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刮鱼鳞的秦三娘也呆愣住了,原来这妹子不是大嫂啊!
可她那气势真的很像女主人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能在少爷家里这般隨意?
刘氏道:“哎呀,你们都是客人呀,咋能让你们动手干这些活儿呢?”
说著就要去夺秦三娘手里的刀。
秦三娘忙躲避道:“婶子您歇著就行,我们不是啥客人,我们都是少爷的手下,干点活儿是应该的。”
顾洲远也道:“阿娘您不必跟他们客气,他们都不是外人,让他们收拾就行!”
“还有你!”顾洲远转头朝著苏汐月道,“嚯嚯了我家这老些鸡鸭鹅,你也得给我干活去!”
这小丫头是越来越了不得了,吃他的睡他的还不知足,竟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指使別人抓鸡逮鱼了!
这要是不敲打一下她,下回她可不得杀猪宰羊了?!
“我,我不敢杀鸡啊,杀鱼我也不会!”苏汐月期期艾艾道。
“那就给我削土豆去,这总会了吧?”顾洲远没好气道。
“这活儿我会,”苏汐月眼睛一亮,“我还会剥蒜剥葱!”
说著,朝著四蛋叫道:“四蛋,跟我去菜窖拿菜去!小四小五,你俩也来,帮我掌著灯。”
眾土匪又迷茫了,这苏小姐在顾家到底是什么身份啊?非主非客奇奇怪怪的。
赵云澜清冷的面庞上带上微微的羞赧,她虽然没有像苏汐月那般老实不客气。
但之前汐月吆五喝六的时候,她也没出言阻止。
不问自取视为贼也,她起码也算是半个帮凶!
她左顾右盼看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能干的活儿,她故作淡定道:“汐月这妮子去菜窖拿菜,连篮子都不带,我这就给她送过去。”
说著,拎起院子里的竹篮,朝著外面快步走去。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熊二挠了挠头:“少爷,赵小姐好像脸红了!”
正走到垂门那里的赵云澜听到这话,身子明显晃了晃,然后加快脚步,迅速离开。
这一顿饭是由顾招娣主厨,手下跟了一帮子打下手的。
虽说人多,但真正会做菜的可以说基本没有,秦三娘也只是会一些简单的蒸煮菜餚。
好一阵子手忙脚乱,才把菜做好。
铁锅燉大鹅,顾氏炒鸡(其实就是临沂炒鸡),笋乾鸭煲,青蒜炒腊肉,青椒鱼,乾锅土豆片,菠菜炒鸡蛋,还有酸辣白菜,荤素搭配一共八个热菜。
还有一些松蛋、生米、凉拌萝卜之类的凉菜。
满满当当两大桌子。
耗子这些人以前是山匪,在山里的日子根本就不像想像中的那样瀟洒愜意。
基本只能勉强混个饱肚子,比种地也只强上那么一点。
即便是难得吃上一回肉,也都是跟顾洲远前世的坨坨肉一般。
放水里煮熟,撒些盐巴就抓起来开吃。
如此精致丰盛的一大桌子菜餚,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顾洲远还让熊二去酒坊里搬了几大罈子白酒过来。
当初上山当土匪,是奔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去的。
没想到从良了,反倒是实现了这个梦想。
秦三娘眾人全都感慨万千。
“我秦三娘这辈子没服过谁,少爷您是唯一一个让三娘心服口服的人!”
酒过三巡,秦三娘脸蛋上红扑扑的,已有了三分醉意。
她双手举杯,对著顾洲远躬身道:“我能够遇到少爷,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顾洲远端起酒杯跟秦三娘遥遥碰了一下,“三娘说这些就有些见外了,咱们这些人能聚到一起就是缘分,来,大傢伙一起喝一个!”
眾人全都站起身,举起手里的酒杯,呼喊道:“乾杯!”
这一桌子形形色色的人能聚到一起,確实是一种奇特的缘分。
其实说奇特也不恰当,他们交匯在一起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顾洲远。
秦三娘跟一眾土匪从遇到顾洲远之后,得到了救赎。
小四小五跟熊二也是如此。
便是赵云澜跟苏汐月,也是被顾洲远的人格魅力所感染,自愿来了这小山村里当了女先生。
吃过晚饭,將这十几个人安排在哪里睡觉成了刘氏的难题。
夏天那会儿来多少人都不怕,直接铺上草蓆打地铺便是了。
可这大冬天的,自然是不能再这样隨便对付了。
“我们就在这院子里打地铺就行,有地方遮风挡雨,跟我们在山寨里也差不了多少了。”耗子道。
“那咋能行?”刘氏摇头道,“这夜里更深露重的,外头睡觉可別冻出个好歹来。”
顾得地道:“后罩房不是好多间空房间呢吗?在那里睡觉起码不怕露水霜降。”
“这倒是可以,”刘氏眼睛一亮,“可就要委屈小远的这些朋友了。”
“夫人您说的哪里话?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睡觉已经是最好了,我们一点都不委屈!”瘌痢头大声道。
顾洲远笑道:“阿娘你別顾虑那么多,都是江湖儿女,没那许多讲究的。”
“大姐,你带著二哥跟熊二,去纺织厂里抱些被褥过来,嗯,还是赶马车去吧,这么多人,连铺带盖起码要十几床被子才行。”
“那我去把马车给架上。”顾得地说著,便往外面走去。
顾洲远带著一眾手下去后罩房简单打扫一下,然后铺上了蓆子。
等顾得地他们回来,眾人一起铺好被褥。
“老大,这被子也太暖和了!”眾土匪全都嘖嘖称奇。
“臥槽,比我以前在客栈里盖的被子还要舒服。”
“我现在就想钻被窝里睡觉!”
这会儿已经有好几个人开始脱鞋子了。
空气中开始瀰漫著一股酸餿的臭味,顾洲远脸一垮,喝骂道:“都给我到外面去把脚洗乾净再睡觉!”
那几个人赶忙訕笑著起身,趿拉著鞋子往院子里跑去。
其他人也都跟著一起出去。
“三娘,你今天跟我睡一个屋吧。”刘氏拉著秦三娘的手道。
“婶子,我,我睡这里就行。”三娘诚惶诚恐道。
她一个从良的女土匪,脏兮兮的,哪敢跟夫人睡在一个屋啊。
“你这妮子,这里全是男人,你一个女子睡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刘氏嗔道。
“还有这地上湿气重,他们男的火气大没关係,咱们女子可不敢这般,要是伤了身子,等岁数大了可要吃苦头的!”
顾洲远朝著秦三娘道:“你就听我阿娘的吧,咱现在不是已经不在山上混饭吃了吗?以后还是跟这些男的保持些距离为好。”
“好的少爷!”秦三娘微微垂眸,俏脸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