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阳光明媚。
白毅打了个哈欠,缓缓坐在床边发呆。
今日他难得晚起,也有些享受这难得的愜意。
简单的洗漱,白毅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小院內饮茶的师父严轩。
“起了?”
严轩喝了一口茶,接著说道:
“说起来,我们师徒还没有一个正式的拜师仪式,不如就明日举办一个仪式,你可以通知一下你相识的朋友。”
白毅愣了一下,没有拒绝,
“是,师父。”
严轩面露笑意,前些年他因仇恨鬱结在心,脾气古怪,赶跑了不少学徒,如今在临终前,还能收到一个称心的弟子,上天也算待他不薄。
“在拜师仪式后,我在药堂的位置就由你来接替,我也该休息一阵了。”
严轩咳嗽两声,带著几分虚弱。
白毅见状,快步上前,轻轻拍打几下严轩的背部。
待严轩理顺这口气,他接著说道:
“城外的难民营建起来了,大溪县的百姓逃亡到这里,按官府的意思,县內的大户都应当出钱出力。
逃难百姓中有不少身患疾病,官府要求药堂派些药师前去义诊,这些日子,你的医术已有小家风范,正好去涨涨经验。”
白毅恭敬答应。
不多时,一个学徒敲响了院门,白毅简单收拾一下药箱,便隨著队伍出发。
临近城门,城门已经关闭,两队官兵把守两侧。
还未出城,城外嘈杂的声音,已经响彻周围。
药堂队伍中,加上白毅,共由五个正式药师,以及十余名学徒组成。
隨行的还有数名董家护院,不过让白毅没想到的是,卓东居然也在其中。
按常理说,卓东这种因公受伤的护院,董家多半会安排他在一个清閒的岗位,以图安度晚年。
不过白毅没有过多理会,二者虽有些仇怨,但也不到生死相搏的地步。
官兵简单检查了一番药堂队伍的行头,便推开城门,手中长枪指向城外,让队伍顺利通过。
城外,是一副乱糟糟的景象。
百顶帐篷错落搭建,其中人影幢幢,细看之下,难民营中足有千百人。
大多数难民瘦骨嶙峋,衣衫襤褸,在这寒冬天气瑟瑟发抖。
其中也夹杂著不少伤者,席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不住的哀嚎著,这种情况下,连张破草蓆都尤为珍贵。
城中大户都已派出人手,搭建了不少賑灾棚,有条不紊的发放著食物。
白毅看了看一旁的粥棚,不禁暗自摇头,这稀粥中也不见几粒粗米,喝一碗不过混个水饱。
等学徒们把帐篷搭建好,每顶帐篷前方摆放著一桌两椅,
各位药师各自分得一顶帐篷,白毅坐在帐篷前,面向著难民营方向。
不过片刻,一位身著襤褸的妇人,怀中抱著一位不过三四岁年龄,瘦弱的女童,畏畏缩缩来到白毅眼前。
白毅见状,温和说道:
“请坐。”
“大人,还请救救小女。”
妇人言语中带著文雅,显然以往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不知道如何落到这份境地。
白毅安抚的说道:
“夫人稍安勿躁,让我探查一番。”
妇人顿时放鬆了不少,抱著女童坐在白毅前方。
白毅站起身来,以两指探查女童心脉。
片刻后,他鬆开手指,心情鬆懈下来。
女童身体倒是没有什么疾病,如今这种情况,都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
白毅挥了挥手,一旁的学徒连忙凑近些,低语数句,学徒点了点头,转身往帐篷去。
妇人见状倒是以为女童出了大问题,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哀求道:
“救救她,她还小。”
“夫人,你的女儿並无大碍,修养一段时间即可。”
白毅连忙安抚一番,她才鬆了口气。
不多时,学徒拿出一碗肉粥,粥中撒了少许气血丹粉末,递给妇人,让她给女童餵食。
妇人感激涕零,就要下跪叩拜,白毅连忙搀扶起妇人,让她带著女童暂时在帐篷內休息一阵。
隨著义诊的顺利进行,每个帐篷都排起了长队,白毅一个接著一个诊治著伤者,其中多半的人,只是因为长期飢饿所致的虚弱。
也有不少的难民,是因为天寒地冻,患上了风寒。
所幸现在天气还未到寒冬,否则饿死、冻死的人必然不在少数。
时间逐渐过去,在高强度的工作强度下,白毅也有些疲惫不堪了,
有数名药师已经前去休息,只留下白毅一人还在义诊,导致他前方的队伍越加冗长。
白毅一连诊治了百八十个伤者,长期的思考,让他不禁犯起了头疼。
就在这时,一个捂住口鼻的难民,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白毅照常伸出手指,准备探查他的心脉,
霎那间,
一股杀气四起,白毅如芒刺在背,
只见那难民大喝一声,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径直刺向白毅,
见那寒芒將至,白毅眼中精芒一闪,右手两指一夹,如闪电般擒拿住袭来刀刃,
隨即右腿化作残影,横扫而过,
“啊——!”
杀手一招不慎,直接被白毅踹断了左腿,倒在地上哀嚎。
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眾人,这时在一旁的护院才如梦初醒,纷纷往这边赶来。
人群中亦一阵骚乱,数个杀手快奔而出,见人就杀,毫无章法。
如今在场的药师只有白毅一人,他们的目標显然是为了引起骚乱,纷纷向著他袭杀而来。
白毅看著袭杀而来的眾杀手,表面看似慌忙,实则暗运幻踪追魂步,藉助帐篷的阻碍,每一次都难惊险躲过每一波袭击。
在这个过程中,数位护院来到白毅附近,抵挡著四周杀手的袭击。
说那时那时快,一个杀手长剑扬起,向著白毅重重劈落,
卓东大喝一声,
“我来助你!”
隨即狂奔到白毅身旁,看似护住了他,
实则暗中伸出左手,强行按住了白毅肩膀,让白毅径直迎接这充满杀意的一击,
白毅感觉肩膀传来的压力,眼中冷芒闪过,暗运体內沸腾的血气,骤然爆发,
“噗——!”
卓东的手掌被强行震开,
白毅侧身躲过长剑,隨手扯住卓东衣服,將其护在身前,口中大喊著:
“救救我!”
卓东躲闪不及,被杀手长剑划过胸前,血四溅。
所幸眾护院来得及时,周围官兵人数眾多,眾杀手见时机已失,纷纷遁逃。
危局顿解。
卓东身受一击,却没有伤及要害,痛呼著被抬上担架。
转头四顾间,正好与白毅充满杀意的眼神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