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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八零厨娘娇又媚,美食征服全厂胃 > 第84章 他想留在北城了
  电影院里头黑黢黢的,只有银幕的光忽明忽暗。沈知行和苏扶摇的位子靠后,周遭空荡荡的没几个人。
  银幕上,正演到情深意浓的男女主角被生生拆散,抱在一块儿,泪眼婆娑。
  八十年代的老电影,再缠绵也守著分寸,露个脖子都算大胆。
  可那股子生离死別的劲儿,愣是搅得底下看电影的小年轻们心里头跟著七上八下,空气里都飘著点躁动。
  沈知行脑子里早把这场面预演过八百回。
  可真挨著她坐在这片黑暗里,那些打了腹稿的话,倒像是被这光影给吞了,一个字儿也蹦不出来。
  银幕的光在她侧脸上明明灭灭,他心口那面鼓敲得震天响。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他试探著,悄悄把手挪过去,想覆住她搁在腿上的手。
  苏扶摇没躲。
  她偏过头,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清亮亮地看向他,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
  四目相对,那点胶著劲儿,比银幕上演的还缠人。
  沈知行喉头一紧,猛地觉出自己孟浪,手心像被烫著了似的想往回缩。
  可还没等他抽开,苏扶摇的手指却轻轻一抬,勾住了他的袖口布料,不轻不重地扯著。
  这下沈知行只觉得一股热气直衝脑门,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
  他心一横,再次伸手去捉她的手。苏扶摇的手却像尾滑溜的鱼,轻巧地一躲,让他扑了个空。
  沈知行嘴角忍不住翘起一点弧度,乾脆也学著她的样儿,手指勾住了她另一只手的袖口。
  再偷眼瞧她,人家倒好,腰板挺得笔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银幕,看得那叫一个专心致志,仿佛刚才那点小动作全是他的幻觉。
  前头座位忽然传来一阵压抑的窸窣声和低笑,一对小情侣挨得死紧,脑袋都快凑一块儿去了。
  沈知行脸上一热,赶紧移开视线。
  就在这时,他那不安分的手又滑了下去,这一次,苏扶摇没防备,被他结结实实地扣住了手指——十指紧紧交缠在一起。
  苏扶摇呼吸一滯,仿佛心跳都漏了半拍。
  两人再没动,身体绷得笔直,目光都钉在银幕上,可那交握的手心早已汗涔涔,两颗心在胸腔里擂鼓似的,咚咚咚敲得比电影配乐还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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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啪”一下全亮了。
  晃得人眼晕。
  电影散场,人群嗡嗡地往外涌。
  沈知行起身时,还下意识地攥著那只柔软的手。
  苏扶摇却轻轻一挣,把手抽了回去。两辈子为人,她倒不扭捏,可沈知行是厂长,这光天化日……不,这灯火通明下叫人瞧见,风言风语能淹死人。
  就算没结果,她也得替自己留份体面。
  沈知行手里一空,心头也跟著空落落的,但立刻明白了她的顾虑,不著痕跡地退开半步,拉开了点距离。
  十点多了,街面上清静得很。
  路灯昏黄的光晕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两人並肩走著,刻意放缓了脚步,落在人群后头。
  苏扶摇声音里还带著点观影后的兴奋劲儿,打破了沉默,“就是结局太憋屈了,明明心里都有对方,为啥就不能豁出去爭一爭呢?看得人心里沉甸甸的……”
  她絮絮地说著观感,每句话都像羽毛搔在沈知行心上——她的想法竟和他如此契合。
  可沈知行这会儿哪还有心思管电影。
  满脑子都是方才黑暗中那十指紧扣的温软触感,鼻尖仿佛还縈绕著她身上那股乾净清冽的肥皂水味儿。
  一股衝动猛地顶上来,他倏地停下脚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带著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苏扶摇同志,我觉得我们的关係、其实我……”
  话像开了闸,只想一股脑儿把心意倒出来。
  倒是罕见地结巴了。
  苏扶摇对上沈知行略带急切的眼睛,还有昏暗光线下,都无法掩饰的发红的脸。
  苏扶摇知道沈知行要说什么了。
  可是。
  可是两世为人,她不是什么恋爱脑上头的小丫头片子,何况从最开始,两人之间就横亘著一个难以跨越的横沟。
  苏扶摇打断了他,声音很轻,却像盆冷水兜头浇下:“沈知行,我记得你只在这边留任一年吧?”
  沈知行一下子僵在原地,剩下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任期……一年!这像道无形的墙,瞬间横亘在他面前。
  调动不是儿戏,除非他主动请求,否则上头会像是之前规划好的那样安排他回都城。
  他若走了,隔著千山万水,这点刚冒头的情愫还能剩下什么?
  他刚才那点衝动,简直像个不负责任的混帐!
  沈知行沉默了,眼底那簇刚刚燃起的光亮,一点点黯淡下去。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扶摇也没再说话,只听见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过了好一会儿,沈知行才重新迈开步子,声音乾涩,自责。
  “对不起……是我太衝动,太欠考虑了。”
  他不敢看她,目光直直地盯著前面昏黑的路面,“连个像样的將来都没盘算清楚,就……是我太自私,太不负责任。”
  苏扶摇脸上依旧掛著那点淡淡的笑意,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
  晚风吹乱了她的额发,她抬手轻轻拢到耳后,声音很平静:“跟你在一块儿……挺开心的。北城这小地方,终究不是你的根。”
  “回都城,你才能有大发展。咱们……以后还是同志,是朋友,也挺好。”
  苏扶摇升职妥当地替他铺好了台阶。
  沈知行点点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是在替他著想,认定了他会走,也认定了北城留不住他。
  可如果……如果他留下来呢?她是不是就会……
  这个念头像火星子,猛地在他心里烫了一下。
  其实,就算她不说这些,这些日子,他何尝没想过留下?
  一想到要离开她,离开这片有她的烟火气,回那冷冰冰的都城大院,心口就像被剜掉一块,空落落的疼。
  没有她的地方,锦绣前程又有什么滋味?
  他默默走在苏扶摇身后半步,看著她松松束起的马尾辫隨著脚步在肩头轻轻晃动。清冷的月光把她纤细的影子拉长、缩短,又拉长。
  沈知行拧紧了眉头,生平头一遭,尝到一种奇异的滋味——心口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紧紧勒著,又酸又胀地疼。
  那线头就攥在前头那个晃动的影子里,隨著她的每一步,牵扯著他肋下的那根弦,扯得他心慌意乱。
  她不討厌他,甚至……可能也有点喜欢。可她拒绝了他。
  北城的夜风带著凉意,吹在身上,竟和都城深秋的风有几分相似。
  可这点相似,填不平山海关外那千里的沟壑。
  沈知行几乎能预见,自己若真回了都城,往后无数个日夜,怕是要在辗转反侧、牵肠掛肚里熬过去。
  留下来?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在他心里疯长。
  他按部就班规划好的人生,第一次被一个姑娘,硬生生劈开了一道难以抉择的岔路。
  一路无话,各怀心事。
  连到家门口那句回见都忘了说。
  ……
  第二天,苏扶摇还是准时到了后厨。这几天早上来吃饭的工人格外多,早饭的菜式都快赶上中午的份量了。
  灶火一起,热气蒸腾。苏扶摇麻利地系上围裙,今早备的是黄瓜炒蛋、过油茄子,外加一道爽口的凉拌水萝卜乾豆腐丝。
  黄瓜炒蛋家常,可做大锅菜容易犯腥。
  苏扶摇有法子,出锅前沿著锅边淋上点醋,葱姜也捨得放。
  这样就算菜凉了,那股子鲜亮劲儿还在,腥气也压得死死的。
  茄子是今早採购送来的,有点老了,清燉指定发柴不入味。过一遍热油,炸软了再回锅简单一烧,不用放肉,吃著也油润软和,算是把边角料做出了好滋味。
  至於那凉菜,水萝卜丝脆辣,干豆腐丝韧香,两样一拌,加点盐和香油就齐活。
  省了葱姜蒜的功夫,最是省时省力。
  工人们端著饭盒,对今早的菜讚不绝口:
  “这过油茄子,油汪汪软乎乎的,比肉还香!”
  “黄瓜炒蛋一点腥气没有,凉了都好吃!”
  “水萝卜丝拌得地道,又脆又辣,就粥绝了!”
  后厨里,老周和赵娟麻利地收拾完灶台碗筷,又把下午要用的菜拾掇出来,就捶著腰去歇晌了。
  灶房安静下来,只剩灶膛里未熄的余烬散著微微的热气,和窗外的蝉鸣搅在一起。
  苏扶摇却没歇。她洗净手,又站到了案板前,面前摆著的还是那盆白生生的嫩豆腐——她在跟文思豆腐的刀工较劲。
  昨儿个切得就不尽人意,今儿个试了几刀,那豆腐丝儿竟比昨天还粗了些!
  怎么回事?
  她盯著颤巍巍的豆腐块,脑子里使劲回想前世偶尔在电视上瞥见的成品——那细如髮丝、根根分明的模样,简直像艺术品。
  可到了自个儿手里,这豆腐咋就这么不听话?
  不是切粗了,就是断了线。
  定是哪个关窍没摸透!
  她不是正经厨子出身,哪知道那些大师傅的独门手法?
  目光扫过装豆腐的木盆,苏扶摇心头一动。
  刚才老周搬这盆时,哐当一下放得挺重,可里头的豆腐浸在水里,愣是半点没破!
  她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又取出一块豆腐,先在光溜的菜板上淋了层清水,这才屏住呼吸下刀。
  嘿!奇了!这回切出来的丝儿,竟真比之前细溜了不少!虽然离那“髮丝”的境界还差得远,可这进步实实在在!
  苏扶摇心头一喜,手腕的酸胀都感觉轻了。
  她四下里一寻摸,找来个大木盆,把案板直接放进去,这样就能多蓄些水在周围。
  再试一次,效果是有,可跟刚才淋水的法子比,差別不大。
  看来,关键就在这水上!
  豆腐底下垫层水就行,不必非得泡在水里切。
  法子找著了,剩下的就是勤能补拙!
  灶房里闷热得像蒸笼,苏扶摇却浑然不觉。她抹了把额头的汗,全神贯注,一块接一块地切下去,雪白的豆腐丝在刀尖下细细密密地铺开……
  ……
  厂长办公室里,沈知行刚放下电话。
  他记著魏老前几日提过胃口不佳,特意让小张打了今早食堂的饭菜——
  黄瓜炒蛋、过油茄子和凉拌水萝卜乾豆腐丝,装了满满三个饭盒,叫人趁热给魏老家送去。
  小张安排好人,折回办公室,脸上还带著满足的笑:“厂长,今儿这菜送得值!魏老保管满意!我自个儿都干了两大碗饭!苏同志真是咱厂捡著的宝!”
  沈知行正翻著会计刚送来的月度財务清单,闻言“嗯”了一声,目光却没离开纸页,
  “是宝。手艺好,更难得的是这份肯吃苦、肯琢磨的心。”
  送菜给魏老,自然存了私心。
  若能得魏老青眼,收作徒弟,那才是真正给她铺了一条镀金的光明大道。
  “嘿,我可头回听您这么夸人!”小张顺嘴禿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