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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穿到荒年,啃啥树皮我带全家吃肉 > 第 711章 加密奏疏
  寅时三刻的更鼓穿透雕木窗,许之言將狼毫蘸满松烟墨,笔尖悬在洒金笺上迟迟未落。
  矗立良久,他梳理了一番腹稿,这才笔走龙蛇,洋洋洒洒写道:
  “臣许之言谨奏:为密陈青田县子顾洲远行事可疑,恳请圣察事。”
  “臣蒙天恩,授青田县令,履任以来,夙夜匪懈,惟恐有负圣托。”
  “除勤勉县务、安抚黎庶外,亦谨记陛下密諭,暗中查访大同县子顾洲远之言行根基。”
  “经月余细察暗访,所得情状,颇堪忧虑,不敢壅於上闻,谨据实条陈於陛下:”
  “其一:藐视王法,屡涉命案,地方官府竟无力制约。”
  “ 赵捕头等五人命案: 据查,去岁县衙赵捕头奉命往大同村传讯人犯,顾洲远竟持凶器抗拒,当场格杀赵捕头及同行四人。”
  “卷宗虽记为『自卫杀人』,然以一敌五,尽数毙命,其情可怖。”
  “更甚者,前县令侯某对此竟未深究,仅以『自卫』定讞,草草结案,实有纵容包庇之嫌。”
  “顾洲远视官府公差如无物,其跋扈可见一斑。”
  “再有御风司总旗疑案:此事与上呈卷宗极为不符,经臣走访调查,其真相实在骇人听闻。”
  “周承安於县內玉音楼,只因与顾洲远发生口角,竟被其当眾縊杀!”
  “侯县令亲至现场,非但未將其缉拿,反纵其离去。”
  “后顾洲远自行前往桃李郡御风司千户所,未几即安然返村,毫髮无损。”
  “御风司乃天子亲军,地位尊崇,顾洲远竟敢悍然杀害其军官,而事后地方、御风司皆无追责之举,其中隱情,深不可测。”
  “臣冒死揣测,若非顾洲远手握惊人隱秘或倚仗通天之力,焉能如此?”
  “其二:聚拢流民,私蓄武力,其心难测。”
  “顾县子趁著灾情广纳流民,形成私属, 以其工坊、田庄为名,大量招揽各地流民,数量已逾千数。”
  “彼等仰其鼻息,赖其生存,渐成顾氏私属,恐只知有顾爵爷,不知有朝廷王法。”
  “其堂而皇之地操练乡勇,规制逾矩, 大同村中『巡逻队』,装备之精良,训练之严苛,远超寻常保甲乡勇。”
  “臣曾多方打探,都言其行止队列,隱隱有行伍气息,名为自保,然其规模与战力,已非寻常村寨防卫所需,长此以往,恐成尾大不掉之势。”
  “其三:把持地方,结交官员,势力盘根错节。”
  “与前县令侯靖川过从甚密, 侯大人在任期间,对顾洲远诸多行径多有回护,甚至不惜扭曲律法。”
  “其子侯岳更与顾洲远称兄道弟,形影不离,侯大人虽已调任,然其在青田之影响力,恐仍为顾洲远所用。”
  “顾县子还把控经济,渗透各方,其名下工坊所创之肥皂、白酒等物,行销甚广,利润丰厚。”
  “县內商贾,皆与其利益捆绑极深,甘为羽翼。”
  “乃至昔日帮派『洪兴』,亦被其招安,表面从良,实则恐仍听其號令,为其处理一些不便出面之事。”
  “臣欲查洪兴,竟觉无从下手,其掩盖痕跡之能,非同一般。”
  “青田县衙內部,几成铁板,臣初至时,欲行调查,衙中官吏差役,或三缄其口,或阳奉阴违。”
  “原捕头周某明显亲顾,已被臣撤换,然其余人等,亦多存畏惧或得益之心,难为臣所用,顾洲远於青田县內,已成隱形的『无冕之王』。”
  “其四:行事诡秘,底蕴深厚,恐有非常之谋。”
  “顾洲远年未弱冠,崛起於微末,不过半载有余,竟能聚敛巨富,蓄养强兵,结交官府,乃至不惧御风司。”
  “其所献农具、新作物、工坊技艺,虽於民生有利,然其来源蹊蹺,远超常人所知所能。”
  “臣观其行事,步步为营,深谋远虑,绝非常人,其所图者,恐非区区一县子之爵位、一方之財富。”
  “其发跡之速、根基之固,绝非寻常寒门士子可致,臣窃以为,其背后必有高人暗中扶持,且此人地位尊崇,恐怀不臣之心。”
  “观其行事,处处透著有恃无恐,其招揽流民、整训乡勇、掌控商贾,皆能精准踩中地方势力的薄弱处,仿佛早知各方底细。”
  “此等统筹之能,非有久居高位、洞悉朝局之人指点,断无可能。”
  “凡此种种,皆指向顾洲远非独力而为,其背后或有大员,借惜才之名,行培植私党之实。”
  “此人若在朝堂,恐是国之蛀虫,若隱於幕后,更恐为祸不远。”
  “综上所陈,顾洲远此人,虽表面有功於乡里,然其藐视法纪、私蓄武力、结交官员、底蕴莫测,已显露出诸多不安定跡象。”
  “长居地方,实非朝廷之福,亦非陛下之福,其根底之深,恐非臣下所能尽查。”
  “今陛下已下旨召其入京,实为英明之举。”
  “然观其接旨后,非但不即刻筹备启程,反大兴土木,急於加固村寨围墙,其心难测。”
  “臣恳请陛下,待其入京后,或可藉此良机,详加勘问,深挖其底细。”
  “若其忠心无二,自可恩赏重用,若其果有异志,则当及早图之,防患於未然。”
  “臣身处其地,深感其势日涨,如芒在背。”
  “故不避斧鉞,据实上闻。”
  “伏乞陛下圣鉴独断,则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臣许之言昧死谨奏。”
  他直起身子,將狼毫笔隨意扔在砚台中。
  再细细读了一遍奏疏,发现其中没什么遗漏。
  便拿起案上的一把纸扇,扇著纸张上的墨跡。
  待得墨跡乾涸,他將奏疏给收折好。
  “魏全!魏全!”许之言朝著外面喊道。
  不一会儿,一个40多岁的微胖中年人跑了进来,正是许之言的管家魏全。
  “老爷,你叫我?”魏全躬身道。
  “你將这份奏疏送往县中驛站。”许之言递过奏疏。
  京城,紫禁城,养心殿。
  炭火烧得旺旺的,將冬日的寒意隔绝在外。
  大乾皇帝赵承岳倚靠在红木宝座上,手中把玩著一枚温润的玉佩。
  他左右下首坐著的,是两个大乾重量级人物。
  內阁大学士李青松,还有前太傅苏文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