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总要请一些奇奇怪怪的表演？”
吧檯旁边，孟毅坐在椅子上胡乱摆手，拒绝了酒保递给他的“人工精酿美酒”后，侧头向老王八询问道。
如今的老王八和过去截然不同，背部的肉瘤已经消失不见，虽然还是缺了左腿和右手，不得不拄著拐杖，但整个人腰背分外挺直。
他穿著一身相当严肃古板的黑色中山装，居然还留了一缕山羊鬍，配合著向后梳得整整齐齐的白头髮，看起来精神抖擞。
和过去颓唐、阴沉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总要考虑我的生意吧，这里热闹一些，不管是做酒水生意，还是情报生意，都很方便。”
老王八摸了摸鬍子，呵呵笑道：
“再说了，欢欲和痛苦的信徒，才是真正有乐子的群体。
我总不能请莽汉来骂我的客人，请瘟疫来挥洒疾病…”
確实是这个理，孟毅无奈嘆气。
他现在赶时间，没有过多客套，只是简单明了地將自己的来意说清。
“好，这事简单，交给我就行。”
老王八当即点头应和。
而且，他也没有准备向章耀暴露自己和救赎基金会的关係，身为一个情报贩子，他有很多方式帮忙“搭桥牵线”。
孟毅从椅子上起身，隨口说道：
“你那胳膊和腿，恢復不了就考虑一下义体，这个可以找田墨帮忙。”
他正准备离去，却看到了两个熟人从乱鬨鬨的酒馆中挤了过来。
是张喜儿兄妹两人。
某人还眨巴著眼睛笑嘻嘻地点评：“这几个欢欲信徒身材不行。
啊呦…转慢点…臥槽！把什么转出来啦？噦~”
张壮儿黑著脸不去看那边的表演。
“你装什么呢？”
张喜儿看到这一幕，猛地回肘戳了戳张壮儿肚子。
“以前看漂亮女孩子表演不是很开心吗？咧著个没舌头的嘴巴嘿嘿傻笑，这会怎么不看了？”
她驀然回身，踮脚伸手去掰张壮儿脑袋，“给我看！”
张壮儿刷地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干正事！而且孟毅也在这里。”
“哪里？”张喜儿闻言放下捂著脑袋双手，转过身去，再看到孟毅后嘿嘿一笑，“你居然喜欢看这个？口味这么特別？”
说话间还衝老王八挥了挥手。
大家对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只不过，不做明面上的承认。
孟毅本来勾起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张喜儿越来越跳脱了… 他黑著脸没好气地开口：
“我不喜欢！话说你俩来这里干嘛？”
“没什么。”张壮儿沉稳回道：“了解一些关於外来者的情报，裁决司的情报可能会有疏漏之处。”
孟毅微微頷首。
从前天开始，裁决司就开始了大范围排查，估摸著，快要展开大行动了。
那接下来一段时间，自己將会有部分新的恩赐之力进帐。
嗯…可以的话，晚上提升一下张喜儿两人的实力。
两人目前七阶的实力，有些不够看。
只不过，孟毅想到了索明程这傢伙，有些疑惑地开口询问：
“索明程最近在干嘛？不是说要改信吾主吗？”
“额…”听到这个名字，连张喜儿的脸色都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他…他在努力拉人和他一起改信，当然…是私底下的行动。”
“什么？”孟毅满脑袋都是问號，“他图…不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张喜儿摊了摊手，用一种无奈夹杂著好笑又带著几分理所当然的口吻解释道：
“因为索明程觉得…嗯…按他的说法是，分析，他分析过后，觉得吾主喜欢增加自己的信徒。
如果他可以带部分人改信，说不定会得到奖励…
最近，他私底下来回骚扰各位执行官，直到李昊放出狠话要把他关起来才有所收敛。”
张壮儿乾咳一声以做补充：“索明程还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聪明。”
老王八的山羊鬍开始一抖一抖。
“……”孟毅不知道该回什么话。
好像…是很聪明…吧？
但是，索明程做的又很呆…
搞了半天，他是这么个想法。
算了，由他去吧。
孟毅回过神来，向张壮儿点头示意，“咳，那啥，你们忙，我有事我先走了。”
张喜儿闻言，伸出左手，高高举起。
孟毅一脸不解，“你干嘛？”
“来…击个掌！”
张喜儿晃了晃自己左臂，“刚长出来没几天，新新的傢伙什儿。”
我看你迟早和索明程坐一桌！孟毅按捺下心中的古怪念头，满脸呆滯地伸手。
啪~
“耶！”
……
靖安城外荒野中，岑綺云站在扑棱著翅膀的小红云上面，和展开血翼的孟毅一起，保持著低空飞行。
她侧头打量了一眼孟毅。
“你怎么了？从刚刚出城开始就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在想，有些人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孟毅扛著【千棘】，保持著飞行，隨口回道。
只换来了岑綺云的一个白眼。
她不再多问，转而开始打量起身下的荒野。
不同於以前进入荒野时的提心弔胆，如今她可是有著五阶的实力，並且身侧有孟毅这名四阶神恩者。
这种组合，在靖安城周边活动的话，安全是可以保证的。
两人以极快的速度从零星的神恩者小队头顶掠过，並时不时能看到扭曲奇特的异化体。
岑綺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示意小红云停在半空中，诧异开口：
“对了，我们该怎么去找圣城？”
她翻出方位指示器看了一眼。
“我们现在位于靖安城南偏东53°，70公里处。
接下来往哪里去？”
孟毅背后血翼一滯，整个人悬停在半空后打开瞳术略做观望。
视野范围之內没有小呜的身影。
他收敛瞳术，双眸变得正常，挥舞著狼牙棒【千棘】在右手转了一圈，隨口回道：
“没事，可以等小呜来找我们。
我提醒你哈，以后叫它“小呜”，没必要天天圣城圣城的。
这不是在严肃、正式的场合，我们要强化小呜对自己名字的记忆。”
岑綺云哦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
孟毅回想了一下当初和小呜分別的地点，准备向那个方向飞去，却忽然心有触动。
他在那个方向，感觉到了…
有东西在极速接近自己！
这…荒野中，除了小呜，应该没有其他东西会吸引自己了吧？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自己…可以在一定范围內感应到小呜了？
他忽地伸出血肉触手將岑綺云和小红云一把捲住，血翼一振，向著感应的方向飞去。
他的飞行速度要比岑綺云快上很多。
“你干嘛？”岑綺云被捆住后不满大喊，小红云眨巴著眼睛，翅膀扑棱地飞快。
荒野中，天际划过一道血色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