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黄昏,大业殿。
杨广在內监总管的带领下,拖著疲乏的身子回来了。
在进大殿前,他还回头看了一眼天边。
落日余暉总是如此美丽。
深红的金光,让天边的云镀上一抹红。
那红既像鲜血,又像蠢蠢欲动的烈火。
“真美啊。”
杨广忍不住感慨一声。
这画面虽美,但他內心却空落落的。
看著那火烧云,竟然有片刻的失神。
“陛下?”
內监总管犹豫再三,还是打破了安静。
杨广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的侧脸也染上了一抹金。
火烧云仿佛来到了他瞳孔中, 幻化成一场大火。
足以烧掉整个京都的大火!
“陛下?”
內监总管加大音量。
“嗯?”
杨广这才回过神来。
恍惚之间,他居然有种心悸的感觉。
这感觉已经縈绕许久,直到今日都未曾散去,反而变得更加浓郁。
“陛下龙体圣安?”
內监总管忍不住问。
“朕安。”
杨广点了点头。
见此,內监总管这才再前方带路。
直到抵达大业殿,宫女总管亲自前来迎接,內监总管这才离去。
“传令下去,今夜加强夜巡。”
杨广步伐一顿,突然回身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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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內监总管愣了一下,但还是按吩咐行事。
毕竟杨广是临时下令加强城防,这怎么不奇怪?
命令下达,迅速传到司马德戡等人二人。
几人神色微变,但还是按吩咐行事。
在太阳完全落下之前,皇宫巡防兵马就增加了不少。
就连宫外,都多了不少兵马巡防。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毕竟一半左右的禁军,几乎都是宇文述的人。
加强皇宫戒备,终究是一个笑话。
杨广享用完晚膳,突然走到窗前看著远边天际。
其身后,站著一风韵犹存的女子。
此人美得不可方物,甚至让人不敢直视。
其身上,带著母仪天下的气质。
这人不是別人,正是当今萧皇后。
“陛下,怎么了?”
萧皇后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杨广自从今日回来之后,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晚膳过后更是反常,站在窗外已许久。
“皇后,这天太黑了。”
良久,杨广才说了那么一句。
除此之外,他还感觉他的眉毛正在狂跳。
“陛下,您是不是近日伤神了?”
萧皇后走上前去,柔声问道。
“希望如此吧。”
杨广回了一句。
夜已深,他熄灭了灯火休息去了。
这个时候的京都,也是一片安寧。
似乎一切和往常一般。
街道四处无人,巡防的禁军时不时经过。
也只有这个时候,热络的京都才会呈现这样的安寧。
此时,冠军侯府。
府邸大门,突然火光大亮。
下一秒,就见裴虔通带著一眾禁军赶来。
“开门!”
裴虔通一个眼神,就有人上前敲门。
不过片刻功夫,就有人將大门打开。
此人一见裴虔通,顿时就愣了一下。
裴虔通此时应该在皇宫才是,这个时辰出现在侯府所为何事?
“裴大人,您这是?”
下人看了裴虔通后,又看了一眼其身后的眾多禁军將士问。
“让开!”
裴虔通一句废话都不多说,直接扒开那侯府下人闯了进去。
当他踏入府內的瞬间,周遭火光大量。
就见不少侯府护卫纷纷冲了出来。
他们手持火把和长矛,將裴虔通等人包围其中。
裴虔通身后的眾多禁军,下意识的將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
双方之间剑拔弩张,似乎隨时都会展开一场大战似的。
“不管你是谁,擅闯冠军侯府都是死路一条。”
侯府为首一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存孝。
他双目凌厉,宛若刀子一般,让裴虔通感觉浑身不自在。
“圣旨到,冠军候在何处?”
裴虔通清了清嗓,昂首挺胸中气十足。
“圣旨?”
就见吴缺披著一件衣裳,缓缓从府內长廊走来。
“不错,圣旨!”
裴虔通加重音量。
吴缺並无反应,眼睛微微眯起,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裴虔通下意识的避开视线,眉头微皱催促道:“冠军候,还不接令?”
“冠军候吴缺,听候詔令。”
吴缺这才收回思绪,拱手回了一句。
“滎阳一带叛军四起,有沦陷之势,朕遣冠军候火速平叛,不得有误!”
裴虔通从后背取出圣旨大声念了出来。
这圣旨就怎么一听,似乎並无毛病。
毕竟滎阳一带,的確多叛军。
而且在局势严峻之下,差遣吴缺平叛,也是情理之中。
因为吴缺功绩够硬,而且能力足够强!
用在刀刃上,还不合理?
而且传达圣旨之人,乃是武賁郎將裴虔通,属於宫內禁军统领之一。
加上这个时辰,一切完全合理。
“很好,侯爷还是速速出发,莫要延误军情,毕竟滎阳已经火烧眉毛。”
裴虔通给出圣旨之时,还不忘叮嘱一句。
“嗯。”
吴缺点了点头。
做完一切,裴虔通大手一挥,立马带著眾人离去。
他看似离开,实际却在侯府外静观其变。
直到吴缺穿上甲冑,带著李存孝等人走了出来,裴虔通这才笑了。
“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就等你出城了!”
吴缺也没有耽搁,带著侯府一眾將士,直奔城门而去。
今夜下令戒严,杨义臣亲自镇守城门。
当他见吴缺抵达之时,直接就愣了一下。
“吴缺小友,你这是作甚?”
杨义臣忍不住问。
“杨大人,在下奉陛下之令,要去滎阳平叛,而且形势紧急。”
吴缺拱手回道。
“是吗?”
杨义臣眉头一皱,半信半疑。
他可未曾听闻消息。
而且滎阳虽有叛军,但情况尚且可控,怎么突然间就变严重了?
“此乃詔令。”
吴缺打开詔令。
杨义臣直接让人取来詔令。
他左看右看,后面听闻是裴虔通带人送到,最后还是选择放行。
京都城门打开,吴缺带著一眾兵马火速离去。
“不对劲。”
杨义臣看著吴缺离开的方向,喃喃一声。
他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亲自去皇宫问问。
吴缺一路奔著佽飞军军营来,直接行使自己兵权,调走一眾兵马。
粗略计算,至少也有七千来人。
而且这数量还在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