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雷雨夜过后,齐佑璋明显能感觉到女子对他依赖了许多,也……关心了许多。
“阿昭夫君,你尝尝这个。”云姣夹了一块糕饼放到小碟上。
按例他用膳前应先查一遍,无事后还需等两刻后方可进膳。
虽说食官已经查过了,但时候还没到,何况食不言寢不语,这实在不合规矩。
但是……阿昭夫君?
女子绵软的声音縈绕在周围,齐佑璋耳畔处热气涌现。
“嗯。”他手拿银箸,都没看清是什么便夹起放入口中。
满口甜腻腻的味道,他动作一顿,拿起手旁的一盅汤饮下,看著女子亮晶晶的眸子,违心开口,“好吃。”
云姣笑了,“夫君也觉得好吃么?我也这样觉得。”
“夫君,今日去白山寺,竟碰到了每月的祈斋日。”
“不过寺里的斋饭不太好吃。”
“还碰到了好几位官夫人,不过我都不认识。”
……
齐佑璋看著女子饭都顾不上吃,和自己分享著遇到的趣事,目光逐渐柔和。
“还有……夫君你晚上能早些回来吗?我,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云姣难得表明心中意向,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
女子这一路上发生的事,自然有人事无巨细地稟告给他,包括苏州的各位官员夫人的拜访贿赂却被她拒绝以及对自己的维护,还有她在去的路上买下了一块玉佩。
虽然齐佑璋心中知晓,但是有些事情,从她口中讲出来感觉还是不一样。
“好。”他故作不知,应了下来。
这厢吴氏恍恍惚惚地回了府,贵人义女不知何故,显然没有和她相认的打算,当时以州牧夫人为首,她开口显然不合时宜。
直到离去也不曾找到相谈的机会,莫不是乾亲一事有了变故?可是不应当啊,这乾亲不是已经认完了了么。
吴氏心中很是忧虑,待朱仁下值回府后便將此事告知。
“什么?”朱仁心中微微一惊,世子爷来了苏州他竟不知?不行,他需去信一封问候聊表寸心。
他还指望著这门亲事攀上国公府呢。
室內,烛火昏黄,暗香浮动。
原本靠在男子胸膛上的云姣起身,神神秘秘地拿出了一小方盒。
“夫君——”云姣眨了眨眼,“送给你。”
齐佑璋脸上似是闪过一丝惊喜,接过后打开,盒子里静静地躺著一枚玉佩。
这是,姣姣用自己的银钱给他买的吗?
外面的东西,质地自然谈不上有多好,但却是她的一片心意,重若千钧。
女子眸中满是自己的影子,仿佛自己就是她的全部。
齐佑璋喉头滚动,將人抱在怀中,声音暗哑,“姣姣。”
“夫君?”云姣忽然被抱住,有些莫名。
“姣姣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齐佑璋深知自己的卑劣,明知道她失忆了,明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夫君不是自己,可还是自欺欺人地用手段將其留在自己身边,沉溺於女子的依赖与欢喜。
“我只有你了……”
云姣听见夫君的声音似是有些不对,很是心疼,“当然会和阿昭夫君永远在一起。”
她都听夫君说了,他的父亲有很多孩子,他並不受重视,他的母亲又偏心弟弟,总是忽略他。
总之,夫君真的好可怜啊,云姣心中嘆了口气,忍不住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夫君,你不要难过……唔……”
层层叠叠的帐幔被挑落,烛光跳跃著,周围蒙上了一层朦朧曖昧。
耳鬢廝磨,呼吸交错,唇齿交缠。
“夫君——”云姣隱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毕竟这两天为了解闷,侍女给她搜罗了不少话本子。
“姣姣,唤我阿昭好不好?”齐佑璋呼吸有些急促。
“阿,阿昭。”
两人衣衫凌乱,温度升高。
女子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復又嚶嚀一声,似吟似泣。
男子额间渗出了些许汗意,腰腹有力,唯有右下方那疤痕十分刺眼。
莹白如玉的指尖触上了那结了痂的伤痕。
酥酥麻麻。
驀然,男子闷哼一声,隨后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身体僵直。
“夫君怎么了?”女子声音带了几分羞意,“躺下歇息吧。”
齐佑璋脸色一黑,他幼时中毒,身体孱弱,其他皇子皆十四岁便有了教导人事的宫女,因身体缘故他並没有安排。
后来虽寻了神医治好,但多年的修身养性已经成了习惯,甚至连自己动手都极少。
即便不曾实践过,他也知道刚刚那肯定是不正常的!
看著女子茫然的模样,齐佑璋眸子暗了暗,哑著声音开口,“姣姣,我们再试一遍……”
灯盏中烛光闪烁,隱约映著榻上的火热。
人影浮动,云雨缠绵。
情至深处,男子声音暗哑,“卿卿,喜欢吗?”
女子似是有些受不住,连连摇头,“夫君,不要……”
男子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些意见,“卿卿,叫阿昭。”
许久,女子才泪眼朦朧地唤了一句,“……阿昭。”
且不说这里是怎样的岁月静好,单说东宫遇刺的消息传到盛京,圣上是如何震怒。
天子之怒,犹如雷霆之势,波及到整个朝堂,当即下令由刑部与大理寺同理此案!
这厢周宴之从那猎户口中知此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来苏州。
影一心中很是焦虑,这一路周世子日夜兼程,与他们同吃同住,他根本没有机会给殿下传信,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