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都娱乐会所的地下赌场內，最后一声枪响的余音在空旷大厅里消散。
空气中瀰漫刺鼻气味。
赵队长站在狼藉的赌场中央，脚下是散落的扑克牌和带血的筹码。
特警队员们正將一个个垂头丧气的马仔用手銬銬住然后押到墙角。
被解救出来的人质们面带恐惧，在刑警的安抚下，一个个登记信息。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一名刑警快步走到赵队面前敬了个礼。
“报告赵队！”
“所有抵抗人员已被制服，抓获嫌疑人三十七名，解救人质二十一名！”
“我方无人员伤亡！”
赵队没有回头，他的目光依旧盯著赌场尽头处那扇敞开的暗门。
“孟非呢？”
那名刑警垂著头。
“没有发现目標。”
“整个会所都搜遍了，除了这些人外没有找到孟非的踪跡。”
赵队的拳头握紧。
孟非是整个专案组的核心目標。
他布下了这么大一个局，牺牲了虎哥和老狸，最后关头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审！”
赵队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立刻就地审讯！”
“把所有人的嘴，都给我撬开！”
“是！”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
刚刚还略显安静的赌场，瞬间又喧闹了起来。
几名被认为是头目的马仔被特警粗暴地拖到了赵队面前。
赵队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孟非在哪？”
那个马仔抬起头，不屑的痞笑道。
“孟非是谁？我不认识。”
赵队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向下一个人。
“你说。”
第二个马仔的身体抖得像筛糠。
“警官，我......我真不知道啊！”
“我就是个看场子的，我连东哥的面都很少见，更別说......別说孟非先生了！”
赵队走到一个看起来有些地位的小头目面前，盯著他的眼睛。
“你知道他在哪。”
那人抬起眼皮看了赵队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队严肃说道：
“你明白知情不报的结果吗？”
那人身体颤抖，低头不去看赵队。
赵队明白想要从这些人口中问出孟非的下落是不可能了。
审讯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了苏晴的声音。
“赵队，我是苏晴！”
“东哥已经抓获！重复，东哥已经抓获！”
赵队回头，一把抢过旁边技术员的对讲机。
“苏晴！情况怎么样！”
“东哥负隅顽抗已被制服，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人质安全。”
“干得漂亮！”
赵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东哥是孟非手下最得力的干將，一定知道孟非的下落！
“把他给我带过来！”
“用最快的速度！最高级別的押送！”
赵队对著通讯器说道。
“我要亲自审他！”
“是！”
十几分钟后，在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押解下，东哥被带进了临时审讯室。
他的右手手腕被简单地包扎过，但依旧能看到渗出的血跡。
脖颈上有一片清晰的红印，胸口的衣服上还有一个鞋印。
东哥整个人狼狈不堪，但他的眼神依旧像一头孤狼。
他被两名特警按在一张椅子上銬住了手脚。
赵队挥了挥手。
“你们都出去。”
审讯室里只剩下赵队和东哥两个人。
赵队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东哥对面，两人的膝盖几乎要碰到一起。
他静静地看著东哥。
东哥也在看著他，嘴角是嘲讽的笑容。
“你就是赵队？”
“久仰大名。”
审讯是一场心理的博弈。
谁先开口，谁就先落了下风。
东哥似乎很享受这种对峙。
他靠在椅背上，即使被銬著住了手脚，却做出了一副悠閒的姿態。
“別白费力气了，赵大队长。”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赵队终於开口了。
“孟非在哪？”
东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孟非？你也配直呼孟总的名字？”
他猛地向前一探身，盯著赵队。
“我告诉你，赵队。”
“你们这些条子，这辈子、下下辈子都別想抓到孟总！”
他的眼中闪烁著狂热的光芒。
“孟总的智慧是你们这些凡人无法想像的！”
“他早就料到你们会来，也早就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
赵队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安排好了一切？也包括让你来送死？”
“送死？呵呵。”
东哥的笑容更加轻蔑。
“能为孟总的计划献身，是我的荣耀！”
赵队意识到，从东哥这里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孟非给他灌了迷魂汤。
“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赵队站起身，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的火苗也熄灭了。
审讯再次失败，整个抓捕行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
赵队烦躁地在赌场里来回踱步。
“扩大审讯范围！”
他突然停下脚步。
“把所有的人质，也列为询问对象！”
“一个个问！一帧帧地看监控！把他们进赌场之前的所有行动轨跡都给我调出来！”
命令再次下达，整个专案组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再次运作起来。
然而结果依旧令人失望。
被解救的人质大多是赌客，他们被限制了自由，能接触到的也只有那些看场的马仔。
没有人见过孟非，甚至没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距离行动开始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天快亮了，可案件的侦破却还停留在原地。
赵队召集了所有核心成员召开了紧急会议。
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循环播放著赌场的监控录像。
苏晴脸色疲倦的从街口那边赶过来。
“赵队，东哥那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赵队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白板。
“说说你们的看法。”
一名技术科的刑警站了起来。
“赵队，我们分析了所有监控，孟非这个人就像个幽灵。”
“他在赌场里没有任何影像资料，我们甚至怀疑他根本就没来过现场。”
另一名老刑警反驳道。
“不可能！”
“这么大的生意，他这个做老板的不可能不在现场盯著。”
“他肯定用了某种方法，避开了所有的监控。”
苏晴开口了。
“我同意老张的看法。”
“东哥对他的崇拜近乎狂热。这种领袖魅力，不是一个只在幕后遥控指挥的人能拥有的。”
“他一定在现场！只是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会议室陷入沉默。
“对了，苏队。”
一个负责整理现场报告的年轻警员忽然开口。
“街口那边东哥劫持人质的现场，你报上来的人员名单好像有点出入。”
苏晴愣了一下。
“什么出入？”
“报告上说，现场有两名人质受伤。一个是被东哥当场击伤的中年人，另一个是被东哥劫持然后救下的戴眼镜男子。”
年轻警员翻了翻手里的记录。
“医院传来的报告里说，只接收到了那名戴眼镜男子。”
苏晴的眉头微皱。
“我亲眼看著医护人员把他抬上救护车的。”
赵队挥了挥手，打断了他们的討论。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那个谁，你等下再去查下是不是现场混乱的时候出错了。”
“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標是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