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毅正在琢磨神灵的事情呢，却忽地被一个半大小子拦住了去路。
这小子有著毛绒绒的兽耳，咧开的嘴角露出了几颗尖利的牙齿。
“生面孔…呵…”
他打量著孟毅两人，脸上掛著与年纪不相称的冷笑，眼神中带著几分残忍的意味。
孟毅一眼就判断出对方是个兽化战士，只不过，这个…年纪有点问题啊。
是偽装吗？
很快，他就確定了对方不是偽装。
在这个半大小子后面，围上来了一群半大小子，有男有女。
“打劫！”
孟毅一滯，什么玩意？
这群人不用上学的吗？
他打开灵视看了一眼，旋即眼前一黑。
这些半大小子，在本该待在学校的年纪，就已经沟通了神灵…
酈安城这方面做的，比渊安城还过分！
也不是…渊安城內城是二阶守序者沙苍的地盘，这意味著学校在他的掌控之中。
酈安城，好像没有这种划分，更像是集体“共治”。
那么…出现这种情况好像很正常。
寧兴修將这些半大小子吊起来捶了一顿。
在处理完这个小插曲后，他和孟毅做出了解释：
“这里的学校，管理不严格，很多学生会跑出来，提前“混社会”。
这些学生…”
他轻轻摇了摇头，“学坏学的很快。”
孟毅环顾四周，很快就看到了不少参与“狂欢”的半大小子。
寧兴修顺著他的视线看了看，“记得我说的吗，酈安城的高层畏惧大仲裁。
他们没有提前把这些学生们拉到工厂，已经很克制了。
所以…这些半大小子们仍然是学生身份，他们还会在学校內生活。
学校在內城嘛…所以內城这里最多。”
孟毅沉默著微微頷首。
可以想像酈安城学校內部的环境，基本是个弱肉强食的小社会。
刚刚那个兽化战士，小小年纪就是神恩者，还有那个气质，八成杀过人。
兽性大发嘛…
拦路打劫是因为他们没有工作，但是却有取悦神灵的需求。
方存文和自己说过，对普通人而言，这种行为需要一定的金钱支撑。
这群傢伙胆子很大，天不怕地不怕，敢於在內城这种遍地神恩者的环境下拦路打劫…
孟毅眼睛眯起，缓缓开口：“这么说来…这些半大小子，內部会有各种各样的组织形成？
他们会认一个带头大哥出来，让对方带领著自己获取金钱…”
“没用的。”寧兴修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轻咳一声打断了孟毅的话语。
“这种组织关係长久不了，毕竟取悦神灵是大家的根本性矛盾，除非像织法者们那样，有…邪神传承。
否则，就算同途径之中，也是会因此而爆发衝突的。”
他手中提著拐杖，侧头看向孟毅，幽幽说道：
“也就现在异变发生不过三十年，人类作为一个种族，还保留著內部的族群认同。
这主要是由於，从旧时代活到新时代的那些人，他们努力传承了文明。
但是，在取悦神灵的根本性矛盾与衝突之下，分裂才是正常现象。
低阶层次是细分到人与人之间的分裂，高阶之间，就开始划分区域和地盘，將人口视为某种取悦神灵的资源。
人与人合作的根基將不復存在。
这是商仲裁和我讲过的內容。
她说，不论从那个方面来看，人类的时间都不会很多。”
寧兴修长嘆一声：
“如果你接触过其他城市的裁决司就会发现，执行官之间的关係非常冷漠，內部信任度不高。
靖安城也有这种问题，但是没那么严重。
所以…沈诗雯的死，酈安城那些人一副无所谓的態度，也有这种原因在其中。”
孟毅心中思绪翻飞，只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他沉默地走在內城道路之上，面无表情地看著四周的狂欢。
……
交易比想像中要顺利很多，持有心灵通感道具的神恩者並没有外出。
“我是一个工匠，研究怎么打造超凡道具就占据了我绝大多数的时间，哪有空去搞七搞八？”
宽敞但是杂乱的房间內，这名工匠戴著造型古朴，附加了各种各样测量道具的“工具帽”，满不在乎地解释道。
他看起来像个不修边幅的邋遢大叔，肌肉壮汉的那种。
“如果不是缺钱购买材料，我才不会去出售我的超凡道具。”
他指著墙上成排的，散发各种灵光的超凡道具以及武器，炫耀道：
“看看，都是我攒起来的好东西。”
孟毅眼睛都有些发直。
这些可都是钱啊！
很快，他回想起了自己如今的身家。
好歹也是坐拥一座城市，拥有酈安城“上供材料”的富豪，这点东西，毛毛雨啦。
他向寧兴修小声询问道：
“工匠们都是宅男宅女？而且…还是屯屯鼠？”
寧兴修愣了愣神，反应了两秒后，也明白了这两句话的意思。
他点头回道：“確实是这样。
工匠热衷於打造各种各样的超凡道具，他们对其他事情不甚关心，並且…非常喜欢屯集自己打造的道具。
他们身体素质出眾，耐得住寂寞…”
孟毅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基本没见过什么工匠。
不过，自己麾下好像也有个工匠途径的神恩者。
他摸了摸下巴，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个…叫小夏的小姑娘。
好像其他人，並没有隨机到这个途径。
这运气…
嗯…后续记得培养救赎自己的工匠。
“对了，你为什么会出售这个超凡道具？这个道具…不是你作品中最差的那个吧？”
回过神来后，孟毅狐疑地询问道。
“这又不是我做的，是真实界做的！”工匠摆了摆手，“我都没出什么力。”
原来是这个样子。
看来工匠在六阶也可以沟通真实界了。
孟毅轻笑道：“那么，我想这个道具一千三百万比较合適。”
砍价就要对半砍！
有过上次买房装逼又后悔的经歷，他现在对砍价这种行为，已经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什么？”这位工匠眼珠子一凸。
“你都说了，你没出什么力…”
孟毅一本正经地做著辩解。
“……”工匠嘭地一拍桌子，“不卖了！”
“哎哎哎？”
经过一番討价还价，最终，两人达成了一致。
孟毅以三份六阶材料做抵消。
当然，其中有一份主材。
实际折算的话，价值在2000~2600万之间。
感觉，搞价和没搞一样。
孟毅按捺著心中的挫败感，晃了晃手中两个带著铃鐺的项圈。
额…
他侧头看向寧兴修，“我们要不要先试试这玩意的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