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槐胡同的路上,云姣坐在马车里,心中有些烦乱。
虽然周公子似乎很不高兴她问夫君的事情,但夫君还在牢中受苦,她如何能不问?最后大概是被问烦了,只冷冷地丟下一句“等著”!
所以是不是意味著夫君很快就会回来了呢?
“这位公子。”云姣见马车都要行驶到巷子里去了,连忙出声制止,“就在这里停下吧。”
附近邻里间都很是熟悉,若是突然有一辆陌生的马车停在她家门口,被人看到的话她该如何解释呢?
赤阳见此停下,没敢开口,毕竟云娘子应该记得她的声音。
看著云娘子下了车向沈宅走去,心中疑惑,世子吩咐他来保护云娘子,难道有什么危险吗?
不对,一定是让他看著点云娘子和沈公子!
只不过,两个人是夫妻,他要怎么看著呢?难道要將沈公子打晕不成?
不过短短一日的功夫,沈仪安便被放了出来。
在牢里那么多天,向来整洁的他有些狼狈,到家时,便看见姣娘怔怔的模样,紧接著那双满含爱意的眼中便蕴了泪,顺著面庞滑落。
姣娘竟消瘦许多,沈仪安很是心疼。
云姣许久未见夫君,心中思念不已,沈仪安看著妻子痴痴地望著自己的目光,难得有些不自在。
“夫君我帮你打水吧。”云姣回过神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自己来吧。”沈仪安看著姣娘那瘦弱的模样,怕是没那么大的力气,何况他身为一名男子,怎么能让姣娘去打水呢。
“姣娘瘦了许多,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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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云姣忍不住开口,“只是担心夫君,夫君你终於回来了。”
待沈仪安沐浴更衣后,这才將人揽到怀里,是他这几日让姣娘担心了,她一个小娘子,这几日怕是又难过又害怕。
他的掌心轻抚妻子的背部,看著姣娘依赖地靠在自己怀中,突然觉得这一刻很令人满足,若是能一直这般也很好。
赤阳在暗处,心中纠结,这让他怎么向世子爷匯报呢?
*
“沈公子柔声问道:『姣娘怎么瘦了那么多?』
云娘子眸中蕴含著化不开的思念之情,小声地说,『是因为太过思念夫君了。』
……
二人互诉衷肠,紧紧相拥。”
周围的气温一再降低,石竹没忍住,悄无声息地后退两步。
这是怎么了,可是府城之行没打探到新的消息?为何世子爷收到赤阳的密信明显生气了。
周宴之冷笑赤阳是在写什么话本子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他如实记录,没让他胡编乱造!
还有那不知好歹的小娘子,看来他之前说的离沈仪安远些她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这厢沈仪安休整后,次日便拜访陈师,先生亦为他的事奔波,何况马上便到了考试的日子,无论如何他都要登门拜谢的。
“仪安让先生担心了。”沈仪安面露愧疚,朝陈嵩行了一礼。
陈嵩捻了捻鬍子,笑呵呵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不过以后不许和赵瑜那等紈絝子弟来往。”陈嵩严肃道,“省得坏了心性!”
“是。”似乎提到这件事,沈仪安更加羞愧了,“学生之前在书院的时候,幸得赵公子帮了些忙,以为赵公子只是行事洒脱了些,没想到竟然……”
“多说无益,以后注意便是!”陈嵩摆了摆手,他知道这个弟子心思纯善,以前还没被他收为弟子时年纪还小,一时被人蒙蔽也是有的。
沈仪安垂首应下,这才將视线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青年男子,他郑重开口,“多谢师兄相助!”
沈仪安是真的感觉惊讶,他们二人虽同为陈师弟子,但以往並无过多的交谈,平日生活中能看出这位师兄身份不同寻常,但他並没有主动结交的想法。
毕竟此时他不过是一个初露天赋的秀才罢了,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拜了陈嵩为师,若他真的不管不顾地上前攀谈,只怕是徒增笑料罢了,不如静心读书。
万万没想到这次竟是看上去不好接触的师兄帮了他,难道宴之师兄竟然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周宴之看著眼前的男子,倒確实是一副俊俏小生模样。
呵,他心中轻嗤,就是身板弱了些,看上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遇到了危险怕是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能……
沈仪安对情绪向来敏感,这位师兄似乎对他有些敌意,一闪而过的感觉让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继续开口说道,“仪安如今虽身无长物,但师兄日后若有所用,仪安必不推辞!”
周宴之看著师弟沈仪安说的不敢推辞什么的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以后可能確实需要师弟帮忙,师弟要记得今日说的话才好。”
沈仪安只当师兄客气,笑道,“自然。”
陈嵩看著师兄弟相处融洽的场景,忍不住点了点头,就该这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