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月欲言又止,虽然有点不太尊重长辈,但她觉得齐天一这形容似乎更適合陈敬山。
而陈涣的回答是无声的,他隨手抄了袋薯片朝齐天一身上丟了过去。
齐天一伸手接住,撕开包装尝了一口,评价道:“我不太喜欢这个味的。”
陈涣无语的瞪他。
齐天一最终还是尊重了一下自己的老板,他在胸口画了个潦草的十字:“好吧,让我为温清然默哀。”
唯一值得夸奖的是,他还顺便带走了跃跃欲试想要去看热闹的李松等人。
而陈家这边,不知出於什么心理,陈敬山没有回书房继续工作,而是陪温清然等在客厅。
说陪也不准確,因为两人只是单纯的共处一室,除了最开始的那两句对话,就再也没和对方多说一个字。
直到门外传来囂张的剎车声,只听声音的清晰程度,就能清楚的意识到开车之人一定是把车直接横在了別墅门口。
陈敬山短促的发出一声气音,然后如愿在温清然脸上看出了几分慌乱,他点点头,这或许就是他放著好好地书房不去,非在客厅加班的意义吧。
至於温清然此刻的心情……
已知爷爷奶奶还在疗养院,他也没听管家提起今天会有客人到访,当然客人也不会把车停在这么没礼貌的地方。
那么现在会气势汹汹直接把车横在门口堵门的人会是谁呢?
答案其实不怎么难猜。
温清然从计划的最初就知道,被发现是肯定的,找了一圈没找到人,陈涣肯定会往陈家猜。
但他没想到陈涣来的速度会这么快。
算算时间,这不是他刚到陈家没多久,就直接被锁定了位置吗!
温清然心情沉重的甚至来不及猜测谁是內鬼。
偏偏平时沉默寡言的陈敬山这会还非要刷存在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温清然没接话,目光不断的飘向楼梯的方向,开始思索跳窗逃跑的可能性。
陈敬山放下手里的钢笔,语气悠然的提醒他:“一个忠告,家里的每一扇窗户,陈涣跳起来都比你更加熟练。”
如果这是在游戏中,陈敬山的话一定瞬间吸引了温清然的仇恨值。
温清然怀疑的问他:“是不是你给陈涣通风报信?”
陈敬山表示自己又被孝到了:“不是。”
对方甚至不愿意先怀疑一下家里的管家和佣人吗?
他十分无语:“哪怕你猜一个陈涣在你身上装了定位器呢。”
温清然斩钉截铁:“不可能。”
陈敬山真情实感的疑惑了:“嗯?你就那么信任他?”
温清然嫌弃的看了眼便宜爹:“陈涣会直接告诉我,我也不会拒绝。”
陈敬山:“……”
是他冒昧了。
两人互相嫌弃的时间里,宋兰亭、陈涣和林中月已经进了门。
在车上的时候,宋兰亭就听林中月和陈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了整件事的经过。
宋兰亭:“……”
宋兰亭很活泼的对林中月吐槽:“清然这也算是打破了欢欢离家出走的最短距离记录。”
林中月乾笑了两声,也觉得温清然这是有点聪明但不多,明显没玩过他哥,下次可以跟陈知坐一桌。
接收到了宋兰亭不断发出的眼神暗示,温清然心虚的起身打招呼:“妈,嫂子。”
然后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开始不太熟练的试图恭维陈涣:“哥,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
陈涣神情自然的点点头,听到这话甚至笑了一声:“是吗。”
温清然连忙点头,然后他就被换好拖鞋走进来的陈涣薅著衣领摜到了沙发上。
原本在客厅工作的佣人很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陈敬山不知从哪儿递给陈涣一把桃枝,惹得宋兰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陈涣接了过去,也没在意那枝条根部下面还沾著的水,抬手照著温清然的后腰位置就抽了两下。
宋兰亭和林中月同时吃了一惊,毕竟陈涣平时大多都是动动嘴,真的当眾动手还是头一回。
一时间两人条件反射的想劝,但宋兰亭及时抿嘴控制住了即將出口的话,並拽了下林中月的胳膊,摇了摇头。
林中月会意,无奈地又看了他们一眼,陪著宋兰亭坐到了距离他们最远的沙发上。
“你嫂子说没下雨不適合打孩子,需要我给你安排一场人工降雨吗?”
温清然想说,倒也不用这么有仪式感。
但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又老实了。
毕竟练功房里就算了,大庭广眾的挨打,还是有些太丟人了,总觉得好像预估错了陈涣的生气程度是怎么回事。
在被双手反剪压在沙发上的时候,温清然发出了最后悔的声音:“我错了!”
跑路的时候行动果决,认错的时候乾脆利落,很好,林中月心想,长辈们再也不用担心温清然被养歪了,看起来已经掰不回来了。
陈涣鬆开手,没好气的又给了他一脚:“起来。”
陈敬山以为,温清然至少会顶两句嘴,谁知道温清然竟然真的就那么顺从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他甚至不是直接坐起来,而是乖乖站在一旁,就很有挨打要立正的自觉。
但陈涣已经很熟悉他装乖这招了,压根不吃这套:“坐或者滚出去。”
温清然摸了摸鼻子:“哦。”
他把被陈涣用完就丟的桃枝拢起来丟到一旁的垃圾桶里,並把这个仇深深地记在了递工具的陈敬山身上。
感觉到温清然的视线,陈敬山只觉后背一沉,还来不及细思是什么东西,就听陈涣问温清然:“正好爸妈都在,说说整这齣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