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叶思时休沐回府,兴冲冲地跑到了採薇苑。
叶思蕴皱著眉头,“慢点!多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嘿嘿。”叶思时被训斥了也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姐姐关心他。
他嘴里喋喋不休,跟姐姐分享著自己在国子监的生活趣事。
长姐如母,这四个字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叶思蕴神色温和,听得极为认真,时不时地附和让叶思时讲得更起劲了,纵然这些事情很平常,平常到今天吃了一道美味的羹……
但是,生活中的温馨与幸福,不就是由这么一点点的小事堆砌而成的吗?
“对了姐,你都不知道,四门学新来了一位南方的学子,姓沈,据说是陈太师新收的弟子呢,学问可好了,祭酒司业都很欣赏他……”
叶思时说到这里,声音一顿。
叶思蕴察觉有异,“怎么了?”
“没什么。”叶思时摇了摇头。
国子监內的学馆各有不同,其中国子学內主要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子孙等勛贵子弟,太学是五品以上,四门学则是七品以上及一些寒门中有才学的人。
出身的差异,让几个学馆之间多有摩擦。
那位沈学子刚来便出了这么大的风头,早已惹了虞越等人的不满,私下里怕是要受到刁难。
叶思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事不关己,毕竟若是因此受了牵连,父亲怕只会觉得自己惹了祸事。
何况姐姐如今刚被册封为太子妃,一言一行皆有无数双眼睛盯著,他不能给姐姐添麻烦。
太子身为国之储君,此次代圣上南巡,了解民间疾苦,视察地方政务,体现天家威严,不容有失。
出行的车马船只,隨同的官员、侍卫、太监、宫女的人员名单甚至沿途的粮草供应等等,样样都需要各部协商调度,是以早早地就开始准备了。
当然,重中之重的是太子殿下的安危,圣上下令,调派隨行军负责南巡途中安全警戒。
直到一切都准备就绪,已是天气转暖,生机盎然的时节了。
陈府朱红色的大门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门环上的兽面纹十分精美。
“这样大的事,为何不说?”陈嵩沉著脸,面上是显而易见的严肃。
沈仪安微微低下了头,“先生教诲之恩,仪安无以为报,又怎敢拿这等微末之事打扰呢?”
小小年纪便少年老成,陈嵩嘆了口气。
仪安幼年失怙,少年丧妻,这一直让他忧心。师者,犹父母也,是以陈嵩一直觉得自己对仪安不但有教导之责,更有关爱之义。
“罢了,这件事情我已解决,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影响自己。”陈嵩难得此时没有提到温书,“此次寒食回乡祭祖,注意安全。”
“是。”沈仪安应声。
——
霜雪早已褪色,杏雨从枝头纷纷落下。
话说小孩子,还真就一天一个样。
云姣看著白嫩嫩的女儿,小小的一只,嘴里时不时地吐出几个泡泡,只觉得心中仿佛化成了柔软的水一般,
“安安,看看娘……”她手中拿著质小老虎,左右移动,看著小孩子的眼睛隨著她的动作晃动,觉得可爱极了。
安安,是云姣为女儿起的名字,她不求女儿日后能有多大的造化,她只希望女儿能够平安顺遂,健康快乐。
忽然,云姣惊呼一声,连忙唤桃香过来,“快看!安安已经会翻身了!”
“真的吗?我看看。”青年的声音响起。
云姣回头,果然是周宴之回来了,抿了抿唇,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周宴之看那小娘子的模样,心中轻哼,怎么?跟他就没话说是不是?
“安安可真聪明!”他坐在女子旁边,真心地说道。
果真,话音刚落,就见那小娘子的脸上是怎么压都压不住的笑意,明显不想回答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开口,“那当然了!”
周宴之暗自失笑。
女子那骄傲的小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鲜活模样,顿时心中如水中涟漪,微微荡漾。
奈何周宴之一低头,便看见这么个小东西睁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们。
周宴之默了默,抬手,示意一旁的乳母將孩子抱下去。
“做什么啊?”云姣哪里肯,心中不高兴,脸上便带了几分情绪,“安安想我呢,我才和安安玩了一小会儿。”
她就是不理解,为什么非要有奶娘呢,她感觉安安和奶娘待得时间更长,久而久之,安安不会更亲近奶娘吧?
不过云姣没在此事上和那人多理论,因为他总是要有一堆的道理!
“放心吧,不会的。”像是知晓女子心中的顾虑,周宴之笑道,“哪家的主子会把奴才当成亲娘?”
他眸中晦涩,这个孩子,分了姣姣太多的注意力了,但若是没有孩子,姣姣又不可能这么乖地待在他身边……
原本他想,姣姣的女儿那就是他的女儿,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隨著日子渐长,安安的模样长开了,眉宇间很能看出几分沈仪安的影子,再让他毫无芥蒂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见女子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周宴之低笑,俯身研磨女子红润的唇瓣,津液交缠间,他哄道,“安安这么小,你陪她玩她也不会记得……”
“她现在都没有记忆的。”周宴之在女子耳边含含糊糊道,“所以,別管小孩子了,不过……姣姣可以多陪我玩,我有记忆的……”
那人的动作言语让云姣羞愤欲死,“你不许说……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