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祖……宗……”
刚才还在疯狂跳动的右眼皮此时已经趋近於平静。
他踉蹌地走进屋子。
屋內,几块燻肉被无情地丟弃在地上,沾满了泥土。就连木床上的睡袋都被仔细搜索过一番,扯了出来,一半掛在木床上,一半像死蛇一样摊在地上。
而用来储存燻肉的木箱子,更是被恐怖的巨力砸了个稀巴烂,天知道它受到什么样的对待才会变成这样,甚至连想要重新拼凑起来的机会可能都没有了。
现在,他终於知道这该死的“灾”应验在哪儿了!
破財挡灾?挡你妈的灾!这特么是灭顶之灾!
老子辛辛苦苦攒的家底,没了,全特么没了啊!
即便他快要喷出火了,也没敢將死死攥著手中的猎弓砸下去。这是他保命,也是翻盘的唯一指望。
“草!”
“草!”
“草!”
“呼……呼……”他强迫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下翻腾的怒气。
此时的他不能被愤怒控制,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指不定还藏在附近,他需要確保自己处於一个安全的环境。
杨昊迅速退出屋子,猎弓瞬间拉满,一双眼扫视著附近,警惕地在附近巡视。
抢劫犯是已经离去,还是仍在附近徘徊,他不清楚。就算荒野直觉没报警,他也丝毫不敢大意。以木屋为中心,他谨慎地在三十米半径內巡查,不放过任何一处灌木和树后。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呜咽的风声,和远处几声不识相的鸟叫。
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个混蛋,真的走了!
像他妈逛完超市一样,拍拍屁股就走了,和他妈零元购有什么区別!
警戒暂时解除。
他蹲在地上想要找出到底是什么动物造成这一切。
木门的木头上並没有野兽撕咬的痕跡,倒是几道比较深的抓痕;部分木头甚至保存得还算完整,只是脱离了主体,应该是被一股巨力硬生生从门框上撕扯下来的。
再次走进屋內,他停在那堆稀烂的木箱碎片前。
如果说木门还不能完全確定,那么这箱子就是铁证,能造成这种破坏的,只可能是熊。
那畜生將门暴力扯下后,进门一开始大概还在研究怎么开箱,捣鼓半天打不开,脾气上来几巴掌下去,碗口粗的支撑木应声炸裂。力量之大,令人咋舌。
恐怖如斯!
儘管近日连日有阳光的照射,並不像前些日子那般鬆软,杨昊依旧在附近的地面找到了一些熊留下的脚印。
宽大的掌垫和呈弧形排列的五指,脚印长度估摸著有个25厘米以上。
“呼……呼……狗娘养的,草!”杨昊再次深呼吸,强行压下杀意,“还有机会…还有翻盘的机会…”
房子还在,修好门就能住;储物空间的食物基本没动,接下来多捕猎就行。何况最近食物充足,即便后续十天半个月没有找到东西,饿几天也撑得住,观眾和节目应该也不会有所怀疑。
他一遍遍在心里给自己洗脑,目光落在腰间那四条鱼上。
对了,今天我还钓了四条鱼。杨昊心中的绝望开始慢慢一点一点开始退散。。
適当的自我cpu,才能让自己在某件难事坚持下来。
当然,前提是別把自己cpu死机了
杨昊一手抓起摄像机,一手拖著散架的木门,来到屋旁他常处理食物的空地。
“嘿……伙计们,你们也看到了,”他抬手把头髮往后一捋,露出晒黑的额头,苦笑,“我的家被一头熊抄了。吊在屋顶和放在木箱內的燻肉、熏鱼,全被它造光了。”
“该死的,和街边女过夜都知道给钱,它真的太可恶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在屋外晃悠的那个傢伙,但它显然是个大麻烦!”
“除了今天钓的这四条鱼,我已经弹尽粮绝。现在还得先修这扇破门。”
杨昊揉了揉右眼,隨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愣住了片刻,“刚才我说的『破財挡灾』,『財』难道代表我的食物?”
他是一个无神论者,更是一个被老人带大,一个从小就在华国长大的华国人。在某一件事出现玄乎异常的情况下,往往就容易往这方面想。
杨昊深呼吸,將脑子的想法甩掉,开口道:“说真的!现在我的心情非常糟糕,这让我失去了一切坚持下去的理由。”
“我需要费更多的体力去重新获得食物,而现在这样做的困难比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更加困难。”
他哈出一口白雾,“看,天气已经很冷了,我需要更多的能量消耗来对抗寒冷,低温使得我的肢体变得僵硬,这不利於我得到食物!”
斧头狠狠劈进木材,“篤!”的一声闷响。
“该死!这里的棕熊是保护动物,不能对它进行捕猎,只能用驱熊喇叭和喷雾赶它走。否则……”他咬牙切齿,“否则我非得让它尝尝我的箭,对准它那该死的大屁股!fxxk!”
狠话必须放,不然多丟份儿。
此刻的杨昊,活像旁边有人拦著他不让拼命,而他只管对著空气放狠话。真鬆了手,狠话也还是要放的,只是未必这么狠。
他用双手狠狠揉搓著脸,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沙哑地开口:“我知道该在镜头前表现得坚强点……但抱歉,给我点时间缓缓。”
经过一番艰难的自我拉扯,杨昊似乎缓过劲来,扯了扯嘴角:“不过……也不算一无所有,对吧?至少该死的那畜生没把我的屋子拆了,而今天我还打到四条鱼,这至少让我在短期內不至於因为飢饿退赛。”
“这在我人生中遇到的所有挫折中,只能算是毫不起眼。”
“老子力气手段还多著呢!经过一次的挫折,只会让我更加坚挺,坚持更长的时间。毕竟我还年轻”
他双手一摊,带著无奈:“现在嘛,先把门修好。虽然挡不住熊的进入,但好歹能把其他麻烦挡在外面。”
他苦著脸抓起斧头,准备去砍些樺树回来加工成木材,修补这扇可怜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