,应该是进入了我所住的主臥。”
“我必须先解决掉前者!——你凭什么觉得后面那个不是潜藏在墙壁里?你贸然衝过去,只会陷入了两人的包围圈当中!”
“按照p90每秒的射速计算,现在枪里大概还有三十多发子弹,我可以把沙发打爆,让子弹穿透过去——你怎么如此愚蠢,那傢伙拥有危险预警能力!”
“危险预警又不是无敌!况且他刚才已经用过,说不定此刻无法再次使用呢?另一个人的穿墙能力似乎也存在限制——你有什么依据?!一旦猜错,马上性命不保!”
“呼!”
翟安不再做无端的思索,他必须拿出觉悟,必须抓住眼前仅有的机会!
他猛地一蹬地面,从柱子左侧疾躥而出。
然而,还未等他迈出下一步,墙壁忽然泛起诡异的涟漪,三把飞刀扎了过来。
翟安不退反进!
p90枪口火光乍现,子弹瞬间泼向沙发,而他身体已顺势向前滚去。
几发子弹毫无章法地射在墙壁与沙发边角,火星四溅。
只有一颗子弹,歪打正著地撕裂了沙发靠背,钻了进去!
“先知”上一次触发危机预感时,消耗並不太大,所以这一次,他依旧能察觉到危险。
因此,当那颗成功穿透沙发的子弹呼啸而至,他本能地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危机预感。
为了躲避这颗看似危险,实际並无太大威胁的子弹,“先知”並没有探出身子开枪!
趋利避害的“危险预知”,让“先知”不像其他杀手那般需要在生死边缘游走,时刻过著刀尖舔血的日子。然而,也正是这个能力,致使他在面临这般生死抉择的关键时刻,没有拼死一搏的觉悟!
於是,他放弃了反击时机,等同於放过了翟安。
可翟安哪会放过他?
翟安的右脚带著全身力量轰然踹在沙发侧沿!眼神死死钉在沙发移动后露出的空隙!
身后,飞刀再次带著呼啸声袭来。他没有回头,仅凭直觉,猛地一甩左臂。
只听“轧”的两声,两柄韧骨飞刀扎进翟安左臂。
最后一柄没被拦住,带著刺耳的尖啸狠狠扎进他后背!冰冷的剧痛瞬间炸开!万幸,那致命的刀锋只是险之又险地擦著脊椎骨掠过!
沙发被蹬开,“先知”惊慌回头,可翟安已然单手扣动扳机。
这是vr游戏,他感受不到真实的痛苦,飞刀没能打断他的计划!
儘管身体因受伤不可避免地晃动,儘管只剩一条右臂,他依旧能操控住轻巧的p90,子弹精准命中“先知”的胸膛。
“先知”试图回击,却被更多子弹压制回去。
弹药耗尽,翟安身子往前一扑,压在正要倒地的“先知”身上,右臂高高举起,胳膊肘狠狠砸向对方喉咙!
这位最具潜力的杀手,就这样一声未吭,死在了別墅里。
翟安伸手想去拾起“先知”手中的枪械,却发现是一把沉重的an94突击步枪。
他不得不以身体抵住枪托底部,艰难地將这把武器举起。所幸保险之前已打开,否则仅靠单手,连开枪都无法做到。即便如此,因这枪巨大的后坐力,他仅能抓住短点射的机会,每次最多射出两发子弹,再多便难以掌控。
然而,更糟糕的状况接踵而至——“隙行者”竟躲了起来!
翟安的左胳膊受伤到已近乎废掉,后背也在不住地流血。
此刻,“隙行者”只要一样缩在墙里,静静等待……等待他流血,等待他力竭!而重伤的他,对这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的敌人,束手无策!
翟安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