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吼过后，无线电公共频道內再无人出声。
凯撒和极光两个不嫌事大的出於对齐晏这个中队长的尊重选择了闭嘴。
那名怒气未消的第二中队飞行员则是暗暗將刚才的事记在心底，走著瞧便是！等到演练结束之后，他势必要凭此让齐晏与刚刚那两个不守规矩的傢伙吃不了兜著走。
获得演练胜利，从而得到赫尔曼司令的赏识？
想都別想！
就凭刚刚那两个王八蛋替齐晏解围的机动动作，不被关禁闭都算他们运气好！
“都听著，无论被击落多少人，都要干掉齐！”
与此同时，座舱內的齐晏已经失去耐性。
“能以多打少的就別逞英雄，儘快解决战斗，我没耐心再陪他们耗下去。”
“极光、凯撒，配合我干掉那些跟屁虫！”
他沉声在无线电內频道发布命令之后，便立即拉动操纵杆，脱离防御进入攻击姿態。
这场本来处於人数劣势的空战演练，在马克·希金斯成功被他引入凯撒与极光的包围圈，与第二中队两名飞行员几乎同一时间被黑血、猎隼低空突袭干掉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而正当齐晏调转机头的同时，无线电公共频道內，又再次传来刚刚那名飞行员带著怒气的声音。
“演练暂停，我的队友战机失控，他的高度掉的很快！”
齐晏闻言立即切换雷达视角，余光一瞥，视线就锁定了其中一个高度在不停下降的光点。
“....”
不用看，他甚至都能猜出来那架战机失控的大致原因，肯定是因为凯撒与极光刚刚不要命的举动造成的。
那名第二中队的飞行员几乎是bf109的极限航速紧紧咬住他，突然被极光和凯撒不要命的衝撞之下，下意识想要机动躲避，过度机动加上狂暴的乱流，导致战机失控。
再次忍著想要骂人的衝动，齐晏嘆了口气，联繫地面指挥所。
“亚瑟呼叫塔台，亚瑟呼叫塔台。”
“塔台收到，请讲！”地面指挥所立即给出回应，这次回答他的是一名男性塔台员。
“现有突发空情，第二飞行中队一架战机出现战机失控，申请暂停演练。”
听到突发情况后，对面明显愣了一下才回復道：“收到，允许演练暂停。”
事急从权，在遇到突发情况时，处理突发情况是第一要务，塔台员有权先下达处理命令再上报。
“收到！”
原本紧紧跟在齐晏后头的几架第二中队的战机，此刻已经放慢速度，改平飞行，很明显也收到了演练暂停的命令。
齐晏伸头，透过玻璃舱盖朝著失控战机的方向看了一眼，云雾繚绕，一个黑点正在越变越小，模糊不清。
收回视线，在无线电公共频道內询问道：“情况怎么样？”
过了一会，才有人回復道：“不乐观，战机进入尾旋状態...”
尾旋...
齐晏愣了一下，忽然感觉事情开始大条。
尾旋，一个与机毁人亡掛鉤的词，是二十一世纪飞行学员想要成为一名战斗飞行员，一定会碰到的空情科目。
常因战机超过临界迎角导致引起，当机翼迎角超过临界值，气流无法平滑地流过机翼上表面，即会导致升力急剧下降，同时阻力急剧增加，令战机进入不可控的旋转状態。
然而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如二十一世纪飞行员的专业飞行训练。
再加上bf109並未配备弹射座椅，一旦无法改出，飞行员將要面临的结果就只有一个，机毁人亡！
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他就真得上军事法庭了。
“只能希望之前无聊用ai搜索出的改平步骤，是真实有效的。”
齐晏当即问道：“他现在还能交流吗？”
“不能確定，我们在无线电频道內试图呼叫过他，但...他没有回覆。”
“....”
这不倒灶了吗？
既然连对方自己都无法联繫上，齐晏便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无限定公共频道內，齐晏：“喂，喂！那名战机失控的飞行员，我是亚瑟。”
“收到请回答。”
“....”，依旧无人答覆。
齐晏毫不在意，话音不停：“无法回答也没关係，你可以用开火的方式向我答覆。”
对方或许已经晕厥，或许根本没功夫给出回答，但现如今只有这个方法是最简单高效的。
事急从权。
“...”
齐晏：“我知道如何改出尾旋！”
此话一出，远方立即有mg17空用机枪的咆哮声响起。
『噠』..『噠噠』...『噠噠噠！』
果然，对方给出了回应。
然而处於尾旋状態的战机是无法控制开火方向的，失控的bf109战机此刻就像一支会旋转的陀螺。
mg17空用机枪的子弹在空中四散！
其中一颗贴著齐晏所驾驶战机的座舱盖高速划过，他甚至能看到20mm口径弹药的弹道。
“停！停止开火！”齐晏当即喝道。
別再把他击落了，那就真要倒灶了。
紧接著，他放慢语速：
“现在你按我说的做，总共分六步，第一步反舵向旋转的反方向蹬满舵！”
“第二步，向前推桿到底，减小迎角！”
“第三步，改出失速！”
“第四步，將副翼置於中立位置。”
“第五步，收油。”
“第六步，保持反舵和推桿动作，直到旋转停止。”
“第七步，旋转停止后，柔和拉杆改出俯衝，恢復平飞。”
“都记清楚了吗？”
“....”
“清楚一下，不清楚两下。”
『噠噠』
齐晏只觉一阵心累，只好再次放慢语速说了一遍所有步骤。
这次对方兴许是记住了步骤，没有再用开火的方式回答。
见状，齐晏拉动操纵杆，推动节流阀，机头向下，径直向对方所处方向俯衝而去。
他在心中对最坏结果已经有了打算。
如果对方无法成功改出，他將会尝试开火，將其中一边的机翼打断，迫使升力不对称，令战机强行退出尾旋状態。
但如果真到了这种地步，那名所属第二中队的飞行员想要活下来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跳伞这一选择。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齐晏不想上军事法庭。
至於对方会不会还没来得及等到跳伞窗口就被自己直接射死，不在齐晏的考虑范围內，因为他体內雷达的弹道计算功能不会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