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毅將长袍夹在腋下，手中拿著几张名单，迈入一家早餐店。
先吃饭！
据说这家店的老板，信仰的神灵喜爱美食，要是所有人的神都像这样简单，这个世界该多美好。
店里面人不算少，这让孟毅很是放心，说明这里不是什么黑店。
当然，也得提防某些人，比如他一进门就发现一名食客，正在將自己手指咬破，把血液均匀地涂抹在餐具上。
一个大妈正在殷勤的招呼客人，看到孟毅站在门口有些发愣，顺著他的目光一看，却也不以为意。
“小伙子吃点什么，不用担心，后厨有布置仪式魔法，所有的食材，餐具都经过净化。”
涂抹血液的食客被人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是脸不红气不喘，非常坦然：
“敬奉神灵！”
那理直气壮的样子，都让孟毅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
“哦…咳。”入乡隨俗，入乡隨俗。
主要换一家估计也大差不差，至於去菜市场买菜自己做？
孟毅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被坑死，字面意义上的死。
他回过神来，看了眼墙壁上的菜单，脱口而出：“这么贵？”
十五块钱，只够他吃一笼小包子。
那么他的收入水平是多少呢？一个月两千整。
大妈眉头皱起：“哪里贵了？不要乱说好不好，我们店里主厨可是神恩者！”
“何况，城中农业区上个月遭到瘟疫破坏，粮食减產。”
孟毅都懒得反驳，这种小店，还会用农业区的產物？
不都是仪式魔法催熟的嘛。
至於神恩者干厨子，合理，谁知道他的神灵是什么德行。
大妈甩了个白眼，“到底吃啥！”
“一笼包子。”
孟毅摸索出全部身家递了过去。
大妈眼神上下扫了他几个来回，不屑的开口：“穷鬼。”
虽然这么个大男人只吃一笼包子確实很穷，可大妈你…信的哪位神？
孟毅摇头不已，隨便…很谨慎地挑选了一张桌子。
检查座椅有没有暗刺，倒鉤，桌子有没有暗藏玄机，甚至当大妈把包子甩过来的时候，他都先掰开检查过再吃。
虽然开在这里的早餐店安全应该有基本保障，孟毅也不敢掉以轻心。
玛德，活著真累！
他狠狠地把包子塞到口中。
嗯？！意外的好吃。
孟毅三口两口解决战斗，摸摸没什么变化的肚子，轻嘆一声，没有比他更穷的神恩者了吧。
嘶……孟毅一个激灵。
昨晚两个神恩者，他都没有摸尸。
后悔啊！
嘭——
有人在拍桌子，孟毅循声望去。
“你们这家店，这也没有，那也没有？”
大妈脸色铁青。
拍桌的人有些慌急，语气又带著些哀求：“我加钱！”
孟毅注意到，这个人身上滴滴嗒嗒的往下淌著粘稠的液体。
他不动声色的远离，別有什么传染性，这可不是闹著玩的。
“这是钱的问题？你失心疯了？跑这里吃海鲜？”大妈忍无可忍。
孟毅却同情起那哥们了。
这个时代，吃海鲜？
做什么梦。
谁敢去海里耍？
那里简直是异化体的大本营。
不少人投过去同情的目光。
他的结局大家都能预料到了，迟早会失去神灵庇佑。
看起来这是被神灵的要求，逼的病急乱投医的可怜人。
从对方身上淌下的粘液变得更多。
孟毅眉头一挑，这是位神恩者，普通人不可能有这种表现。
大妈乾脆利落的回头冲后厨叫道：“儿子，有人找茬！”
粗獷的的声音从后厨传出来，从里面都可以品出暴躁的意味。
“哪个王八蛋，不知道我这店开在这七八年了？”
厨子抄著菜刀跑了出来。
店里食客纷纷低头不看，孟毅第一次来，没有经验，看了厨子一眼就低头狂吐。
“呕——”
这不能怪他。
这厨子满身都是疙瘩，脓包，就走了这两步路都爆了几个包。
至於双手…没眼看！
一想到这个人用这双手包包子！
“噦——”
孟毅根本不能忍。
大妈回头衝著孟毅不满大叫：“吐啥，你以为包子为啥好吃？”
我艹！
孟毅已经后悔来这里吃饭了。
“好东西啊！”
旁边几个人见孟毅在这狂吐，眼睛一亮，爭先恐后地扑了过来…
“你们別太离谱！”
孟毅实在受不了眼前这一幕，他內心大为震撼，这才是这里人不少的原因吧？
都衝著厨子这一身来的是吧？
他右手猛的化为血肉长鞭，捲起这几个人丟到一边。
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別当我面来这个！”
孟毅跌跌撞撞的冲向门外，厨子还不满地冲他大喊：“又没病！”
这是有病没病的问题？
孟毅蹲在饭店门口不停乾呕，店內跟出来几个人，眼神发亮的盯著他，满是期待。
“你们…別太过分！”
他能接受神经病，他接受不了这个！
见孟毅最终没有新的“產品”，这几个人满脸失望之色。
一脸失望之色的还有刚刚那个拍桌子的人，他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透著些颓废。
倒是没吐，接受程度比孟毅强多了。
孟毅起身衝著对方挥手：“哎，哥们！”
对方诧异回头，见到是孟毅这个神恩者，眼睛一亮：“你能找到海鲜？”
“找不到，不过哥们，有没有考虑改信。”
孟毅一脸郑重。
做个传教的尝试。
至於这么直白会不会有问题，包没问题，这年头，啥样的人没有？
何况对方信仰的神灵，爱好这么特殊，註定不会有什么信徒，孟毅不怕会得罪对方。
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信神，想发展信徒，要么就去找那些“失信”人员，要么就从其他神那里抢人。
失去信仰的人每天都有，可这些人都会去裁决司登记，他真找这些人，会暴露在官方眼中。
至於从別的神那里抢人。
还有比眼前这位更適合尝试的？
势单力薄！
顺便也可以试试，改信能不能夺取神恩之力。
这人眉头皱起，他还从没有听过改信这个说法。
孟毅乾咳一声，克服自己不为人知的羞耻心態，神秘兮兮的开口：
“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的救主，伟大的猩红之王吗？”
这人立刻变脸。
“滚！”
什么改信，闻所未闻，八成是某个骗子神的信徒。
孟毅也不恼，反而一脸篤定：
“哥们，你这信仰的神可不是什么好选择，这年头，去哪找海鲜，你不迟早会被拋弃。”
“试试，我还会强迫你嘛，不乐意你可以走。”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骗子。
不过，抱著不试白不试的心態，孟毅笑嘻嘻开口：
“下午去第六街区街心公园看看咯。”
对方像避瘟神一样地避开孟毅。
“哥们儿！大白天的你又不用怕，又不是晚上让你去。”
孟毅做著最后的努力。
对方离开的脚步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