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海风中，孟毅神情复杂地盯著跪倒在大洋漩涡中心的蒙眼少女。
行吧，反正自己一开始也打的是利用对方的主意。
再说了，只要局势可控…
个鬼！
他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绪，转而开口询问起了眷族相关事宜。
“人类…不知道眷族的晋升方式吗？”
转移注意力。
吴萱平静反问：“什么？不是神灵恩赐吗？”
看来不知道。
也不对…
孟毅回想起了吴萱以及张子民之前和他的分享。
人类高层知道眷族相当多的生活习性，以及“风俗”，甚至吴萱都能精准地指出眷族中“血祭”的某些地点。
在她的口中，眷族为这种野蛮的行径披上了神圣的外衣。
孟毅当时也认可这种说法，还曾经感慨过，眷族真是疯狂又原始的智慧族群…
所以…那些眷族的高层之前没有说实话。
看来，哪怕共同面对污染的威胁，共同承受的神灵的“剥削”，不同族群之间也无法做到诚心实意的合作。
孟毅微微摇头，这方面，人类和眷族就大哥不笑二哥了。
他可不相信张子民等人面对眷族会把大实话不停往出甩。
噗通~
在他胡思乱想之时，吴萱起身一个后仰，栽向了大海深处。
她想去看看孟毅和那两只巨蟒战斗的结果。
至於孟毅最新获得的信息，倒是不用著急，这个后面可以追问，而战斗残留的痕跡，可是会隨著时间的流逝不断消失。
哪个要紧她还是能分清的。
孟毅没有去管她，而是在心中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见闻，並重新调整了他短期內的目標。
找到疑似海神的异化体，弄清楚对方窥探小呜的原因，並尝试祸水东引，让对方和大吞噬者爆发衝突。
总之…【神性】他要，大吞噬藏起来的“好东西”，他也要搞清楚。
具体操作，后续可以和自己的“狗头军师”商量一下。
很快，吴萱从海中一跃而出，落在他身侧，语气不见起伏地开口：
“你的实力强的有些过分啊…那股杀意残留是怎么回事？”
“听说过神器没有？”
孟毅隨口敷衍道。
看著对方缓缓摇头，他心下一乐，没有听说过就对了。
我也没有！
隨后，他认真叮嘱道：“你以后不要试图去探索那个禁地，里面有大吞噬者遗留的神力。”
这个信息他免费赠送，免得吴萱贼心不死之下，真的误触大吞噬者的后手，死的不明不白。
毕竟，如果忽视掉对方时不时带给自己的无语体验的话，这个工具人还是相当好用的。
这不就带著自己发现了某个大秘密嘛。
吴萱若有所思地点头，轻声道：
“大吞噬者…
那这样说的话，光明之神，美神，死亡这三位神灵也有类似的“后手”咯？”
咯？
孟毅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为什么，这傢伙最近说话的末尾，总爱加个呀、啊、咯之类的语气词。
偏偏又是一副冷麵姿態…违和感拉满…
等等！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伸手指向海面，急促追问道：
“你的意思是，类似於这样的禁地，在眷族中是普遍现象？”
“是个別现象。”
吴萱语速不急不缓地说道：
“我几乎走遍了这个世界，见过的眷族並不少，但有类似情况的眷族，目前为止，只发现了这四个。
它们也有保护起来的地点，说法不同，但都禁止外人进入，並且有高位存在看守。”
比例確实不怎么高…
孟毅下意识点头，旋即沉声询问道：“它们都在海洋？”
“不是，海里这个距离我们最近。”
隨后，吴萱不再言语，双手环抱，面无表情地悬停在一片惊涛骇浪上空。
嘖…
孟毅微不可察地做了个嫌弃的表情，至於这样吗，我是那种光听不说，赖帐的人？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吴萱也是个很纯粹的人。
呵…这样也好，一个纯粹的交易关係，可以让自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否则的话，欠下別人人情可不好还。
他清了清喉咙，隨口说出了部分新信息，这方面，他的“储备”相当丰富。
吴萱这才做出了补充：
“光明之神的眷族，生活在满是熔岩的火山內部，它们是纯粹的能量生命，是炽热的火焰。
美神的眷族，於云中筑巢，隨风四下飘荡…
死亡的眷族，位於北方极地，在冰天雪地中自我封闭…”
孟毅眉头皱起，“为什么其他人没和我说过这些事情？”
“其他人？你是指张子民等人？”
吴萱缓缓摇头，“他们的重心一直放在人类身上，对於眷族的认知很浅显。
他们很少深入天空、地底和海洋。
更不会像我一样…什么都想一探究竟。”
在说一探究竟的时候，她的脸颊罕见的泛起潮红。
孟毅默默点头…
如此说来，神灵对现实世界的影响，远比自己之前想的要深。
问题是，这几位神灵到底想做什么？
祂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还是说各不相同。
他忽然感觉自己要做的事情又增多了。
当然，短期內的目標依然不变，说不定，搞明白大吞噬者在做什么的同时，也就明白了其他神灵这么做的目的。
“我们走吧…”
他低头瞥了眼大海，出言催促道：“我们继续行动。”
吴萱倒是没有反对，只不过意味深长道：“你很急啊…”
当然著急。
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神灵们都可能整出一些真正的大活。
自己面临的威胁，不止是智慧之神和血元祭主。
孟毅斜眼看了吴萱一眼，轻嘆道：“你对人类还有归属感吗？”
“没有。”
吴萱微微侧头，平静开口：
“很难形容的一点是，我甚至对自己的性命都不是特別在乎，如果不是生物求生的本能仍然起作用…
我可能早就死在了探寻各种秘密的道路上。
最高委员会曾经让我负责监视织法者，一开始我答应了下来，因为我没做过类似的事情，我很感兴趣…
后来…”
她一摊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孟毅轻轻摇头，犹豫了几秒后认真开口：“其实…像刚刚那个眷族禁地之类的事，你完全没必要隱瞒我。
你实话实说，我也会去进行查探的。”
他轻呵一声：“就像我和你说过的那样，我身负某些责任。”
吴萱平静点头。
所以说，是自己身负责任，而不是神灵教诲？
说好的宗教呢？
她內心有些疑惑…
不过孟毅好像是神眷者，和神灵的追求同步，倒也没那么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