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沿途对空防御系统传回的作战结果,制导、炮击、轰炸……全部无效。”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目標会自动消灭一定范围內的敌人,而一旦被攻击,更是会立刻对准攻击方向回应一发加速粒子炮,因为这种自律式反击,我们已经损失了大量装备。”
通讯频道里回答路明非的不是葛城美里,而是冬月副司令。
“这次的使徒与以往几次出现的全都不同。”冬月的语气里有难以掩饰的忧虑。
“祂的a.t.field强度高到前所未见,连肉眼都能够直接观察到祂周围的相转移空间,一般的攻击绝对无法突破防御。”
路明非皱眉盯著屏幕上使徒的实时影像:悬浮於半空的几何体,边缘流淌著一圈肉眼可见的扭曲光晕,仿佛將周围空间都揉成了褶皱。
对於是冬月先生与他通话而非碇源堂,他倒是没有觉得奇怪,自从上次的教训后,碇源堂就有意躲著他。
“集最强的矛与最坚固的盾於一身吗?”路明非扯了扯嘴角,“而且还百分百防反,这种boss就算出现在游戏里,策划都得被骂死。”
光是听描述就够棘手的了,他寧愿激情贴身肉搏,也不想面对这种站桩输出的炮台单位。
远距离攻击无效,近战又会触发反击,简直是两难的死局。
“有用n2地雷尝试过吗?”说不定饱和式覆盖攻击能起效果,路明非不死心地问道。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嘆息:“除了我们要重新画地图以及多出了一个湖泊,完全没有用。”
路明非头彻底痛了起来,明明是第五使徒,怎么比鱼天使强这么多,都不像是同一种画风。
以前的猜测似乎不成立,並不是越往后出现的使徒就越强。
明日香倒是依然充满信心,刚刚击败了鱼天使,她的士气正盛,“我们先进攻试试看嘛!”
声音清亮,带著刚打胜仗的锐气,“再怎么说直接撤退也太窝囊了,我和明非的力场加起来绝对不会比祂差!”
虽然心中也有点点意动,但路明非理性尚存,没有她那么盲目乐观。
侧头看去,二號机肩甲都还留著鱼天使的咬痕,全身上下也没有任何武器,连远程试探都做不到。
撤回战斗欲望。
“还是先返回本部,我去驾驶初號机,二號机的装甲也需要替换。”他压下明日香的亢奋。
路明非都能想像出她噘著嘴的模样,却意外地没听到反驳。自从两人一起击退鱼天使后,这个总是竖起尖刺的女孩,似乎悄悄收起了几分桀驁,不知不觉中已经不排斥他的命令了。
庆幸的是这位使徒似乎是个慢性子,在空中移动得不疾不徐,为他们留足了应对时间。
二號机沿著海岸线绕开使徒的攻击范围,返回第三新东京,零號机也早已接到命令撤回。
背后那艘被扛了一路的航空母舰终於能被放下,钢铁船身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陆地上多出了一座“矿山”。
虽然第三新东京的高楼大厦都能升降,但也没法与航母相提並论。
路明非突然觉得有些荒诞——如果这大傢伙没被及时移走,恐怕会成为第三新东京最奇怪的景点,毕竟是歷史上第一艘航行到陆地的航空母舰。
不过海军肯定不会同意,在某些人眼里这是耻辱,民眾倒是应该会喜欢……
路明非想著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站上了回收二號机的升降台。
回到机库,插入栓弹出,lcl排空,路明非穿著红色作战服爬了出来。明日香紧隨其后,二號机的维护需要时间,她待在里面也没用。
没有忘记一同带进去的手提箱,路明非从地上捡了起来,可只是一拿起,他便大惊失色,怎么变轻了?
打开箱子,树脂以及其中的胚胎全都消失不见!
明日香在背后好奇地探出脑袋,“这就是你说的礼物?居然是个空箱子,路明非你是笨蛋吗。”
路明非却是回忆起了小魔鬼消失那天,正是在插入栓中溶解成lcl,当时还觉得很噁心。虽然事后化验过就是正常成分,但有此先例,他很轻易就联想到了该不会胚胎也……
暂时还不能告诉明日香真相,总不能说確实是礼物,但已经送到你身体里了吧。
“呃…恶作剧,空箱子是个恶作剧。”
“你也太幼稚了吧,那时候都还想著恶作剧。”
『被明日香说幼稚,心情可真是微妙……』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天知道那玩意进入身体会有什么后果。
可別是会变成使徒。
自己能使用a.t力场就够可疑的了,要是哪天他一进入本部,监测就报警“发现蓝色波长,使徒入侵”,那画面可就太美了。
甩掉脑海里恐怖的想像,现在最快確认的方法就是——直接找任务发起人碇源堂,逼问清楚情况。
都顾不上擦脸,他一刻也没有停息,穿著作战服就往司令办公室赶。
冬月副司令却在半道拦住了他。
“不用去了,他不在。”
“他去哪了?或者能联繫到他的方法也行!”
“……”
沉默了几秒钟,冬月才缓缓说道:“碇他…可能叛逃了。”
???
路明非满脸问號,司令和叛逃居然能组词,颇有种组织老大竟是臥底的幽默感。
“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概就是在你们遇到鱼天使那段时间。”
灵光一闪,路明非好像知道他为什么要叛逃了。
也许可能maybe……是因为自己?
那个胚胎,该不会他也是用不正常手段拿到的吧?
这一点只要问问加持良治就能知道答案。
幸好当时留了个心眼,拜託美里姐盯住他。
联繫上还在舰队往回赶的葛城美里,路明非只是说要与加持良治通话。
“那件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你也发现不对了吗?我们来交换吧,你告诉我你知道的,我也告诉你我知道的。”
加持真的一点也不像特工,干这一行,最忌讳有好奇心,他却一副隨时可以为真相去死的样子。
“很公平,那你先说。”
路明非一点也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