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僕僕的地面小队在沙暴过后,重新上路,这时他们距离莫迪战斗的地方不远了。
“哼!现在才来还能干什么,收尸吗?”甦醒过来的金髮莎雪依旧毒舌。
“喂,毒蘑菇小姐,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不然我不介意把你的嘴给缝上,哼!”夏豆气哼哼地瞪著她。
“哼,就不闭,我可没有白月魁那么道貌岸然,敢做不敢认,”莎雪似有依仗般,丝毫不客气。
就在夏豆气的想要挠死这个金毛萝莉时,车顶的山大扯著嗓子吼道:“白老板,快看前面!”
山大的吼声打断了两人的斗气,眾人的注意力转向前方,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现在眾人的眼前。
就连刚刚还囂张的莎雪都呆滯当场,声音颤抖:“这,这,怎么,可能!”
在眾人的眼里,这里的地形发生了极大的改变,绵延数百里的地质断层带和像是被某种能量瞬间蒸发的球状山谷,无不昭示此处的惨烈战况。
夏豆再也没有那种元气满满的感觉,她眼含泪,强忍著悲伤询问道:“白老板,是,我们,来晚了吗?”
“莫大哥是不是?”这话一开口,泪水就如决堤般,再也收不住了。
一旁的山大也擦了擦眼角的泪,说起莫迪老弟,虽然接触时间不多,但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逐渐成为了朋友。
不仅是夏和小石头,连他都把他当做家人一样看待,虽然腹黑了些。
他搬出去,他们一家还有点不习惯,他强行忍耐道:“莫老弟真是的,吸!弄出这么大动静也不跟你山大哥说一声。”
胥童沉默了良久,低沉道:“怎么会这样,明明前天还好好的,我还说等他回来请他吃饭来著。”
碎星和寡言虽然沉默著,可的眼神中悲伤之色如何都隱藏不住。
队伍最前方的白老板面无表情,可她感触最深。
那个目的和动机不纯的队友,那个经常跟他斗嘴的魂淡,那个经常把交易掛在嘴边的贱人,就这么倒在了这里!
她紧了紧手中的唐刀,默默的打开了车门,坐了上去,用著极度冷静的腔调说道:“上车,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化作肉土,也要带他回家!”
莎雪听此也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车辆又行驶了一段路,直到夏豆发现了什么大喊道:“老板,看那,是莫大哥的背包。”
眾人来到背包处,听到了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白……,老板吗?”
白老板循声看去,那是一颗机械头颅,眼中的光芒时明时灭,显然是出故障了。
“墨!”一个小巧的身影从人堆里窜了出来,將头颅捡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呜咽道:“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隨著抽泣停止,那头金色髮丝逐渐变成黑色,莎雪的气质也变回了那个爱哭鬼。
白老板看著相拥的两人不禁回想起莫迪在饭是钢餐馆的谈笑。
明明一开始还好好的呀!
黑髮莎雪抱起墨的残骸,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后方,而寡言则是耗尽力气才將莫迪的背包搬上了车。
搬完还气喘吁吁道:“莫老板没事带这么重的包干什么,纯受罪!哎,太可惜了。”
隨著眾人不断向战场中心靠近,结晶化现象就越来越严重。
白老板將手中的唐刀抽了出来,刀身上纹路毫无预兆的亮了起来,微弱的火光在微风中摇曳。
见此情形,白老板先是用余光瞥向了队伍最末尾的莎雪,然后冷若寒霜:“难道真的是君王级?我的这把阿赖耶识的確有一部分是取自君王级,看刀的这种反应是君王级没错,可刀炎却没那么旺盛,奇怪!”
直到眾人进入战场中央,一具焦黑如肉土的“尸体”躺倒在地,他的周边已空无一物。
夏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仔细检查著那具“肉土”,流著泪道:“莫大哥,醒醒呀,別睡了!”
白老板缓步走了过来,毕竟她也不想面对这个现实,谁曾想,前几日还在一起插科打諢的傢伙,如今会是这个下场呢?
“早知道,还不如將他打废,留在龙骨村!”白老板没来由的想。
手中的刀炎缓缓向一处方向蔓延,白老板神色终於有了变化:“死了!?”
她恍了恍神,有点不確定,又看了看倒在一旁的莫迪,满脸不可置信。
“这就是,这傢伙的依仗吗?”
白老板收刀入鞘,死死盯著已经化为黑炭的莫迪,心中隱隱担心。
这边夏豆还在全力施救,就在她一针扎在莫迪胸口时,从莫迪七窍渗出不少猩红素。
夏豆后知后觉地惊呼:“猩红素,难道!”
“白老板!莫大哥的生命源质还在,我们带他回家吧,回龙骨村。”
白老板先是一愣,但又看向莫迪漆黑的躯体嘆息道:“嗯,把莫迪带回龙骨村,我们要对他进行源质归藏!”
莫迪的意识空间內,一个面色苍白,身穿一身亮色西装的人影,跟他靠坐在一起,戏謔的问道:“一直以观察者著称的你,居然也下场拨动这命运的琴弦,可不像你。”
黑髮的莫迪眼神空洞的望著那如墨的天空,喃喃:“老师跟我说过,让我换一种活法,我作出了承诺,跟这里的人產生了所谓的牵绊,顺其自然而已。”
“哈哈哈哈!说的这么冠冕堂皇,那些被你亲手埋葬的英雄,魔王还有世界会哭泣的。”
苍白人影一阵奚落,就好像这么做能获得极大的满足一样。
莫迪依旧保持著微笑,看著那道身影道:“那些事的確是我做的,这点我从不否认。”
“正是因为那次,我才会遇到我的老师,他在我迷茫的时候,重新燃起了我对世界探知的渴望。”
苍白人影一脸嫌弃,愤怒的指著他道:“那老头给你洗脑了,你这么维护他,他,他就是在欺骗你,那个老骗子,就像这个世界一样,充满了谎言!”
莫迪只是静静的倾听著苍白人影的发泄,轻鬆的笑道:“不是你们教我的吗?遇到善意,要让他如沐春风,遇到恶意,要让他坠入深渊!”
苍白人影不服气道:“那你看看,你是怎么做的,这跟初出茅庐的小鬼有什么区別。”
莫迪继续微笑道:“你我本就是一体的,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何会如此吗?”
苍白人影愤愤道:“只是为了区区锚定之物?”
莫迪默然,似是默认。
苍白人影气笑了:“你会后悔的,不,也许你现在就会后悔,你这个傲慢的……。”
“你把能力都浪费了,不过也好,让你体验体验当凡人的生活。”
莫迪神態依旧:“我也正好想找回自己的本源!”
苍白人影气急败坏道:“你这个……。”
莫迪轻打响指,苍白人影消失不见,只留下他独自一人继续发呆。
龙骨村,医馆。
夏天来捻著他那山羊鬍,思虑道:“嘿,真是奇了,原本抬回来的时候还没有气了,没想到才过了一天,新皮已把死皮替换了?”
“赖大师都看不明白的人,果然有些门道,就是不知对龙骨村来说到底是福是祸,”夏天来想起跟莫老板一道回来的两名队友,一阵嘀咕。
“算了,还是让白老板头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