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不是……
谢蔷不清楚苍九为何要造谣她的性別,不过这其中定有他的考量,谢蔷也只能等著之后再问。
“对了,你们来的路上没碰到虫族吧?说好了我们有空过去看你,小九也真是的,带你过来多危险啊!”哨兵队长语气担忧,略微责备地看了眼苍九。
谢蔷摇了摇头,“没有,倒是碰上野蛇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肥硕的黑蛇,考虑到带回去给完顏禁做菜,对他来说可能有点残忍,於是递给了哨兵队长,乖巧道,“小九……哥哥说,这个黑蛇可以吃,我便想著带给大哥哥们了。”
“哟,这黑蛇是你们打死的?挺厉害啊!”哨兵队长惊喜道,蹲下来握了握黑蛇的身径,夸讚道,“挺肥的,今天中午我们有口福了,走,小强,哥哥带你煮蛇汤!”
谢蔷总觉得他口中的“小强”,应该不是她的“小蔷”。
瞥了眼笑得蔫坏儿的银髮少年,谢蔷暗暗翻了个白眼,跟著哨兵队长去煮蛇汤了。
苍九抬脚跟上去,似是隨意开口问道,“队长,第二层山里虫族的踪跡越来越多了,以咱们的人数,恐怕不好对付,要不要求外援啊?”
“我最近也琢磨这事儿呢!”哨兵队长勤勤恳恳地剥著蛇皮,闻言回道,“不过今年城里没来徵收哨兵,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该联繫谁啊!”
“等去了城里,问问不就知道了?”苍九笑道,“人家城里人,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
“对哦!还是你小子聪明!”哨兵队长眼睛一亮,立马拍板道,“那咱们明个儿早上在村口集合吧!小强你去不,城里可比村里热闹,哥哥带你去见见世面!”
苍九朝谢蔷眨了眨眼。
“好啊。”谢蔷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去城里,不过想起完顏禁说路费很贵来著,她不由问道,“那我们怎么去啊?路费会不会很贵?”
“哈哈哈哈——”哨兵队长不由笑起来,揉了揉谢蔷的脑瓜,解释道,“要什么路费啊,就咱们哨兵这双腿,跑过去也就两个小时!到时候哥哥背著你,根本不用你走路!”
谢蔷:……
谢蔷攥起了拳头:完!顏!禁!
木匠家中,正在切割精木的俊美男人,兀地打了个喷嚏,抬手挥走了鼻尖上掉落的木头碎屑。
午时。
谢蔷干掉了三大碗蛇肉,饜足地抹了抹小嘴。
一群年轻大汉哪里见过这阵仗,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等回过神来后,纷纷夹著锅里的蛇肉又给她盛了一碗。
“小强,还挺能吃哈?”
“这架势,以后分化了,高低是个虎兽哨兵啊!”
“我看更像是熊兽哨兵。”
“你別咒咱们小强哈!小强长得这么精致漂亮,要是分化成了熊兽哨兵,脑袋小身体粗的,多辣眼睛啊!”
几个哨兵想了下那画面,顿时恶寒地抖了抖身躯,“还是別了,像小九一样,长得匀称就好。”
苍九笑得咯咯叫,“我还挺期待的~”
谢蔷再度甩去一个白眼。
笑吧,使劲笑吧,等以后哨兵们和村民们一对词,我看你怎么圆谎。
——
在山里逛了一圈,谢蔷也採摘到了想要的草药。
借著这小军营里的锅,熬出了药汁,她在用过晚膳后,一口乾了这发苦的药汁。
有几个哨兵好奇草药的味道,忍不住就著锅底舔了一口,被苦得脸都变了形,扶著大树漱口了半天,才终於散去了那直衝脑门的草药味儿。
谢蔷盯著他们若有所思。
脸庞多了一个银绒绒的脑袋挤过来,少年將下巴靠在谢蔷肩膀上,看著那些哨兵,声音黏腻,“在想什么呢?”
谢蔷沉吟两声:“我在想,以后如果有哨兵不听话,我就拿草药来给他上刑。”
早就在背地里偷尝了一口药汁的少年:……
“我会听话的~”少年伸手环住女孩的腰,撒娇道,“药汁还是留给別人吧~”
“呵呵,听话?”谢蔷没什么表情地冷笑了一声,“是动不动就敢拿匕首,嚇唬自己主子的那种听话么?”
“哼嗯~”银髮少年的鼻腔闷哼一声,狐狸眸里却满是沉迷与依恋,“谁让您总是在我面前装乖呢?您心里明明清楚,比起柔软可爱的一面,我更喜欢您冷血无情的一面啊。”
“……”
“別不承认,”苍九那宛若痴男怨女般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在殿下心里,有比我们更重要的存在吧?如果能够『见』到它,即便代价是拋弃我们,殿下也会毫不犹豫吧?”
谢蔷冷不丁地想到,於裂缝之处看到的,原本属於她的世界。
那时,她確实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你……”
“想问我为什么知道?”
狐狸少年轻轻抚上她的眼睛,“因为太明显了,您看向嚮导的眼神,和看向哨兵们的眼神完全不同。就好似后者是隨时可能叛乱的反贼,您在忌惮、试图安抚和控制,甚至不想杀死虫族女皇,想要一直用它牵制他们,来造就您心中嚮导至上的社会。”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啊。
谢蔷心中轻呼了口气,隨即故作严肃道,“小九,你不该说出来的。”
“我想和殿下,更坦诚以待。”
苍九瞥了眼往这边走过来的哨兵,压低了声音,“您知道的,只要是您想完成的事情,我都会竭尽全力的帮您完成。”
“哦。”谢蔷淡淡开口,“那你能把你家的资源开採权全都给我吗?”
“……”少年咧唇一笑,“15%。”
有进步了,上次才8%呢。
谢蔷无情地掰走了他的脑袋,“那等什么时候你敢全交给我了,再提坦诚相待的事情吧。”
狡猾的狐狸,惯会想些空手套白“猫”的事情。
“小九,小强,时候不早了,该送你们回去了!”哨兵队长提醒道,“可別让你们哥哥担心!回去早点睡,明早六点我们就出发!”
“知道了!”苍九应了一声,朝女孩伸出了手,“走吧,回家。”
谢蔷抬手放上去。
……
谢蔷鬆开手,一脸知错地跪在床上。
她的身旁,苍九也乖巧地跪在床上。
而两人的正前方,完顏禁一脸冷漠坐在椅子上,修长的大腿交叠在一起,他双手抱胸犹如审视犯人,眼神讥讽地望著二人:“呵,两位还知道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