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河山此话一问，气氛有一瞬间僵硬。
但很快，陆长青用適宜且敬重的言语態度回答：“馆主，长青志向仍旧是进山狩猎。”
“习武，也只是以此打底。”
“拜入武馆，自然是比打猎要好，可终究是閒养散人，还是不习惯常日待在馆里，望馆主理解。”
先说理由，后捧武馆，最后下定论...王勉一旁听后，忍不住在心头咂舌，这小子读书也算不得呆子。
说话確实周全！
赵河山眼底也闪过异色。
因为在送马胡儿离开时，对方就和他提及了数次陆长青的言谈。
现在看来...脑袋確实灵光。
再瞧陆长青还带有些许稚气的面庞，他一时间也有些恍然。
如此年轻，天赋也好，怎么不令人羡慕呢？
他今年已经四十有六...
心底哀嘆一声。
人无再年少啊...
“好，既然你心头有所决断，那我便不强求。”
赵河山笑著说道：“后面有问题，直接找王勉问即可。”
“武馆也隨时为你敞开大门。”
陆长青拱手又谢。
“多谢馆主。”
...
赵河山离开后，王勉和陆长青神情再度恢復自然。
“嘖，这下可以把二练的事，交给你了。”王勉如是说道。
“哈哈哈，有劳王哥了！”陆长青由衷的露出笑容：“这下可是省了不少钱啊。”
王勉点头称是：“是极，这省下来的五十两，你都可以用来药浴了。”
陆长青听王勉的口气，心头一动，问道：“怎么？王哥，这二练，还要求必须药浴？”
王勉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言语，应著说道：
“倒也不是必须药浴。”
“但药浴会更好，更全面。”
他向陆长青描述出二练的关键：“二练，本质就是把皮肤不断打磨！”
“將每一寸打磨到比牛皮还坚韧！”
“让寻常锐器，都破不出伤口，才算是练成！”
“但要知道，我们身体，上上下下，很难哪里都练到。”
“若是用外力，譬如捶打之类的方式，更是局限性颇大。”
“唯有药浴，才能將全身上下，全部修炼到位，这是最好，但也最消耗银子的练法。”
王勉真心实意说道：“哪怕慢一些，也推荐全程用以药浴来修炼，而不是別的方式...”
听其这样说，陆长青瞬间就懂了。
其实脸皮本质上和养身、练肌肉一样。
走桩，本质就是在撕裂肌肉，然后用充满澎湃气血的精怪血肉，快速修补...
而练皮，一样是需要將皮肤破坏，同时又快速恢復，从而实现加强的目的...
但破坏皮肤的难度，显然要比肌肉更难，所以，便出现了药浴。
“贵吗？”陆长青很关心这个问题。
“一次，五到十两。”王勉说道：“药材有应季和不应季的讲究，也有余货是否充盈的说法。”
“有时候农户进山采的多了，价格就下来了，采的少了，就贵。”
陆长青听得咂舌不已。
一次五到十两...
就是修炼一次，就顶得上寻常一家三口百姓，吃食半年到一年了！
妥妥的穷文富武...
...
很快，两人回到了鸿运武馆。
陆长青从练武场经过，只要是看到他的，无一例外，全部停下动作，热情洋溢的和他打著招呼。
认识不认识的，陆长青都含笑点头回应。
“你小子，这下是名声大咯。”王勉打趣道。
陆长青连忙“別別別”。
稍微调笑两句，王勉认真的补充：“长青，不是我扫兴！”
“这时候，一定要小心，名大於实的情况！”
“我可是经歷过的，太多人喜欢无脑吹捧某个人，把他高高抬起，最后又狠狠摔下了...”
“也经常有人被吹得过高，最终成了他人成名的垫脚石...”
陆长青听后，认真点头回应：“多谢王哥点醒，弟弟记得了。”
此话確实不假。
名大於实的捧杀，防不胜防！
所以，还是要提升实力！
到了偏院，陆长青独自在板凳上坐了一会，王勉从门外回来，递给陆长青一本书册。
“这是练皮的法门，你且看看。”
陆长青接过，快速翻阅。
第一页，一个盘腿而坐的人体经脉图。
上面数百个密密麻麻的黑点连成复杂的网格。
而后便是诸多呼吸节奏的描述。
最后，他缓缓抬头：“王哥，我怎么感觉，此册上记载的呼吸节奏，与百禽戏有许多相似之处？”
“这就是练皮法门？”陆长青抬眸问道。
王勉：“没错！”
“百禽戏分为多册。”
“你现在手上拿著的一册，对应著二练。”
“当然，其实可以选择给你其他二练功夫，可你用了百禽戏入武，继续延续，会更顺畅。”
陆长青听后，点点头。
在反覆斟酌著阅读下，脑海中玉牌闪动。
【命主精读百禽戏，了解其每一桩的根本呼吸法，“百禽戏”得以变化提升】
【百禽戏lv7→百禽经lv7】
字跡浮动过后。
陆长青脑海中浮现出了桩功走动时，相应该做的呼吸经法。
“呼——”
长舒口气，他將书册放下：“王哥，那...你演示一下？”
王勉这次没有和之前那般，將能耐展示给陆长青看。
他摇摇头，走到陆长青面前：“不不不。”
“二练，我无法演示，只能教导。”
“在养身时，走桩，吞服肉食而补，就是要將血气养补体魄。”
“但现在，只不过是要將血气，养补到表皮了！”
他拿起一根木製粗细的木棍，在陆长青身上自上而下不断点著。
“药浴过后，也要走桩激发气血，但这同时，要刻意以呼吸控制体內气血，额外填补这几个窍穴。”
“这...”
“这...”
“还有这...”
明明都是陆长青知晓的东西，但却足足讲了半个时辰，他才將所有细节瞭然记住。
二练，確实要比单纯的养身，复杂很多...
在彻底理解练皮后，他又追问：“那练筋呢？王哥你没讲。”
“筋骨皮肉，本质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係。”王勉如是道：“你在走桩练皮的过程中，大筋，就已然抻开，无需刻意关注。”
“若是硬要有个標准...能稳当走出四种禽兽桩功，就已然练成。”
陆长青听后，表示懂了。
王勉在其离开前，叮嘱道：
“练筋，本质是为了后续锻骨做筹备。”
“甚至你现在走桩的呼吸节奏，也是在为內练五臟做准备。”
“二练，承上启下，寧可慢而精炼，也不可求快而粗略。”
“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