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昊猛地打了个激灵，等到洪水快要泄完，將闸口关上。也顾不上嫌弃脚下还是“洪水”肆虐过的区域，他蹲下身，凑近了那棵树干前仔细观察起来。
“我擦……”杨昊终於还是低估了天天吃燻肉后的排泄物的那股臊味，连忙捏著鼻子。
树干上的擦痕是垂直的条状沟壑，像是被什么反覆大力磨蹭过，局部树皮彻底磨禿，露出浅色的木质层。
他伸手在痕跡处摸索，指腹沾上几根棕灰色的毛髮。
他捻著几根毛，有些拿不定主意。
“按说树干上这种垂直擦痕，多半是带角的玩意儿蹭痒痒留下的，鹿的可能性最大…”他努力回忆著小时候看《动物世界》学来知识。
新鹿角长茸皮，痒了得蹭掉，有些鹿还能顺便以此来標记，达到划地盘的目的。
央视出品，总不至於忽悠人吧。
但是据他所知，鹿这种动物的毛髮不是大多数都是深褐色的吗？怎么会有灰色参杂其中。
杨昊搓了一下手上的毛髮，隨后將其吹散。
有了发现，他也不著急走了，权当休息。
目光扫过树干下那滩由他“杰作”形成的小水洼，水底湿润的地里，隱约可见几个凹陷的形状奇特的足印。
那印记，像是两个尖锐微微分开的倒“v”字拼在一起，似缩小版的恶魔双角。说白了就是像羊蹄子。
这个时候，荒野知识储备告罄的窘迫感，此刻暴露无遗。
“伙计们，看看这树上的擦痕和这地上的脚印，我暂时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动物留下来的。”
他不死心，在周围空地上又搜寻了一圈，陆续发现了好几个大小不一、但形状相似的足印。
这也证明了同类的动物不止一个。
足印相隔的距离有些远，羊的步伐应该达不到这种距离才对。
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旁边几棵樺树吸引了。树皮上布满了新鲜的啃食痕跡，齿痕清晰可见。
“吃树皮？还是说是到了冬季没有新鲜的草，只能换树皮。”
“窸窸窣窣——”
旁边的灌丛毫无徵兆地传来一阵明显的骚动。
杨昊反应快得惊人。他一把將主摄像机戳在地上对著灌丛，同时抄起猎弓、搭箭上弦。他缓慢地向灌丛靠近，弓弦拉至半开。
“嘘…嘘…”他嘟起嘴，发出轻微的口哨声，试图把里面的东西引出。
然而，灌丛里一片安静。
“走了吗？我好像错失了一个获得食物的机会。”
杨昊將猎弓缓缓放下，有些可惜地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他弓弦刚刚放鬆的一剎那。
“哗啦——”
灌丛猛地爆发出比刚才更加剧烈的动静。
一道灰褐色的影子从枝叶间激射而出，轻盈地落在灌丛外的空地上，细长有力的四肢猛地一蹬。
“嗖……”
杨昊只觉眼前一。
那影子已经窜出去两米开外，速度快得离谱。
经过系统提升的杨昊反应速度已经很快了。
只是等他勉强把箭指向目標方向时。那玩意儿已经跑到了十米开外，只留给他一个模糊的背影。
“我尼玛…”杨昊举著弓愣住了。
这速度，你才是开掛了吧。
“不对！”
在杨昊感嘆著“可惜”的时候，他突然回想起刚才在对面发现的脚印並不止一种大小。
“哗啦啦……”
刚才那影子窜出的灌丛里，竟然又接连蹦出两道一模一样的灰褐色身影。
它们落地后几乎不停顿，细长的后腿爆发出惊人的弹跳力，朝著不同的方向快速窜去。
“草！！！”杨昊瞬间破防，气得差点原地爆炸，“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搭箭、拉弦、瞄准，速度比刚才更快。
可即便如此，等他瞄准时，那两只狡猾的傢伙也已经窜出去七八米了。
杨昊逼得实在没办法，也不管能不能命中目標，为了面子，对著其中一只逃窜身影的前方空档，凭著感觉猛地鬆开了弓弦。
“咻——”
“嚓啦……”
“草！”
看到羽箭消失在灌丛的瞬间，杨昊大骂著跑了上去。
一个多月来，他打到的猎物只能算是固定靶，这还是第一次面对快速移动的猎物。
当然，基本常识他是有的。打移动靶必须计算提前量，他也如此做了。瞄准目標的时候做了预测下一秒目標出现的方向。
只是射出的箭和猎物出现的位置差了將近一米的距离。还是那句话，理论是理论，实战是实战。
杨昊火急火燎地朝著羽箭消失的灌丛走去。这箭可不能再丟了，刚刚才在观眾面前挽回了一点面子，再丟一支箭，怕是再也不会有观眾相信自己的箭术了。
自己丟脸就算了，给系统丟脸可不行。
这个时候，杨昊开始幻想著什么时候系统能给他来个更高级的箭术。
看著被掛在灌丛当中的羽箭，他鬆了一口气。
將羽箭放回箭袋，这才回想著刚才出现的三只动物到底是什么。
看样子有点像梅鹿，但是看不到有角，身上也没有白色的斑点，毛髮呈灰褐色，体型也不大。应该是鹿的一种。
杨昊在脑海中搜刮著那少得可怜的野外知识。
最终得出比较大的可能，那就是华国东北那边口中的“傻狍子”。但是这个猜测的结果让杨昊不太想承认。
他是南方人，住的地方那些山大部分只能称为丘陵，野生动物太少，所以对这种生物不太熟悉。
但是名字带个“傻”字的，可想而知它的捕猎难度了。
“我早该想到的，这玩意也是群居动物。”他喃喃自语道。
杨昊回到主摄像机的位置问道：“老铁们，这生物真的叫傻狍子？这么敏捷，怎么看都不傻啊！”
“该死，我好像被它们戏耍了。”他的脸上露出可惜的表情，“要是我能猎杀其中一只，也能弥补丟失的食物了。”
“看来接下来我应该经常来这片区域才行，这里似乎比西边的猎物更加丰富。”
隨后他又摇了摇头，对於自己的箭术还是不太满意，“射杀快速移动的猎物，对於我来说还是太困难了。看来我还需要更多时间的练习。”
接下来的时间，杨昊在附近又发现两只野兔。可惜移动靶命中率实在感人，两箭全空后，只得无奈布下陷阱。
返回住所，看到那扇歪扭但紧闭的木门，杨昊心头一松，至少那熊崽子没想著来个“免费续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