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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姣姣美人总被强取豪夺【快穿】 > 第78章 有夫之妇(39)
  县衙大堂,县令朱仁端坐於公案后,面色严肃。
  一捕快躬身上前,低声道,“大人,前日火灾之地,细数下来,绸缎庄、书肆、米粮店……皆是赵家名下的產业。”
  又道,“唯有槐巷起火的地方是一个叫沈仪安书生的屋舍。”
  紧接著那捕快將手中的纸包递了过去。
  纸包上,正是那晚被人发现的不知是什么的灰黑色絮状物,“大人,此物已检,遇火即燃……”
  话语未尽,朱仁眼睛跳了跳,一个隱隱的猜测在他心中升起。
  赵家,沈仪安几个字合在一起,加上这易燃黑物,不免让他想起了前些日子赵氏子弟中毒身死一事。
  他自认没什么本事,但能安安稳稳到今日,自然不是什么蠢人。
  上一次的案件有人私下警示,加上推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替罪羊”,他便知道此事不是他能管得了的,识趣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一次不同,私自纵火,伤民性命数十人,如此重大事件,皆需上报,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些人当真是目无王法,胆大包天!
  朱仁本也出身寒门,没什么靠山,不然也不能在这犄角旮旯之地这么久,此时他心中复杂难言,那些人,当真是不把百姓的命当命!
  何况,这件事会在他的仕履上一一呈现,朱仁心中有些丧气,这么大的事,想来这一次亦是调任无望了。
  就在此时,一个頷下生须,身量瘦削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对方没有敲门,径直而入,朱仁也不在意,反而亲自起身迎了过去,“杨师爷,可是有什么发现?”
  杨师爷捻了捻为数不多的鬍鬚,笑了,“大人,之前来拜访的那位周公子……”
  朱仁先是一怔,接著眼中猛地浮现出亮光,激动道,“快將周贤侄请进来!”
  “大人莫急!”杨师爷有些无奈,將自己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整,“周公子没有来,到的是周公子的亲信。”
  *
  县衙大牢內。
  刚发了工食银,吴大志此时靠在椅子上,翘著二郎腿,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烧鸡腿,隨即又嘬了口黄酒,好不快活。
  他喝得醉醺醺的 平常这是都不会有人来,哪知今日竟然真有人查岗,还是他姐夫最器重的,也是最看不上他的杨师爷!
  吴大志不敢像在其他人面前那般拿乔,忙站起身笑道,“哎呦,杨师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脸上的肥肉因著笑堆在一起,杨师爷暗暗瞪了他一眼,对后面的人,侧身迎道,“赤公子,请。”
  吴大志悻悻地退到角落里,心中很是不平,对著他一副看路边狗的嫌恶眼神,对上別人,还不是一脸諂媚!
  赤阳隨著县衙的师爷到了牢內最深处。
  这里,羈押的都是死囚。
  牢內深处,光线阴暗,鬼气森森,连皂吏除了送饭平时都不会到这里来。
  忽地,门被重重地敲打了一下,传来了熟悉地吆喝声,“吃饭了!”
  其中一处牢房內,许久才缓缓走出一个蓬头垢面之人。
  那人动作迟缓,眼神麻木,端起已经餿了的看上去不知是什么做的“饭”往嘴里抓。
  “张二丫!出来!”
  被唤的人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一把接一把地抓著饭。
  忽然,另一道声音响起,“想临死前再看看你的儿女吗?”
  赤阳来之前翻过案宗,此女名为张二丫,十五岁嫁给李山,其夫李山好赌成性,酗酒暴戾,多次殴打张氏,並在一次赌坊前来要帐时许诺卖女儿还钱,张氏终是忍无可忍,在一次醉酒暴力后將其绞死。
  妻杀夫,乃重罪,按律当凌迟,然县令朱仁念其曾多次受到虐待,判为斩立决。
  赤阳看后一阵唏嘘。
  当然,更重要的是,此人的身量,与云娘子极为相似。
  直至此时,张氏才缓缓地抬头,眼神直勾勾地盯了过来,“什么意思?”声音嘶哑,像是很久都没有说话了。
  赤阳微微一笑。
  夏季本就多雨,不过午时,天空响起闷雷,紧接著,轰隆隆一声响,豆大的雨点滴落下来,仿佛有什么不可预见的事情要发生了。
  县衙记录的小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骂咧咧地躲到了檐下避雨,什么鬼天气!
  大概是阵雨,等了好一会儿太阳才冒出头。
  “这,这还有那边的东西都搬走。”一捕快头头指挥著眾人收整被烧后的地方。
  统计灾后的损失,被烧的屋舍、粮食货物、人口伤亡……事態紧急,马上就要上报。
  小吏手中的笔飞速地记录著,“赵家绸缎庄內最先起火,屋內货物皆焦,有伙计两人丧生火海。”手一顿,復又记道,“其掌柜刘世触柱而亡,火势蔓延,波及李家豆腐……”
  整整一下午才堪堪將这里统计完。
  户房的书吏看著送过来的捲纸,依次整理,將这场火灾中死去人的信息放置一边,再在户籍册上填明死亡原因。
  周府竹园。
  云姣脸色依旧苍白憔悴,躺在榻上小憩。
  周宴之大步推门而入,见她轻蹙的眉间微微舒展,这两日忧心劳神,不得入眠,难得此时安睡,下意识地动作放缓,隨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未等世子爷开口,桃香已经轻车熟路地上前稟报,“夫人昨夜睡得还算安稳,想来是新开的安神方见效了……”
  周宴之“嗯” 一声,瞥了一眼一旁的丫鬟,他记得,那夜其他人玩忽职守,好像就这个丫鬟候在一旁,倒还算得上忠心,遂开口,“日后,你就跟著夫人,留在她身边侍候。”
  桃香听后一呆,心中顿时被喜悦淹没,连忙叩首,“是。”
  周宴之隨后面色又一沉,“若是敢仗著夫人心软好糊弄,伺候得不尽心……”
  未待世子爷话音落下,桃香忙再次叩首,道,“奴婢明白,定会好好伺候夫人。”
  另一侧,县衙的书吏手中的笔不停歇,直到下一张,纸上的人写著“槐巷秀才沈仪安之妻云姣”,他的手顿了顿,继续下笔:
  “永昌三十三年,庆阳县多处遭祝融之灾,城北槐巷秀才沈仪安之妻云姣,歿於此灾……”直到最后一笔落下,重重地盖上了库印。
  印章落下的那一刻,睡梦中的云姣缓缓地睁开眼,仿佛身上那副无形的枷锁终於被卸下来了,连这身体上的不適都一扫而空。
  她没忍住抬了抬胳膊,一扫之前病中的无力,隱隱作痛的小腹也奇蹟般地安静下来,显然不需要她再用积分维持了。
  云姣娇美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