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壶这种游戏,歷史悠久。
最初,宴会上的娱乐並非投壶,而是射箭。
人们用特製的软弓比试箭法,输家罚酒。
然而,射箭逐渐失宠。
一来,这种游戏对场地要求高,家中若无宽敞之地,实难施展。
二来,箭术虽为娱乐,仍需平日练习方能掌握,而许多娇弱的士子哪有这等毅力?
於是,某位聪明人灵机一动,將射箭改为投壶。
拉不开弓,扔箭总该可以吧?射不中靶子,扔进酒壶总行吧?就这样,投壶应运而生。
不得不说,这种游戏既有趣又不挑人,男女老少皆可参与,且带有竞技性,极適合宴会玩乐。
然而,对普通人而言,投壶依旧遥不可及。
唯有那些富贵人家的公子,自幼便在家中与兄弟姐妹们玩耍,对此早已熟稔。
因此,投壶小圈子的气氛愈发火热,旁观者也纷纷吶喊助兴。
就在眾人沉浸於各种活动时,胡家兄妹却躲在角落,只顾吃喝。
即使遇到熟人,也只是敷衍两句,继续埋头享用,仿佛许久未进食一般。
然而,谁都知道胡大老爷府上怎会缺吃少穿?旁人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將兄妹俩视作怪癖。
当面嫌弃不便,但敬而远之倒是可行。
於是,胡家兄妹在这场东宫宴会上成了透明人。
兄妹俩见状非但不难过,反而鬆了口气。
因为他们深知,若太过活跃,回家后难免挨揍挨骂。
胡大老爷对他们其他要求尚可放宽,唯独低调这一点,绝不含糊。
胡仁彬因被打而学会听话,胡馨月则是本就乖巧。
兄妹二人在宴会上显得格格不入。
当兄妹俩感觉吃得差不多了,正盘算著何时离开时,宴会的主人——大明东宫太子朱標,终於现身了。
隨著內侍高声通报,在场眾人纷纷恭敬地向朱標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各位请起,欢迎大家的到来!”
朱標举止从容,应对自如,显得游刃有余。
对他来说,这种场面毫无难度。
毕竟,他平日里面对的都是在场这些年轻人的父辈。
相比之下,这些同辈的年轻人简直太好对付了。
与眾人寒暄过后,朱標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胡馨月身上。
他对她確实有些好奇,尤其是在当前的局势下。
他的父皇和母后似乎认定了这姑娘,甚至不顾胡惟庸的反对,还让他想办法绕过胡惟庸,自己拿下她。
这让朱標有些难以接受。
身为大明太子,他骨子里自然带著傲气,怎么可能去主动追求一个姑娘?
虽然他知道,如果他不愿意,朱元璋和马皇后也无法他,但他至少得弄清楚,胡馨月究竟哪里让他父皇母后如此满意。
两人一接触,朱標便发现胡馨月的言谈举止確实与其他女子不同。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完全是因为胡馨月深受现代女性书籍的影响。
而对胡馨月来说,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位胖太子还算平易近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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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老爷最近总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自家那混帐儿子和乖巧侄女天天往外跑,忙著参加各种宴会?
这年头,小孩子的宴会这么多?
关键是,他一问就知道,每次都是东宫太子朱標那小胖子举办的。
这让胡大老爷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终究是皇家的排场,即便胡大老爷再怎么不以为然,也得顾及几分顏面。
可是时间久了,胡大老爷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帮人是不是没完没了?
怎么天天都有应酬?
胡大老爷一把拽住又要出门的胡仁彬,不耐烦地问道:
“你们真的去宫里?”
“太子是不是閒得慌?”
“怎么每天都要召你们兄妹俩?”
胡仁彬被他爹这么一拽,也满腹委屈。
“爹,您別怪我啊,我也觉得冤!”
“每天都像例行公事一样,东宫的內侍准点来家里喊我们兄妹俩。”
“我俩就跟上工似的,天天往宫里跑!”
“您不是早说过,赴宴要低调,少说话多吃喝吗?”
“我也想照您说的做,可太子殿下天天追著我问啊!”
“政事、史书、四书五经、国计民生……”
“每天换著样,还非得拉著我聊,我实在撑不住了!”
“爹,要不您想个办法,让太子殿下消停会儿吧!”
听了儿子这番话,胡惟庸心里那点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呵,我要是有那本事,能一句话就让太子听我的,我还在这儿干嘛?”
“老子不早当皇帝了?”
“你脑子在想啥呢?”
“行了,赶紧带上你妹妹,快去快回!”
“还是那句老话,在外头给我安分点,少废话多低调,记住了?”
“哦,记住了,爹!”
胡仁彬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垂头丧气地上了马车,和他早已等在车里的堂妹胡馨月一起,再次踏上了前往东宫的路。
看著马车渐渐远去,胡大老爷心里一阵无语。
这老朱家怎么儘是搞些没用的!
老朱就不说了,满朝文武哪个没被他折腾过。
现在倒好,老朱人还在呢,他儿子又开始了。
真是烦人!
不过胡惟庸也没多琢磨,只当是朱標受了他爹的指使,想拉拢下一代罢了。
就这样,日子又恢復到了平淡无奇的状態。
转眼间,就到了春节这天。
按照宫里的安排,这天休沐半天。
上午时分,衙门里的人都显得心不在焉,谁也没有心思处理公务。
除非遇到天大的、关乎生死的大事,否则今天谁也別想逼著他们干活。
大年三十了,再干活就真说不过去了!
胡大老爷自然也不例外。
他平日里就是个善於偷閒的人,这会儿更是拎著一个个小包裹四处溜达。
“来,老张,这是我特意让学生寄来的茶叶,给你一份,过年好啊!”
“哟,胡大人的珍藏茶叶,太感谢了!您也过年好啊!”
“客气啥!那边的,老李,你也有一份,不用开口,直接拿走!过年好啊!”
“哈哈哈,胡爷,过年好啊,还得是您啊,其他人可搞不到这么好的茶叶!”
“废话!那能一样吗?別人都是空口白牙让人帮忙,那可欠下了不少人情,我可是掏了银子的!”
“哟哟,胡爷,您这不当官了,反而更自在了啊!哈哈哈,真是佩服您!”
胡大老爷简直就像个送礼使者,拎著小包裹在礼部里四处走动。
见到熟人,就隨手递上一个包裹。
里面的东西都一样——都是茶叶!
而且,他可没开玩笑,这些茶叶都是他真金白银买来的。
这事儿甚至还能查到记录,因为他可是通过驛站,大大方方地给学生寄了银子,让他帮忙採购茶叶。
价格还比当地的市场价高出不少。
没办法,谁让他本就喜欢这种茶叶,还顺便在礼部里喝出了名气。
正好,多备了一些,送礼正合適。
当然了,他当然没说,紧接著他还找那些茶商要了一笔“推广费”!
对方一听他的解释,二话不说就给了,痛快得很!
结果,这场所有人都皆大欢喜的“比赛”就此圆满结束。
在礼部里晃悠了大半天,胡大老爷才慢悠悠地回到府上,沐浴更衣。
没办法,下午朱元璋要在宫中设宴款待百官。
说白了,就是把官员们聚在一起做个年终总结,顺便说点轻鬆话、敘敘旧,拉近一下关係。
这样才好让这些人明年继续为老朱家卖命嘛。
在当资本家这事上,老朱家多少还是有点天赋的。
进宫的路他很熟悉,进宫后的流程更是再熟悉不过了。
胡惟庸对这地方早已熟门熟路,不知踏进过多少次了。
即便不参加朝会,也总会被老朱时不时叫来閒聊几句。
今日的宴席,安排在武英殿。
这地方离最地道的御厨近,方便上菜。
胡大老爷走进去时,才发现自己竟迟到了。
环视一圈,殿內坐满了朝廷重臣,胡大老爷却没有半点拘谨,从容自若地与眾人寒暄。
他虽然已经躺平,但底子和面子还在,不是什么人都能与他同席的。
等人都到齐,宴席开始后,胡大老爷惊讶地发现,今天的朱元璋竟出奇地和气。
难得啊!
平日里连放个屁都带炸响的老朱,今天竟如此温和。
不仅脸上掛著笑容,还跟一眾老臣聊起当年打天下的趣事。
这一番话,竟让不少人感动得不行。
酒过三巡后,宴席进入了年度总结的环节。
然而,老朱突然又搞起了样,他提议道:
“咱提议啊,今天咱们所有人共同敬惟庸一杯!”
“这杯酒,咱们必须敬,惟庸也必须喝!”
“来,大家举杯!”
此言一出,眾人皆愣,胡惟庸更是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
几个意思?
这没头没脑的,怎么就把焦点对准他了?
他今天来只是想混个吃喝而已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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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老爷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猛然间汗毛倒竖。
,朱元璋你这老傢伙不会想现在就弄死我吧?
娘的,老子刚给你献上土豆,保你朱家江山,你转身就想要我命?
淦!
老天不公啊!
不怪胡大老爷如此激动。
因为朱元璋这人,无论是胡大老爷上辈子从歷史书、电视剧、电影还是各种网文里了解到的,那可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暴脾气。
即便如今身处这个世界,成为局中人。
从前身的记忆来看,这玩意儿比史书上写的还要生动,也更让人心惊胆战。
这傢伙不仅脾气火爆,关键还心机深沉。
他不仅会大张旗鼓地砍人,还会在背后悄无声息地使绊子!
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胡大老爷迷迷糊糊地跟著眾人一起喝完了杯中的酒。
可朱元璋並没有放过他,直接走过来搂住他的肩膀,对著群臣大声说道。
“惟庸啊,跟咱可是老交情了。”
“平日里,咱时不时就得把他叫到宫里聊上一聊。”
“毕竟嘛,这年头,能在咱面前畅所欲言的老兄弟,不多了啊!”
这话一出,顿时在场的好几个人脸色就变了。
尤其是对方看胡惟庸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你胡惟庸凭什么就成了陛下的老兄弟?
就你胡惟庸是淮西出身啊?
……
胡惟庸感受著落在自己身上那的目光,却毫不在意。
妈的,一群废物。
你们再怎么折腾,又能拿老子怎么样?
老子真正在意的是现在站在老子身边的这个老狐狸好不好。
这廝別看一口一个惟庸,一口一个老兄弟的喊著,到时候下手最快最狠的绝对就是这个傢伙。
可任凭胡大老爷怎么在心里嘀咕,这边朱元璋的谈兴可还浓得很呢。
“惟庸啊,这一年来主持科考、为国举才,別出心裁地连连出手,用几道题便替大明筛选出了不少英才。”
“而后,有个事儿,你们此时还不知道,咱跟你们说一说。”
“这才是咱说你们都要敬惟庸一杯的理由!”
说到这儿,朱元璋格外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