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上位者的狂欢（3）
羊儿，羊儿，告诉我，你们的恐惧为何？
羊儿，羊儿，告诉我，你们的希冀为何？
羊儿，羊儿，且听我说，视野之外儘是汹涌的恶意，猛兽和荆棘如影隨形，你看不到它们，它们却看得到你。
所以，你们需要一名信使助你眺望。
克林特在流放地纵横一生，在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同时儘量保持小心谨慎，这就是他的行事风格，却在这一次翻了车。
发现多了个情报中没有的上位后，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是为了利益。
先攻击试探，没有急於出头，而是让裴宇和露加打前锋，见他们败下阵来就立刻撤退，这是出于谨慎。
这样的战术放在平时完全没问题，但一一任何有常识的人，都不会认为同一时刻同一地点会出现两个以上的上位墮落者。
任何上位墮落者在流放地都是一方豪强，霸主般的存在，互相之间遇上的话几乎不会有爆发衝突之外的可能。目前最大的例外就是军之王的徵兵，但这里是绿洲城，不是南方前线。
有圣徒亚当和天启骑士也就算了，居然还有第三个，甚至第四个上位齐聚一堂，甚至是站在同一阵线共同虐杀人类一一这已经是百年一遇的巨大危机了。
而这名老牛仔，也成了这场大危机中微不足道的死者之一。
“克林特老爹——？”“喂！？”“你—”
牛仔们顿时陷入混乱，但这並不妨碍他们做出当前最理智的决定一一逃！逃得越远越好！
其中一个牛仔用套索抓来克林特的尸体置於马上，然后就用马刺猛踢骏马的肚子与此同时，中央大圣殿，顶端塔楼。
一个人影蹲坐在塔楼彩窗的阴影下，身穿打著补丁的帆布雨衣，缠满绷带的双手稳稳端看一把经过简单改装的莫辛纳甘狙击步枪，被虫蛀的脸藏在雨衣兜帽下的阴影里，无感情的双眼透过瞄准镜锁定猎物，静如雕塑。
树枝般枯瘦的食指，扣动扳机。
砰，强而不震耳的枪响，马的头被狙击子弹精准贯穿了。
牛仔当场落马，但他反而感到幸运，被狙杀的是马而不是他，於是立刻爬起来想要跳上同伴的马逃生一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贯穿马头后继续飞行的子弹既没有打中墙壁或地面然后停下，也没有失速落地，反而1
边加速一边急转弯！牛仔的头顿时被打爆成一团血浆，紧接著是同班的马，同伴的头，牛仔门和坐骑们的大脑、心臟、肺、咽喉、颈椎！
魔弹在发射后不但能自由转向，每击杀一人还会获得一段加速，短短不到三秒，平克顿公司的牛仔们就全军覆灭！
这发子弹本可以击杀更多人，除非被过於强大的外力停住一一而这样的外力就近在尺。
涡轮帮至少有一半人都当场惨死。
死因是高空坠落的太空垃圾。
羊儿，羊儿，告诉我，你们是否迷惘？
羊儿，羊儿，告诉我，你们是否孤单？
羊儿，羊儿，且听我说，孤独是猛毒，会凿开內心的缝隙，让邪恶趁虚而入，令你倒在旅行的半途。
所以，你们需要一名天使悉心守护。
绿洲城正上方，一万米高空。
它沉默著，飘浮。
它身穿厚重的灰白色舱外航天服，头盔散发著昏黄的光，身上接满了水管、气管、燃料管、生保系统等各种管线，但背后並不是继承了供氧和维生系统的太空人標准背包，而是左右对称的六个巨大金属板。
这六个金属板的正面类似人造卫星的太阳能板，反面结构如同现代军事的雷达板，整体形状如同抽象化的天使翅膀，一个色相浑浊的黑色球体悬浮在它头顶。
它稍微动了动手指，黑球立刻扩大，从中冒出的人造卫星金属碎片一边加速一边从万米天高空直坠下来，用最朴实无华的动能攻击碾杀蚁般的人类，其激起的强烈衝击也停住了魔弹。
魔弹射手无言地抬头看向天上那个碍事的同伴，沉默片刻，暂且放下了莫辛纳甘。
如果论杀伤效率，魔弹射手更高。
但若论杀伤半径，还得看阿德勒。
在三个上位墮落者的突如其来的攻击下，之前还高歌猛进的援军顿时溃不成军。
“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早就提醒你们了！白~~~
痴！”
魏德尔笑得前仰后合，人类如同蛆虫般被碾死的景象实在太美味了！
“里贝斯曼，你陪可亲可爱的战爭英雄们玩玩吧，记得要活捉，我自有安排！而阿德勒和西蒙～嗯～阿德勒把下城区清理一遍，西蒙负责上城区，如何？”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戏言，宣判了无数战士和平民的命运。
万米高空上的阿德勒收到命令，立即执行。
它头顶的黑洞骤然扩大，两颗完整的人造卫星伴隨著黑色闪电一同出现了。
第一颗和人类史上第一颗人造卫星一一斯普特尼克1號一模一样，只是等比放大了十倍。
第二颗和人类史上第一颗绕月卫星一一月球10號別无二致。同样等比放大了十倍。
它发出缺氧般稀薄的声音：
“流放地好荒芜啊。”
“天上没有神。”
“我拼命环顾四周。”
“但什么也没看到。”
话音落下，斯普特尼克1號和月球10號就顺著引力的温柔牵引，多段加速，穿越万米高空，向绿洲城坠落。
那是无言的绝望。
那是终焉的审判。
战士们，平民们，全都目睹了这一幕。
两个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无可匹敌，无可阻挡。
波尔高姐妹隔著教堂彩窗，与无数平民一起，看著迫近到城市上空的毁灭。
妹妹西尔维婭呆滯地，念出来自异世的经书的话语：
【盖有天雷滚滚和闪电並作】
【冰与火掺杂著鲜血自天空洒落】
【燃烧的陨星砸向毁灭的大地】
【天使在空中吼怒著祸哉】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两颗卫星先后落在下城区。
火光冲天而起。
滚滚浓烟吞没大地。
这一砸，杀死了多少人？
几千？几万？
实际只有不到一百。
8888瓣莲组成的屏障横亘在下城区的地面和天空之间，挡住了天使的毁灭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