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二人见了礼,徐明慧又端详起异树来。陈清问道:“徐姑娘钻研这异树也有一载了,不知可有什么发现?”
徐明慧收回了差些扯断藤条的手,轻轻摇首,声中带了几分懊恼:“抱歉,陈兄,这树诡异,我翻遍族中古籍、前辈手札,仍是毫无头绪。”
听闻此言,陈清心中不免可惜,连她这等出身的灵植夫都束手无策,想从这异树身上发掘出什么,恐怕无能为力了。
不料徐明慧忽然眉峰一蹙,眼中流露出狡黠之色,笑道:“无妨,陈兄且宽心,我还有法子。”
陈清闻言,心头莫名一紧,顿感不妙,忽然想起自己对徐明慧的了解,其实並不多,刘四海反倒与她更熟络些。
仿佛要验证心中所想那般,藤蔓深处忽然传来簌簌的声响,片刻就见到一位老者,龙行虎步而出。他周身气息收敛得极为妥帖,只显出分毫。
只是即便如此,也让陈清隱隱有种悚然之感,恍若遇上天敌一般!
许多异闻,都记载了此为何故——修为高深!少说也高出自己一个大境界,那么,想必这老者就是位筑基期的高人了。
二人忙与徐明慧一同拱手躬身,行了晚辈之礼。徐明慧还唤了一声“庆叔”,瞧这模样,二人关係可不浅。
陈清心里暗自叫苦,世家嫡系何其之多,这徐姑娘性情隨和,喜好独特,却不料她在族中竟有如此分量,竟能为了这点小事,请动一位筑基高修亲临。
虽说此间乃是正道地界,前辈高人行事也有章法,只要不涉及道途根本,基本不会为难一个小辈。
但凡是总有例外,万一遇上性情乖戾之辈,可就说不准了。更何况,如此一来,异树之事,已是脱离了掌控,陈清不喜这种滋味。
那老者抬手,算是还了礼,目光却转向了陈清,问道:“小友,此地阵法,瞧著应是关棲桐关大师的手笔。莫非,你认得他?”
老者能看透此地阵法,陈清倒一点儿也不意外,答道:“回前辈,晚辈无缘识得那位关大师。其实,此阵法並非晚辈所有,只是暂为执掌罢了。此阵主人,原是这位刘道友之父,只是他早已云游四海去了,现在无人知其踪跡。”刘老头为人是极好的,且交友广阔,若与那位关大师有旧,倒也不足为奇。
老者听了,不禁嘆息一声,却也无心向陈清这等小辈多作解释,转而对徐明慧问道:“明慧,你所说的异树,便是眼前这株吧?”
“正是。”徐明慧答道,“还请庆叔代为一观,这株异树最奇特之处,便是会主动伤人,可称得上凶戾。”陈清一旁听著,倒也知晓,寻常草木,即便是有了些精气,也断然不会主动伤人。
老者頷首应下。隨后,陈清忽觉一阵凉意,凝神细究,却又杳无踪跡,仿佛只是幻觉。
“这莫非就是传闻中的神识?”陈清暗道。筑基修士,炼就神识之事,本也不是什么秘辛,故而他一眼便猜了出来。
片刻之后,老者忽然眉头一皱,轻“咦”一声,道:“这异树,果然有些古怪。”
徐明慧听了,顿时笑靨如,赞道:“还是庆叔学识渊博,明慧自愧不如。”
不料,老者却摇了摇头,嘆道:“非学识之功,惭愧得很,老夫也未能看出它的跟脚,不过是仗著有几分本事,才窥得了端倪。”
他接著说道:“这株异树,竟已孕育出了神魂!虽只是初生,意识尚且混沌,却也已是骇人听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