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圣裁】!
四个字,如同四枚烧红的烙印,深深鐫刻在阿贾伊的灵魂深处!
剎那间!
一道冷冽如寒铁、又裹挟著神性威严的金色光芒,从阿贾伊匍匐的脊背上冲天而起!
那光芒並非温暖和煦,而是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律法裁决之意,如同无形的探照灯扫过混乱血腥的战场!
嗡——!
奇异的共鸣在每一个信徒心间响起!
那些原本因恐惧、伤痛而呻吟、哭泣的信徒,在这金光照耀的瞬间,竟感到一种奇异的安抚与震慑!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代表著绝对秩序与公正的眼睛在注视著他们,混乱的心绪竟被强行抚平了一丝。
而那些倒毙在地的暴徒尸体,在金光照耀下,似乎散发出更浓重的罪业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更令人惊异的变化,发生在阿贾伊身上!
他那身襤褸不堪、沾满血污泥泞的警服,如同被无形的力量重塑!
破碎的布料在金芒中飞速编织、弥合,虽然依旧陈旧,却诡异地恢復了警服的完整轮廓。
尤其在他心口位置——
那原本佩戴警徽的地方,此刻正发生著令人屏息的变化!
一枚虚幻的警徽光影浮现出来!
但这警徽已非世俗之物!
它的主体轮廓仍是瓦拉纳西警署的標誌,然而构成警徽的图案线条,却被流淌的淡蓝色水纹所取代!
水纹交织盘旋,在警徽中央形成一枚清晰无比的、散发著神圣光辉的水滴状神徽!
旧秩序的標誌,被新神的力量彻底覆盖、重塑!
这枚【秩序圣徽】,正是“秩序圣裁”权柄的具象化!
“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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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贾伊发出一声痛苦与解脱交织的低吼。
当【秩序圣徽】成形的剎那,一股庞大而冰冷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灌入他的脑海!
那不是语言,而是规则!
是律法!
是基於河神意志、对“秩序”的全新定义与执行准则!
它冰冷、精確、不容置疑,带著神性的绝对权威。
瞬间冲刷掉他脑海中所有世俗的、模糊的、甚至是他曾赖以生存的灰色地带的“秩序”认知。
他过往作为警长积累的经验、手段、潜规则……在这绝对的神律面前,如同沙堡般崩塌、重塑!
他明白了:
何为河神认可的“秩序”——洁净、公正、庇护信徒、清除褻瀆。
何为“圣裁”——以神之名,行审判与净化之权!
此权柄,可抚慰信徒伤痛,亦可標记、压制乃至审判罪者!
“嗬……嗬……”
阿贾伊剧烈地喘息著,额头青筋暴起,承受著认知被彻底顛覆的痛苦与衝击。
他缓缓抬起沾满血泥的头颅,望向半空中那淡蓝神影的目光,已再无半分茫然与空洞。
只剩下一种近乎狂热的、被彻底“格式化”后又填入全新指令的绝对虔诚与冰冷决绝!
他挣扎著,用刚刚被赋予力量、却依旧虚弱的身躯,再次以最標准的姿態,向著刘博墉深深叩首
。
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嘶哑破碎,而是带著一种奇异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迴响,清晰地迴荡在死寂的河岸:
“吾主在上!”
“秩序圣裁者阿贾伊·普拉塔普,聆听神諭,执律而行!”
“凡褻神者、乱序者、伤信者……皆在圣裁之下!”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心口那枚流淌著淡蓝水纹的【秩序圣徽】仿佛回应般,闪过一道內敛却不容忽视的金光!
这道金光扫过战场边缘几名因重伤而痛苦呻吟的河神教信徒。
奇蹟发生了!
那几人脸上的痛苦扭曲竟肉眼可见地平復了几分。
虽然伤势並未痊癒,但那深入骨髓的剧痛仿佛被一股冰冷的意志强行压制下去。
呻吟声戛然而止!
他们的眼神中,只剩下对神跡的敬畏和对阿贾伊身上那威严金光的深深顺从!
整个河岸,再次陷入一片更深沉的、混合著敬畏与恐惧的死寂。
信徒们看著那脱胎换骨、如同化身成神明律法具象的阿贾伊警长,心中翻涌著难以言喻的震撼。
这……就是被河神大人亲自擢升、赐予权柄的二级信徒吗?
不再是那个疯狂嗜血的怪物,却仿佛变成了一个……更令人心底发寒的、行走的神罚?
刘博墉悬於半空,淡蓝色的神躯流淌著静謐的光辉。
他俯视著下方完成蜕变的阿贾伊,感受著那全新標籤【秩序圣裁】所散发出的、冰冷而高效的秩序之力。
以及阿贾伊灵魂深处那已被彻底点燃、扭曲却又无比坚定的信仰之火。
一丝极淡的、唯有神明能察觉的笑意,掠过刘博墉的嘴角。
“秩序圣裁者……阿贾伊……”
“很好。”
这把沾染过污秽、渴求著力量、又被神力彻底淬炼过的“刀”,终於磨礪出了它应有的锋芒。
湿婆神庙的祭司们……你们精心策划的“秩序”,准备好迎接来自河神的“圣裁”了吗?
……
考沙尔你何时升级,让我看看你的职业天赋是不是和我猜想的那样,是不是想逆袭成为真正的祭司。
至於伊莎……
嗯?
我不就是看了你一眼么?
你怎么脸会这么羞红。
湿婆神神庙內。
沉重的檀香菸雾在昏暗的光线下盘旋繚绕,却再也无法掩盖空气中瀰漫的压抑与冰冷。
神座之上,大祭司阿底提亚如同一尊浸透了寒意的石雕,枯瘦的手指深深嵌入神座冰冷的扶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白。
下方,负责探查消息的心腹祭司跪伏在地,头几乎要埋进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声音带著无法抑制的颤抖:
“大……大祭司,消息……確认了。”
“拉克什曼,殉职於瀆神者之手被他们栽赃为……为暴徒所害……”
“阿贾伊……那个无信者警长……他……他叛变了!”
“他……他皈依了那滩污秽之水!还……还获得了某种……邪恶的力量!竟能……竟能安抚伤痛!”
“更……更可恨的是……那个潘迪特家的叛逆之女……她竟公然宣称那褻瀆的『厕所』为『洁净圣所』!”
“那些贱民……那些贱民如同朝圣般涌入,简直是对诸神最大的侮辱!!”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阿底提亚的耳中,刺入他狂怒翻腾的心臟。
“咔嚓!”
神座扶手上,一块坚硬的檀木装饰竟被他生生捏碎!细小的木屑混合著香灰簌簌落下。
“污秽之水……褻瀆圣所……蛊惑警长……戕害祭司……”阿底提亚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底传来的闷雷,每一个音节都蕴含著焚毁一切的怒火。
他那双深陷在眼窝中的眸子,此刻燃烧著近乎疯狂的阴鷙火焰,死死盯著神庙外河神教工地的方向。
仿佛要穿透重重阻碍,將那片淡蓝水域和其庇护下的叛逆焚烧殆尽。
“好……好一个『恆河之主』……好一个『秩序圣裁』……”
他咀嚼著这两个新获得的名號,嘴角咧开一个狰狞到扭曲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
“用我神庙的祭司之血,来染红你信徒的晋升之路?
用我婆罗门千年维繫的秩序,来为你那骯脏的『洁净』铺路?!”
他猛地从神座上站起,枯瘦的身躯爆发出骇人的气势,宽大的祭袍无风自动!
“狂妄!无知!该受永世焚身之苦的瀆神者!”
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侍立的祭司都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们从未见过大祭司如此失態,那是一种被彻底冒犯尊严、被狠狠踩在脚下后的、混合著滔天恨意与一丝……
难以置信的惊悸的狂怒。
阿底提亚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刃,缓缓扫过殿中噤声的眾祭司,最后,落在了角落阴影里、垂首侍立的阿尼卡身上。
她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双手紧紧交握在身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长长的睫毛低垂著,遮掩著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有对父亲暴怒的恐惧,有对拉克什曼之死的茫然。
更有……对河岸那场神跡、对伊莎安然无恙。
以及对阿贾伊那诡异“圣裁”之力的……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震动。
父亲派她去“探听”,却探回了足以顛覆认知的消息。
那淡蓝神明……那真实的威能……那被信徒狂热朝拜的景象……
“阿尼卡。”阿底提亚冰冷的声音响起,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过她的神经。
阿尼卡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立刻上前一步,深深低下头:“父亲……大祭司。”
“抬起头,看著我。”
阿底提亚命令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压力。
阿尼卡依言抬头,目光却不敢与父亲那仿佛能洞穿灵魂的阴鷙眼神直接接触,只是落在他祭袍的金色纹路上。
“你亲眼所见,”阿底提亚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一字一句地切割著,“那所谓的『河神』……当真……显化了人形?”
阿尼卡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脑海中瞬间闪过那道踏浪悬空、剑眉星目的淡蓝身影。
那浩瀚的神威,那轻易剥夺阿贾伊力量的从容……
她强迫自己稳住声音,儘量不带波澜地回答:
“是……是的,大祭司。”
“信徒……信徒们皆见其形貌,威严……威严如天神降世。”
“阿贾伊警长的异变被其一言剥夺,其隨后获得的力量,也……確能安抚伤者。”
“天神降世?”
阿底提亚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冷笑,如同夜梟的啼鸣,充满了刻骨的讥讽与不信,“不过是一些低贱愚民被幻术蛊惑!
是那叛逆之女勾结邪魔的把戏!
拉克什曼的仇,神庙的耻,必將用他们的血来清洗!”
瓦拉纳西警署內。
气氛与神圣肃穆的湿婆神庙截然不同,这里瀰漫著一种……
荒诞的紧张感。
新任“秩序圣裁者”阿贾伊·普拉塔普警长,此刻正兴致勃勃地挥舞著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他那身被神力勉强“缝合”的旧警服敞开著,露出心口位置那枚流淌著淡蓝水纹的【秩序圣徽】。
圣徽微微发光,仿佛在呼应他高涨的实验热情。
“瓦桑特!老伙计!別躲啊!”
阿贾伊的声音带著一丝激动,脸上是混合著诡异的兴奋。
“就一下!很快的!让我看看这圣裁之力的极限在哪里!这可是为了科学……不,是为了吾主的荣光!”
他对面,老警员瓦桑特已经快退到墙角了,后背紧紧贴著冰冷的墙壁。
瓦桑特脸上写满了委屈、惊恐和一种“我到底造了什么孽要摊上这种事”的绝望。
他下意识地捂著自己缠著简陋绷带的左手小臂——
那里已经有三道新鲜出炉、虽然癒合但还隱隱作痛的刀口了!
“警……警长!够了!真的够了!”
瓦桑特的声音带著哭腔。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阿贾伊胸口那枚散发著非人威压的圣徽,又触电般移开目光。
“我信了!我百分之一万信了!您那伟大的『秩序圣裁』之力確实……確实能『安抚』伤痛!”
“您看!我这手,还有这手,还有这手!”
他语无伦次地挥舞著自己受伤的手臂,又指向另外两处被绷带覆盖的“实验位点”。
他低头看著自己手臂上那几道虽然不再流血、但依旧清晰可见、仿佛被一层极淡蓝光“封住”的伤口,內心疯狂吐槽:
神特么的安抚伤痛!
这根本就是强行把『疼』这个感觉给按下去关小黑屋了好吗?!
伤口还在那儿呢!
每次『癒合』都像被冰渣子糊了一层,又麻又痒,还能看见浅浅的疤!
这玩意儿跟真正的治癒有个屁的关係啊!
河神大人您管管您家这位新晋狂信徒吧!
他这是拿我当人肉沙包测试刑具耐受度呢!
“不割了?”
阿贾伊停下了逼近的脚步,歪著头,那双被神力洗礼后显得格外冰冷锐利的眼睛盯著瓦桑特。
嘴角似乎还带著一丝“没玩够”的遗憾。
“不!绝对不割了!打死也不割了!”
瓦桑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双手在胸前疯狂摆动,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原地。
“哦……”阿贾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那点遗憾迅速被一种新的、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所取代。
他手腕一翻,那把匕首如同变戏法般消失不见。
紧接著,在瓦桑特惊恐万分的注视下,他以一个极其流畅、带著执法者特有韵律的动作,拔出了腰间的配枪!
冰冷的金属枪身泛著幽光,黑洞洞的枪口,带著一种远比匕首更致命的压迫感,稳稳地指向了瓦桑特!
“既然……不愿意被割了……”
“那就……换这个试试吧。”
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评估射击角度和可能造成的伤口形態,一丝不苟地补充道:
“放心,老伙计。我会避开要害,只打非致命部位。”
“大腿怎么样?或者……肩膀?”
“这样正好可以测试一下圣裁之力对枪伤这种『结构性破坏』的『安抚』效果。”
“为了吾主的神力研究……为了更精准的『圣裁』……这点小小的牺牲,是值得的,对吧?”
瓦桑特:“……!!!”
瓦桑特大脑一片空白,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只剩下心臟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他绝望地吶喊:“救命啊!河神大人!或者隨便哪个神!管管这个疯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