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能从根源上解决这方小世界的衰败。”
五百岁...隔壁凤凰一族五百岁都没破壳呢。
柚柚还这么小,就背负这样的使命吗?
朱雀更担忧了,急得连羽毛乱了都不梳理了。
王母娘娘宽慰她:“莫急,柚柚素来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况且,方才点化仙泉时,瞧见了几道画面,其中,便有你的身影。”
“应当是快了。”
朱雀身上的火光似乎都因这句话更繁盛了些。
与喜气洋洋的朱雀形成鲜明对比的——
是另一旁气鼓鼓的饕餮。
第一个不是他,也就算了。
第二个不是他,虽然气得不行但也只能算了。
第三个...!
他也有话要说。
那些怨念黑气,他也能吃啊!谁说只有朱雀精火才能驱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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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柚柚带著打包好了的团圆饭,来到了一座陌生的墓碑前。
这是舅舅给奶娘做的衣冠冢。
尸身在乱葬岗,早就寻不到了。
其实也算不得是衣冠冢。
原身的衣物几乎都是她用自己的衣裳在烛火下一点点眯著眼改小的。到她自己,就不剩下什么了。
她们俩微薄的月俸,都是用来达到活下去这个目標,她当然也没有多余的钱添置衣裳。
...奶娘就这么死在了一个普通的夜晚,带著疾病,带著对未来的稀薄希望,以及对原身的担忧。
想到这。
温柚柚分明没见过原身的奶娘,脑中却自动开始回忆起了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在无望的生活中,那点滴的幸福,成了原身挣扎著活下去的动力。
......直到被温瑶逼死之前,她都还在期待著有一日,奶娘会推开门,迎著晚霞,与她说一句她回来了。
——毕竟,她努力地討好姐姐和姨娘,也不过是为了从她们那,得到她们口中只是“消失”了的奶娘的下落。
一滴泪落在土地中,將那一小片泥土浸成深色。
温柚柚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激动。
每一次回忆起原身的记忆,她都会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就好像,这些也是她的亲身经歷一般。
温柚柚摇摇小脑袋,不再多想,把碗筷和食物都小心摆在了墓碑旁。
原身的那座,亦然。
两座小小的土丘遥遥相望。
像是终於在两年后,完成了再次相遇的誓言一般。
系统忽然道:【你和你奶娘的关係一定很好。】
【...昂?】
系统没了回应。
因为太明显了。
那双杏眸中眼泪打著转,透出的全是稚子对长辈的怀念与感伤。
只有確实相处过的,才会有这样真实的悲伤。
...
温柚柚觉得哭鼻子是一件很丟脸的事。
鼻子红红的,眼睛肿肿的。
整个崽子都变得丑丑的了。
还湿噠噠的。
娘亲舅舅和婢女姐姐们还会因此担心她。
柚柚只想给亲近的人带来快乐,不想影响到她们。
於是用小手攥著帕子擦著眼泪,避开了人群,在小园里漫无目的地逛著。
她哭起来一直都很安静,只有偶尔喘不过气来才会发出的啜泣声。
然而她的哭声却在一个转角的时候,与另一道忍痛声同频共振了。
温柚柚的哭声都因此愣了一下。
谁呀?
她顺著声音望去。
是一张有些熟悉的昳丽的脸,此刻因为痛意微微狰狞著,脸侧的黑髮被冷汗打湿,黏连在脸颊上。
温柚柚一噎,打了个哭嗝。
“水,水鬼!”
柳时璟:“......”
少年嘶哑的声音响起,带著些无奈:“我是人,郡主殿下。”
经过简单的介绍,温柚柚才想起来。
对,他是跟著柳家人一起来的那个。
柚柚的目光落在他无意识抽搐著的右手,才惊觉对方的袖子上映著鲜红的血跡,鲜血顺著玉白的手腕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柳时璟像是失了力气,无力去捂住伤口了。
好奇怪的一个人。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不都应该抓紧机会和別人求助吗?
怎么他就坐在那默默等死呀?
温柚柚搜颳了一下回忆。
没有发现他欺负过原身。
身上也没有討厌的气息。
穷奇还在旁边朝他哈气!
综上所述,得证,这应该不是个坏人。
温柚柚谨慎迈著小短腿靠过去。
穷奇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幼崽在怕什么,有他在,怎么看,该谨慎都应该是坐在那的傢伙吧。
温柚柚学著大人的模样,抱著短短的手臂,自以为很严肃地板著小脸问道:“一个问题,你和柳轩他们关係好不好?”
“关係好?”
柳时璟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指著自己的手腕:“瞧,这就是柳轩刚刚命柳武押著我挑断的。”
“据说还是你那好姐姐温瑶的主意。”
怎么,这是派一个孩子来斩草除根了?
但当柳时璟仰起头,对上那双因为刚哭过还带著水意的明眸,这句话如何也说不出口。
哦对。
並非仰头。
自以为特別有威严有大人架子的幼崽其实站直了也只能勉强和他坐著平视。
於是看上去一星半点威胁都没有。
反而因为刚哭过,白皙的小脸蛋上还有著红痕,倒像是被欺负的那个。
温柚柚这会正在和系统掰著手指算:【嗯...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系统:【对。】
温柚柚继续掰手指算:【那三个敌人的敌人是...】
系统抢答:【还是朋友!】
温柚柚觉得它笨笨:【明明是朤朋友,三个朋呀。】
系统:【......】说的好事多磨,我看老天爷真把我当驴了。
“我喊人来救你。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