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辉是被半空中的轰鸣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后先是茫然，隨后猛的回过神来。
应该那些异化体又来了…他眨巴眨巴眼睛。
这双眼睛接收的信息太多，让他大脑一时间有些处理不过来。
他把床头的眼罩戴上后才恢復正常。
这是他那晚耗费两百万找了位画家製做的超凡物品，主要材料是某个异化体的皮，勾勒眼睛的墨水是药剂师的杰作。
他侧头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七点半。
这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昨晚忙活到半夜才得以休息，七点半確实没睡够，可这会也该起了。
李文辉起床，穿衣，洗漱，隨便对付了两口后出门走向裁决司大楼。
这里离他家並不算远，反正，內城就那么大。
身为堡垒城市重要的暴力机构，裁决司內部反而很平常，像是普通的办公楼，一间间办公室宽敞明亮。
当然，今天在阵法的闪烁之下是蓝亮。
他路过財务室大门，里面张喜儿正上躥下跳。
“嗯，有三个神恩者帮手，哎呀，核实过了！
除了奖金还有一件事，昨天索明程把我车弄坏了，修车钱报销一下。”
“我找谁修的？那你別问，什么？问索明程？那…”
李文辉暗自摇头，迎面走来的索明程嘴里叼著个鸡腿，手中拿著一份文件。
“张喜儿在里面，准备找你要修车钱。”
索明程一把將文件塞给李文辉，狠狠咬了一口鸡腿后切了一声：
“就弄了点血而已，那啥，你去財务室把奖金兑出来，我已经和那帮收尸的核实好了。”
他一拍对方肩膀，“虽然你是新人，而且和李昊一样菜，但我做人大方，这笔钱，平分！”
李文辉的卡通眼睛出现问號，“李昊？”
“嗯，和你一样。”索明程指了指自己独眼，“全知~之眼！
你以前没见过，从永安城来的小垃圾。”
“永安城？”这让李文辉更感兴趣了，“还有人会从永安城来靖安城？人类首府城市不比这里强吗？”
“首先，我不是小垃圾，其次，官方从未將永安城认定为首府。”
李昊站在旁边一间办公室门口，伸手推了推墨镜。
索明程对著李文辉做口型，“小垃圾~我不敢看~”
李文辉看向李昊，不用索明程做口型他也能知道眼前的墨镜男人是谁，他回想了一下全知之眼信徒该有的表现，开口道：
“你为什么会从永安城来这里？
我很好奇。”
李昊没有回答，而是好整以暇地双手环抱胸前，反问道：
“听说你以前是海神信徒，有一周时间吗？你就变成了我的同信，我也很好奇。”
李文辉轻嘆一声：“单人献祭仪式。”他的卡通眼睛跟著他的嘆气做出了相应的变化，“运气罢了…”
“那你运气確实很好，这都能成功。”
索明程翻了个白眼，转身衝著李昊开始赶人，“好奇好奇，好奇尼玛。”
又掉头冲李文辉一努嘴，“去领钱，然后和我去第六区巡逻。”
李文辉疑惑不解：“巡逻？”
他和索明程又不是巡逻执行官。
“最近眼看著不太平，拂晓裁决让我们多动起来，没招，就当逛街…咳，反正得去！”
李文辉无奈点头，他本来计划今天继续翻看卷宗的，现在看来，只能改日了。
他去財务室把属於自己和索明程的奖金兑换出来，有个一百多万，其实昨晚动手的主力是索明程，他充其量是个辅助。
可谁会和钱过不去，李文辉一点不客气，直接转到自己帐上一半。
索明程等到张喜儿走掉，才捧著某种饮料现身，“走，去第六街区。”
头顶的荒灾又过去了…
破旧麵包车內，李文辉边开车边向他询问道：“那个李昊，为什么从永安城来这里？”
“我哪知道，我又不好奇。”
索明程打了个饱嗝，目光隨意地在街道上乱转。
他捧出感应阵盘隨意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警报，“好了，停路边歇会，让你巡逻你真巡逻啊？”
李文辉也不做爭辩，將车停在路边，索明程把座椅板倒一躺，“有事叫我。
哎~趁著脑袋上烦人的玩意暂时没来，补个觉。”
说完把眼罩移到右眼，顶著个黑洞洞的左眼眶开始睡觉。
真把自己当小弟？李文辉差点被气笑。
算了，看在钱的份上，他决定不和对方计较。
他深吸一口气，下车，带上感应阵盘，开始百无聊赖地在附近乱逛，注意力很快被附近一群人吸引。
他认识中间的那个年轻人，他在裁决司查的第一份资料就是关於自己所奉的神灵。
这个年轻人是叫…许青松？
救赎使徒。
这个年轻人正在和十来个普通人神情和煦的说著什么，这让李文辉有些好奇。
这次是真好奇！
他略微靠近了一些。
“张叔，没有你说的那么麻烦…”
“嗯，吾主仁慈，祂將我从黑暗之中拯救。”
“崔大哥，你就收下吧，我是神恩者，赚钱比你们方便多了。”
许青松稚嫩的面庞开始有些沉稳显现，他和四周这些人看起来很是熟络。
自从孟毅让他关注普通信徒开始，他除了下午去培训，白天的其他时间都用来做这些事。
这让他很满足，很开心，找到了很小时候在学校里和同伴玩耍的安心感。
而且…他可以给这些人提供帮助。
再菜的神恩者那也是神恩者不是。
他可以帮这些人处理很多麻烦事，一些他们不方便处理的事情。
比如来自奇葩神灵信徒的无端刁难，生活中遇到的困难，替他们出头等等。
这种大家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感觉让李文辉忍不住向此处迈步，这勾起了他八岁以前的回忆。
爷爷带著他在公园门口？
还是爸爸妈妈带他在商场或者游乐园？
记不太清了…
这应该是…吾主的信眾…我本可称他们为…兄弟姐妹。
蒙著眼罩的李文辉很快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他们警惕地看向他。
许青松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看了对方一眼，目光自然被李文辉眼罩上的卡通眼睛吸引。
额…画著个雾朦朦的卡姿兰大眼睛。
许青松难掩心中怪异，“这位…朋友，你这是…？”
“哦！”
李文辉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没事，我只是好奇你们聚在一起干嘛。”
许青松环视左右，“我们在…”
旁边有人开口帮腔：“团建，上次岑綺云这么说的。”
“哦，对！”许青松一脸高兴，“团建！”
他看了眼面前的奇怪中年瞎眼男人，真可怜啊，於是他试探道：“这位大哥，有兴趣了解一下吾主吗？”
“祂是永恆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