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我见过无耻的人,从来没见过你这种无耻至极的人!”
林熹微觉得,付翠莲跟景月比起来,似乎都有了母性与人性。
付翠莲也无耻,还心狠手辣,好歹有点母性,有一点人性。
反观景月,比林承佑还要虎毒食子!
林熹微无语至极,气笑了:
“有一说一,你跟我那渣爹,纯纯就是天地鸳鸯合,绝配!”
景月这种人,完美詮释了何谓损人利己、损人不利己、恶毒精致利己。
谁沾上这种人,都得被吸乾血、榨乾价值。
这种人,总以“我没得选”、“生活没有善待我”、“我也没有得到爱凭什么付出爱”等等为藉口,合理化ta们的恶!
跟这种人接触,一开始,ta们甚至说著利於你的话、做著利於你的事情。
时间久了,你就会后知后觉,自己被人家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女飞们走了,林熹微就要拿到主动权了。
她好整以暇往椅子上一坐,先给了王妈一个眼神,而后问:
“你跟韩利勤,谁是谁的上线?”
韩科长在二號空间跟莎拉沟通时,林熹微听到了她的代號“蝰蛇”。
景月这株菟丝子来凤凰岛基地比较晚,有可能是韩科长的下线。
另外一种可能,她们都是卖国贼,只是,以前各自执行自己的任务。
后来,景月来了凤凰岛基地,她们才被串联起来。
景月一听林熹微提到了韩利勤,眼神顷刻间起了变化:
“不认识。”
“呵呵,你否定得太快,显得这桩事更有猫腻了。”
林熹微在洞悉人心方面,颇有天赋:
“按照你那七拐八拐的肠子,韩利勤要是真的跟你没关係,你会遮遮掩掩不说实话,故意释放迷雾弹,混淆视听,影响我的判断。”
“相反,韩利勤要是跟你有关係,还是私下勾连见不得光的关係,那她对你而言、对你们组织而言,一定非常重要。”
“所以,你才会干脆利落否定,避免说多错多。”
景月索性闭嘴不吭气了。
……
林熹微眼眸一垂一掀,计上心头:
“既然,韩利勤对你们组织、对你个人,都是很重要的存在,那么,我就给南城建议一下,把她抓起来,好好审问一番,说不定惊喜连连。”
林熹微故意诈唬景月呢!
韩科长就在她的二號空间饿著呢!
林熹微还不计划放人出来,这种不用刑却能堪比酷刑折磨的手段,她喜欢。
景月依然不吭气,哪怕面对绝对弱势的生死危机,她高级间谍的素养仍然在。
唯有那双死死捏紧的双拳,堪堪出卖了她的慌张。
王妈早年专业之一,就是审敌人,手段五八门、闻所未闻。
就算没有专业刑拘,王妈徒手也能让敌人吃不了兜著走。
就见王妈一步上前,咔嚓,直接给景月的胳膊卸脱臼,力量刚刚好,懵逼疼痛不伤脑。
“啊!——”景月疼得失声尖叫,愤恨瞪一眼王妈。
后者笑眯眯盯著她看,猫戏老鼠一般:
“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
王妈边说边动作,捏住景月脱臼的胳膊,扯来扯去。
本来脱臼了就很疼!
你不动,也疼!
王妈故意扯动景月的脱臼胳膊,不让她流一滴血,却能让她疼得趴地上起不来。
养尊处优的景月,以前风光无限的副团长夫人,此时此刻,比那踩坏半只身体黏连地上的蛆虫,还要悽惨无助。
爬,爬不走。
躺,躺不下。
……
林熹微咦了一声,继续问:“韩利勤,认不认识?”
景月疼得嗷嗷叫,堪比杀年猪。
王义君侠女,此刻化身杀猪匠,捏著景月的脱臼处不断用力:
“问你话呢,说!”
景月咬死口就是不吭气。
林熹微愈发觉得异常:“问你认不认识韩利勤,你回答一个『认识』就这么难?”
“不认识、不认识……我说了,不认识!”景月抵死不承认。
林熹微拿著答案来挖掘更深层的答案,景月这些话根本没有可信度。
韩利勤,代號“蝰蛇”,在莎拉跟前卑顏屈膝、阿諛奉承,恨不能当场就给人家跪下。
景月,实锤的间谍!
这俩没啥猫腻,可能吗?
“景月,负隅顽抗没有任何意义。”
林熹微掏出水壶倒水於盖子里,纤细手指捏著军绿色盖子小口小口喝:
“你在凤凰岛基地搞的那个组织,你本人歷来不主动出面,活跃搞联络的人、销售商品的人,全是那些层层分级的分销商。”
“你的谨慎,有目共睹。”
“由此推测,你跟韩利勤的联络,也不是彼此亲自出马对接。”
“依照你们一个比一个谨慎的性格,王不见王,最有可能。”
“韩利勤既不是你的分销,也不是你的女性消费客户,更不是你的朋友或任何私下关係。”
“你从岛上得到的情报,需要有人传递出去,这个人,最有可能是韩利勤。”
“那么,你们之间如何联络呢?”
“如果你俩不见面,韩利勤还能把东西带出去,那么……”
林熹微故意停顿,仔细观察景月的表情与反应。
对方奸猾的很,表情除了疼痛难当,基本看不出其他反应。
……
“哦,对!想起来了!”林熹微盘明白了缺失的一环:
“韩利勤跟方桂芬十分贪小便宜,我们单位的东西,她俩经常往岛外带。”
“她二人带最多的东西是单位园子里种的菜,谢晓颖为此苦恼许多年。”
“根据间谍行为准则来倒推,韩利勤贪小便宜的形象,极有可能是故意立人设。”
“她让大家以为,她是个贪小便宜的市侩妇女,实际上,韩利勤带出岛的东西,极可能夹带了重要信息。”
“比如,你,景月,把一些洋货化妆品的瓶瓶罐罐当垃圾丟掉,就在固定的日期扔,那些看似垃圾的东西,瓶身都包含著重要信息。”
“尤其是樱国的產品,生產日期別具一格,你们,利用这个信息差进行间谍信息交换。”
“又比如,韩利勤在固定的日期,去固定的地点,等待你扔的所谓垃圾,每周六中午一放假,她都会发挥自己贪小便宜的形象,从我们单位带很多东西出岛,再把捡来的东西夹带在一堆蔬菜果子里。”
“如此一来,消息就在不知不觉里,来来回回传递。”
林熹微的猜测无限接近真相,景月越听越感到胆战心惊。
王妈审过无数敌人,景月这个反应让她无比確信:
“熹微,这个推测成立,看她反应我就能感觉到。”
像是柜姐一眼判断进门客人是否有消费能力,像是老司机凭感觉就能判断窄路能不能走,又像是当妈的在崽崽闹脾气时一眼就能判断为什么。
王妈单凭直觉,就能嗅到景月的反应:
“熹微,不用审了,直接找南城抓那个韩利勤,审她,才会有重大突破。”
景月匍匐在地上,闻言,浑身抑制不住狠狠一颤。
林熹微觉得很奇怪:“景月,为什么这么害怕韩利勤被抓?”
景月缄口结舌,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林熹微。
……
王妈一个箭步上前,抬手就给景月安装好被卸掉的胳膊。
景月疼得浑身剧烈颤抖,心肝脾肺肾都扭曲到一起。
下一秒,她不疼了,脱臼被王妈治好了。
就在她纳罕为什么时,王妈手起手落,景月又一次被卸得胳膊脱臼。
惨叫自是不必说,会议室天板都要被震塌了。
王妈就跟摆弄玩具娃娃一样,来来回回卸景月的胳膊玩。
卸掉,脱臼,安装,变好,再卸掉,再脱臼……
来来回回千百遍,王妈也是很疲倦。
“最后问你一遍,说不说?”林熹微看都看疲倦了,垂著眼皮、打著哈欠兴趣缺缺问。
哦豁!
景月疼得晕了过去。
“废物!这点疼都扛不住!”
王妈极为鄙夷看一眼景月,咂嘴嫌弃:
“这是我审过的敌人里面,最差劲、最弱鸡、最不中用的一个!”
“噗!哈哈哈……”林熹微被王妈逗笑了。
这跟站在讲台上拈著粉笔说“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竟是有点点异曲同工。
母女二人一前一后出门。
林熹微朝著门外的女狱警点点头,彼此心照不宣对视一眼。
她们二人静悄悄离开,女狱警负责善后。
秦南城还在冯医生的菜园子后面忙碌,林熹微准备回去看看情况。
王妈蹬著自行车,后面悠哉悠哉歪坐著林熹微。
二人路过陈海霞家,里面激烈的爭吵声不自觉吸引了林熹微的注意力。
“不给!凭啥给你们?这是、这是林同志给我们姐妹的救命粮票……”
林熹微眼皮一跳:“王妈,这好像是陈海霞的声音,我之前给了她一些票,让她们姐妹仨应应急,这……该不会招来杨改娣的抢夺吧?”
王妈叮嘱一句:“坐稳。”
旋即,稍稍加快了蹬车的脚步,过去陈海霞家里瞧一瞧。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陈海霞家里家外围拢的瞧热闹岛民,至今没散,甚至更多了!
不止杨改娣在打陈海霞,就连她那姘头陈建设,也带著两个青壮年儿子,跑来收拾陈海霞。
此时此刻,他们父子三人格外囂张,衝著地上蜷缩一团的陈海霞,好一通拳打脚踢、恶劣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