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月横了陈涣一眼：“油嘴滑舌。”
陈涣挑眉，又把勺子往她嘴边凑了凑：“那月月姐要不要赏脸尝一口？”
他的手腕悬停在半空中，林中月刚好一低头就能触碰到。
她抿了口瓷勺里的汤羹：“確实不错。”
陈涣扬了扬眉毛，骄傲一笑：“那是，周围外卖都被我妈点了个遍，这是她严选出来的。”
林中月闻言也笑了起来：“阿姨这工作氛围，可以打败百分之九十九的职场人。”
想工作就工作，工作累了就休息这些最基础的就不提了。
上下班是老板亲自开车接送，想体验年轻人上班叫外卖的感觉，就让公司里的小年轻们帮她试吃。
林中月感慨：“实在太快乐了。”
陈涣精准的指出：“但是让你这样，不到一周你就受不了了。”
林中月想了想：“那倒也是。”
她只是生活上懒散一些，但工作上，她和陈涣都属於精力旺盛型。
两人吃完饭，也不用別人帮忙收拾，顺手就把垃圾什么的收拾好放到一旁。
陈涣推著林中月进了办公室自带的小休息间：“你先眯一会儿，我想今天就定下来，下午估计会很累。”
“那你不休息一下吗？”见他跟自己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林中月连忙拽了下他胳膊。
陈涣眉头一挑，林中月心中立刻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紧接著，她就听陈涣说：“月月姐是一个人睡觉害怕吗？那我把文件拿过来在你旁边看？”
林中月：“……”
就知道这人嘴里说不出什么正经话来！
她两手一起使劲，把陈涣重新调整成面向门的方向，毫不犹豫的把人推了出去：“用不著！”
直到她『砰』的一声关上门，还能听到门外陈涣哈哈哈个不停。
她用力的拍了下门，外面的笑声戛然而止。
林中月轻哼著拿出休息间的薄毯，刚准备躺下，就听到门外爆发出比刚才更响亮的笑声。
林中月：“……”
她暗暗运气，用薄毯蒙住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过往无数的经验告诉她，千万不能在这时候搭理陈涣，否则这人就会蹬鼻子上脸！
过了一会儿，门外安静下来，紧跟著她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就见陈涣给她发了一个哄小兔子睡觉的表情包。
接著，陈涣轻敲了两下休息室的门，语气沉稳的好像刚才在门外笑的人不是他一样：“我去齐天一那边，你睡醒直接过去就行。”
“知道了。”林中月提高声音应了一声。
午休的一个小时，陈涣和齐天一把合同初稿仔细研究了一遍，在不理解的地方做了標註，准备让赵律重点讲解。
下午赵律师带著团队中的其他几人准时到达公司。
两边的人在会议室落座。
陈涣这边，林中月坐在陈涣身侧，齐天一在另一侧。
齐天一起身把两人中午刚標註好的初稿推了过去：“我们这边还有些不太理解的地方，麻烦赵律详细解释一下。”
赵律师拿起来看了看，很快就將其中的条款和关於风险规避的事项解释了一番。
听完，陈涣理解的点点头。
“赵律的为人我是清楚的，是我没说清楚，这次的合同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另一方都是从小看著我长大的长辈。”
“我希望这个合同是能让我们双方的权益都能得到一个保障，而不是我单方面的去占优。”
“最简单的一个道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对吧。我们做的又不是一锤子买卖。”
说到这儿，他甚至笑了一下，询问道：“这次的合同不是赵律的风格，是哪位的手笔？”
赵律轻咳了一声，指了坐在边缘的一个女生：“蔡思欣，蔡律。”
陈涣点点头，顺口问道：“进攻性律师？”
蔡思欣起身跟他问好，点了点头：“是的，我的风格就是用进攻来防守。”
陈涣点头，勾了下手指让她坐下：“嗯，不用这么紧张，隨意一点。”
他转头跟林中月说：“这个项目不太適合她，林总那边有没有其他安排？”
林中月沉吟片刻，问道：“对影视行业熟悉吗？”
蔡思欣惊讶了一下，看向赵律。
赵律师介绍道：“陈总的夫人，繁星娱乐的老总，目前工作也有交集，直说就行。”
蔡思欣点头：“我对影视版权方向比较了解，之前经手过几个案子，比较典型的有国外动画抄袭案，国內合作方版权划分案，对国內外的版权法都有涉猎。”
这专业对口的甚至怀疑是赵律特意送过来的。
林中月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点头了，她看向陈涣：“之后让她给我发份简歷吧。”
陈涣笑著点头：“行。”
意外的收穫了一个进攻性律师，几人开始重新逐条商议合同条款。
重新擬定了里面每一家的针对性条款，会议室的灯一直亮到晚上地铁关门的时间。
晚饭几人都是拿著三明治对付一口。
期间齐天一实在撑不住了，跑出去叫温清然进去给他替班，他要去缓一缓。
温清然：“……”
他是这个公司的一块隨处可搬的砖吗！
温清然咬著牙边听边记，到最后，脑子实在转不动了，手还在麻木的在做会议记录。
好在林中月总能跟上陈涣的思路，及时予以补充，又总能在陈涣和律师发生意见分歧的时候，有效的和陈涣分饰红白脸。
可以说，这次会议，直接更改了温清然对律师的固有印象。
他一直以为，这种专门为某人负责的律师，就是老板说什么，对方听什么的。
毕竟赵律师之前和他一块端盘子的时候，端的也很殷勤啊！
没想到对方竟然能顶住陈涣的压力和他呛声，真是人不可貌相。
总算是商量的差不多了，陈涣看了看时间，下意识的皱眉：“都这个点儿了。”
他问赵律师：“有定酒店吗？”
赵律师一边整理资料一边点头：“来之前就定好了，大少別操心了，我们今天晚上回去整理一下，明天上午送过来给您过目。”
陈涣想了想：“时间太赶了，下午吧，上午大家睡个好觉，今天辛苦大家了。”
会议室內，刚刚还紧绷著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几个刚刚一脸严肃的律师笑了起来：“大少这哪里的话，承蒙关照，今年的工位费又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