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长得不错。
剑眉朗目配上高大的身材,再加上白t恤和牛仔裤,简单干净的穿搭很容易就能贏得不错的异性缘。
尤其是异性长辈。
面对突然出现的大男孩,罗美薇的手停在半空,片刻后尷尬的收回。
“你是……”
“阿姨好,我叫陈锋,是温同学的同学。”
“啊……啊,陈同学你好。思年和我说没邀请老师同学来,我刚刚还在批评她呢……”
陈锋笑笑:“可能是温同学想给你个惊喜吧……”
罗美薇还想多问几句,感觉丈夫按在她腰腹的手微微用力:
“那你们先聊,阿姨和叔叔还有点事儿……等下再来招呼你们。”
陈锋微笑著送走温思年的父母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一回头,正对上校清冷的目光。
万万没想到,重生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同学居然会是她。
穿越十几年的记忆仍旧没有面前的人清晰。
真的面对面,陈锋不得不感嘆即便和那些用过美顏的美女相比,温思年同学胜出的仍旧不止一星半点,不愧是校。
“嘿,老同学,好久不见!”
陈锋真是有感而发。
温思年认出了陈锋,但依旧惜字如金:“你说谎了。”
陈锋点头:“那也是善意的谎言,我妈打人可疼了,我猜你妈也差不多。”
温思年抿著嘴唇,过了半晌才小声说出两个字:“谢谢。”
够高冷!
陈锋笑著摆了摆手,迈步要去追老爹。
刚走两步,一回头看到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的温思年,心头没由来的动了一下。
由於前一世没能討回鸿福楼的外债,陈锋並没有办学子宴的经歷。
若是以前,陈锋也觉得没什么。
可现在重生回来后,陈锋倒是觉得人生確实不该留有遗憾。
不光是他自己,身边的人也应该如此。
而且温校这个样子,等下她妈指不定还要怎么发火……
“温同学,要不要我联繫几个八班的老同学?不重读的话,一辈子就这一次学子宴,大家也好借著这个机会热闹热闹。”
见温思年站在原地没说话,陈锋耸了耸肩转头要走。
只是又走出两步,身后才传来清脆的女声:
“好的,谢谢。”
?
小温同学,你反射弧有点长啊!
陈锋摆了摆手,下意识的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出手机。
看著掏出的小灵通,用惯智能机的陈锋好一阵恍惚……
吃力的通过按键找到同班死党郭超的號码拨出。
郭超今年考上了海城理工大学,和陈锋在一所城市,只不过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每次两人见面都要坐公交横穿整座城市。
电话刚一接通,一阵嘈杂的电波声就从听筒里传来。
“喂,喂,靠!”
信號一如既往的差。
陈锋嘆息一声,直接掛断,边走边打字发了一条让他叫人来鸿福楼参加温思年学子宴的简讯。
做完这些,陈锋这才想起寻找父亲的踪影。
可酒楼的二楼此时已经有不少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人来人往根本找不到。
陈锋正想找服务员问问,忽然酒楼后厨的方向传来一阵男人的爭吵声,引得不少宾客向那边张望。
陈锋循著声音找过去,终於在后厨的员工通道看到老爹。
此时的陈建国正和一个矮胖子爭执不休。
那矮胖子身高最多1米6,体重却有200多斤的样子。
脸上由於肥肉过多双眼被挤成了两条缝,眼瞼处浮黑一片,脸颊上的肉直往下坠,脖子也已经胖到看不见的的程度,更不用说圆鼓鼓的肚皮把腿压成了罗圈的形状。
陈锋之前还纳闷,电视台新闻公布的画面把扫黄打非的嫌疑人脸上都打了马赛克,老爹究竟是怎么认出来对方的。
现在看来,这种身材全江城也没几个,能认出来也不足为奇。
吴天的声音尖细刺耳:
“姓陈的,你都不给我供货了,还好意思管我要钱?脑袋让门夹了吧?”
老陈同样寸步不让:
“我为什么不给你供货?你心里没数吗?!前面的货款欠了快一年都不还,我就是有金山银山也架不住一直给你垫钱啊!”
“算了算了,都不容易……”
两人身边围了几个服务员和后厨的厨师,有人试图劝开两人,但也仅限於动动嘴皮。
推开围观的眾人,陈锋挤进人群,站在老爸陈建国的旁边。
“小峰,你別拦著我,今天这钱我说什么都得要回来!”
老陈是真有点急了,做生意以来一直讲究和气生財的他现在浑身颤抖,眼角几乎都要瞪得裂开。
那可是足足八万块钱啊!
这笔钱足够儿子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甚至还能用多出来的钱偿还之前欠下別人的债务。
现在凭空要打水漂,谁能接受?
看到陈锋挤过来,吴天抱著肩膀冷哼一声:“呦呵,还真是上阵父子兵呢!”
“正好我给你儿子也上一课,开门做生意,垫钱就是天经地义的,你们不愿意垫钱,有的是人愿意给我垫钱!”
老陈被噎得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
吴天话糙理不糙。
陈锋后世就亲眼见证过大批的地產商人是如何空手套白狼,用著银行、购房者的钱,在楼市中玩著类似的游戏。
然后一朝爆雷,留下一地鸡毛。
吸收上下游企业的资金,加快企业运转效率的方式本身並没有错,但这种方式落在错误的人身上,就是一把吸人血的剑。
而吴天把酒楼经营的这么拉胯,显然不是对的人。
陈锋挡在老爹面前: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不光拖欠我们的货款,还拖欠大伙儿的工资,想要吃白食,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谁吃白食了?我这么大的酒楼在这,还能赖帐?”吴天白了一眼陈锋,没想到这小子连自己拖欠店里员工工资的事情都知道。
陈锋也没惯著他,张嘴就是一顿火力输出:
“酒楼是租的,人是能跑的,光凭一张嘴让大伙怎么信你?谁知道你有没有钱!到时候不光我们的之前的货款打了水漂,还有在这里工作的员工,大家的血汗钱朝谁要?”
错误的要债方式:哭哭啼啼装穷。
正確的要债方式:先把事情搞大!
陈锋大手一挥,顿时惹得围观的酒楼工作人员纷纷应和:
“对啊,吴老板,我们不是不信你,可要是真出了问题,我们找谁去啊?!”
“没错,你不能让我们打白工啊!”
“发工资,发工资!”
鸿福楼的服务员、厨师们也都两个月没领到工资,心中的怨气自然不少。
本就是后厨的员工通道,被这么一闹,围过来的酒楼员工越来越多。
眾怒难犯,吴天脸色微变。
他倒是不担心陈家父子,但手底下的员工闹起来,现在正在举办的学子宴就完了!
原本计划著做完这个旺季再跑路,万一闹起来计划岂不泡汤了?!
现在人心不稳,確实需要给这些员工一点信心。
搞好了,没准还能让他们再多打一个月的白工。
反正也打算卷钱跑路,多忽悠一个月的工资也没什么不好。
想到这里,吴天冷哼一声:
“我没钱?我会没钱?!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
说著,他晃著圆滚滚的肚子推开眾人,径直走向距离后厨不远的经理室。
被陈锋拱起火的眾人纷纷跟在后面。
经理室不大,开门后看到里面只有一张书桌和一个保险柜。
“在门外等著!”
吴天说完吃力的蹲下身子调整密码,片刻后当著眾人的面打开了保险柜。
“嚯!”
看著里面一摞摞的现金,还有几根金条在里面,跟在后面的眾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都看到了吧?我还能没钱?”
见到一箱子钱,鸿福楼的员工齐齐长舒一口气。
虽然工资没发,但毕竟箱子里就有,眾人的心也跟著没那么慌了。
陈建国也一样,甚至对今天把吴天逼得这么急还生出了一股冤枉好人的愧疚感。
一时间,谁都忘了问吴天为什么明明有钱却不给大伙发……
与此同时,走廊里突然传过来一个女人怒吼的声音:“都围在这里干什么?生意不做啦?!等著我给客人上菜吗?!”
听到老板娘的怒吼,又见到了钱,吃下定心丸的酒楼的工作人员纷纷散开去忙著给客人上菜。
吴天下意识的就要关上保险柜,却被陈锋的大手挡住。
“干嘛?你要抢钱?”
“我只想帮我爸拿回属於他的辛苦钱!”
吴天脸色大变:“你踏马敢!”
陈锋却低头凑到吴天的耳边,轻声说道:
“吴叔叔,这阵子我在水云间会所做兼职保安,你也不想阿姨知道你在那里逍遥快活的事情吧?”
“你说什么?”
吴天的脸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或许是蹲的久了,一滴汗顺著他圆滚滚的额头流下,掉在地上啪嗒一声摔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