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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谁说要向魔女效忠? > 第277章 风暴前夕
  第277章 风暴前夕
  餐厅往往只適合谈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因此,艾芙娜不得不硬著头皮,
  在玛拉的盘问下熬过艰难的午餐时光。她本可以像玛拉那样动用特权,让阿斯让也享用到餐桌上精致的佳肴与甜点,但她没有这么做,她晓得玛拉会说怪话,而玛拉也確实这么干了。
  她始终保持沉默,直到现在,她仅仅只说了一句话:“用餐时应当保持沉默,这样才能品尝到食物最真切的美。”
  玛拉呵呵一笑,向在场的所有魔女们提议:“她害羞了。想想也是,我们魔女的私事,岂能让凡人听去?我提议屏退我们各自带来的隨侍女僕与私人护卫。”
  魔女们欣然同意,八卦的欲望正在她们心中猛烈滋长。
  等到僕人们全数散去之后,剩下来的每一对眼晴,都把目光投到了艾芙娜头上。这些目光当然不包括她自己的一一好吧,这是一句废话,然而却是一句承前启后的废话一一她正低著头,望著餐桌上的桌布证证出神。
  或许是为了缓解艾芙娜的压力,有些魔女主动提起了自己的往事,將午时的餐会变成了一场“別开生面”的故事匯。可怜的艾芙娜,她愈发觉得自己和其他魔女们格格不入了。
  “该说说你自己了,艾芙娜,”玛拉咄逼人地说道,“你可是最后一个发言的人—你该不会说,你还没有做好准备吧?”
  “我·—.”
  “艾芙娜,看起来,你的黑眼圈好像又重了些?”有魔女微笑著问道。
  “不哪有—”
  “她昨晚一定彻夜未眠。”
  “当然,那可是最值得留念的夜晚。”
  “艾芙娜,能不能和我们说亿点细节?就连圣都的元老们都想知道,法莉婭的男奴是否真的有用不完的体力。”
  “这是他唯一的闪光点吗?如果是这样虽然不大討厌,但也叫我喜欢不来就是了。”
  “喜欢又如何,討厌又如何?反正你又得不到她。”
  “谁知道呢?既然那个法莉婭开了这个头—”
  艾芙娜猛地拍了下桌子,手边的许多餐具摇摇晃晃地掉下了餐桌。这些餐具本应发出阵阵清脆的碎裂声,但在那之间,一股无形的魔力如致密的蛛网一般,
  及时托住了它们。
  “你们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你们可以隨意取笑我,但不要把话题挑到法莉婭头上。”
  艾芙娜压抑著逐渐沸腾的怒火与自责,压抑著体內蠢蠢欲动的魔力,並用其將掉落的餐具逐个摆回原位。
  “我已经—”
  我已经够对不起她了。
  “是啊,就事论事,不要把话题挑到不在场的魔女头上,我很討厌这样的行为-极不礼貌。”玛拉抢先说道,“说到底,那位曾经的斗剑奴,现今的勛位骑士其实是她们这对师姐妹合资的私有財產,你们这些黑袍魔女就不要把主意打到他头上了。”
  艾芙娜抬眉望了眼玛拉。
  玛拉接著说道:“不过么,你得小心小心和我们一样披著镶金法袍的大魔女,小心那些至今仍在掛念他的可敬元老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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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劳你费心。”艾芙娜压低声音。
  “我总得为我的好朋友著想嘛。”玛拉咧嘴笑道。
  此言一出,魔女们举座譁然。
  “为我俩的重逢乾杯吧,艾芙娜,”玛拉举起酒杯,“我很欣赏你昨晚的表现,你们两人创造的奇观著实令我嘆为观止。”
  艾芙娜短短地呼了口气,慢慢举起酒杯。
  “我果然没有看走眼。我们原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一穷人与富人,但当我用魔力破开这层財富的壁垒后,我便发觉,我们本质上都是同一类人。你承认吗,
  艾芙娜?承认我们都是为欲望而活的女人,谁都不比谁高贵。”
  “玛拉————我从没那么想过。”
  “嗯,我信了。”玛拉皮笑肉不笑地喝下杯中之酒,然后,她环视一眾魔女,用冷冰冰地语气说道:“你们中有一些人,居然想要鼓动我对付我的朋友?
  在此我不点名,只做警告收起你们的歪脑筋!像你们这般身披黑袍,不思进取的废物,也就只有龟缩在城市里瑟瑟发抖的份!是啊,你们就发抖去吧,谁会在乎你们呢?你们只需要办好一件事那就是在我们这些大魔女办事的时候,
  老老实实、不拖后腿即可!”
  原本热闹的餐厅忽死一般地沉寂下来,然而,玛拉的话锋又在这时来了个大转弯。她笑盈盈地向艾芙娜询问“姿势”、“感觉”之类的怪话,等到艾芙娜终於给出一些含糊不清的答覆时,方才心满意足地收了声。
  接下来的用餐时光,唯有玛拉一人吃得开心。待到餐会结束后,她第一时间叫住艾芙娜,聊起上午未尽的话题。
  不用说,这是相当正经的话题,可以让阿斯让旁听的那种。
  在那依然残留寒意的房间里,两名魔女喊上阿斯让,开启了一场小型密谈。
  “听你们说,河谷地聚集了很大一批精灵,而且他们和你们的关係尚且融洽这很好,相当之好。在元老们构思的计划里,这些精灵是不可或缺的一环。”玛拉说,“现在正是用得著他们的时候,我需要你们把那些精灵的有生力量组织起来,为圣都服务。剿火天神教,对他们也有莫大的好处,我相信这些精灵不会自行其是的。”
  “有很多精灵不愿直接参与这场衝突,”艾芙娜说,“他们厌恶杀戮。”
  “不,他们只是害怕死亡,他们太珍惜自已那条悠久到令人羡慕的生命了。”
  “而圣都的元老比精灵还要惜命。”阿斯让讽刺道。
  “捫心自问,若你坐到那个位子上,你甘愿让你尊贵的肌肤受到一点儿皮外伤吗?哦,当然不会,该我做的事情,早在我披上紫袍前便已做完。”
  玛拉自问自答,仿佛她这身镶金法袍已然渡成了珍贵的紫色。
  她的话还没完。
  “我把艾芙娜送到你的嘴边,你便张嘴咬了下去,而艾芙娜何尝不是甘之若始呢?人是受欲望驱使的动物,而我们魔女归根结底还是人类,若过度压抑欲望,只会让我们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你觉得呢,艾芙娜?”
  艾芙娜冷静地无视掉最开始的那段话。她看著玛拉似笑非笑的表情,感觉她话里话有话。
  “我不这么觉得。”艾芙娜说。
  “你还要说这种话吗?我的朋友。在我听来,你这番可是半点说服力都没有了啊。”
  “是吧?我也觉得没什么说服力了,”艾芙娜自嘲起来,“你就当我嘴硬吧。”
  “问题来了,你那个师妹有没有先你一步,领悟到这个事实呢?我记得以前那段时间,她过得比你还要禁慾,尤其当她成为最年轻的大魔女后,除角斗场外,便几乎看不到她出席任何公眾场合了,”玛拉斜著眼睛与阿斯让对视,“啊”
  我猜我和她之间多少有些閒聊的空间了,可以的话,让我与她当面聊聊?如何?”
  “算了吧,”艾芙娜摇摇头,“你们只適合书面往来,而且就算你给她写了信,最后看到信的人—”
  她抬手指了指阿斯让。
  不用说,提笔回信的人也一定是我。阿斯让耸了耸肩。
  『重回正题吧,玛拉,你希望精灵替你做什么事?”艾芙娜问。
  “侦查。”玛拉说,“我要他们在法兰与伊斯巴尼亚的交接地带盯死天神教的一举一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天神教势必会大规模转移那些受到他们无端迫害的死眠魔女,如果精灵能替我们侦查到他们的转移路线,那就再好不过了。那些魔女是天神教立教根本,一旦圣都能將她们纳入庇护之中,天神教便再无兴风作浪的可能了。”
  艾芙娜皱了皱眉,“天神教会转移魔女?你怎能確定—.“
  “不是確定,只是有相当大的把握而已,”玛拉说,“元老们让伊斯巴尼亚的魔女放鬆了针对蓝龙的管控。”
  “你说什么?”艾芙娜难以置信地喊道,“这种做法不合適吧?!”
  “大局面前,自然会有一部分人面临小小的牺牲。”
  说得轻巧,阿斯让警了警嘴,“的確有人被牺牲了我说怎么前段时间被我碰到蓝龙了呢?”
  说起来,阿斯让本就对元老们的节操全无信赖可言,因此听到这话的反应要比艾芙娜淡定得多。
  “你说蓝龙跑到法兰来了?”玛拉挑了挑眉,“嗯,肯定是某些自作聪明的傻瓜,擅自將中央山脉的『少数』『落单』”蓝龙,赶向天神教藏身的边睡群山了吧?这帮自以为是的蠢货-办事不力,出了岔子也很正常!总之怪不到元老头上。”
  你这魔女挺会拍马屁的,阿斯让暗想,而且你也没把艾芙娜当成朋友看。我认识的几个魔女尚能聚在一起说元老们坏话,可你却要在这件事上防艾芙娜一手,那么,你在害怕什么呢?
  “是啊,不怪元老,元老是不会有错的,”艾芙娜冷静下来,用夹杂著无奈与讽刺的语气说出违心之语,“这必然是元老们深思熟虑后形成的可靠决策,可惜被一些蠢人执行坏了。”
  “是啊,何必提这些蠢货呢?”玛拉说,
  “让我们假设,如果事情按元老们预料的那样发展,天神教果然被蓝龙的袭扰逼疯了,开始大规模转移他们控制的魔女,而这些魔女的转移路线又被精灵们截获了—是不是就该由我们出马,一鼓作气地將他们收拾掉了??”
  “是这样没错。”
  “元老们很认可我们几人的实力嘛,”艾芙娜顿了顿声,“真让我受宠若惊”
  “你们都能杀死龙王了,还怕区区天神教吗?”玛拉说,“何况,我带来的这批斗剑奴会替我们衝锋陷阵、爭取时间的。”
  ““.-为確保行动万无一失,我希望元老们能多派几名可靠的大魔女前来助阵。”
  “不。”玛拉短暂而坚定地拒绝道,“艾芙娜,我好不容易才爭取到这个机会,怎么可能容许其他人来分一杯羹?我要披上紫袍。一定要。”
  “玛拉!这不是儿戏!”
  你要是觉得不放心那好,我会向圣都寻求支援的,但不是魔女的支援-我只会叫圣都多送些可靠的斗剑奴来。”玛拉不悦地皱起眉头,“光是这样,都会有一部分元老觉得我无能!所以,这就是我的底线了,艾芙娜。”
  “你要是担心自己会被打上无能的標籤,那就由我来申请支援——.”
  “艾芙娜,我才是主管这件事的人,”玛拉冷声道,“而你们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內,尽你们最大的力量助我行事。你要违抗元老们的旨意吗?”
  ”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的老师仍待在圣都,而你们的老师身处何地?”玛拉瞪大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病態的执念与渴望,“我要继承老师的紫袍,別来妨碍我的理想,艾芙娜。”
  阿斯让拍了拍艾芙娜的肩膀。
  “不会妨碍你的,”阿斯让说,“但有一点我得提醒你,天神教那边也有魔女助阵。不是躺在眠馆里魔女,而是像你们一样睁著眼睛的魔女。多些准备不会错。”
  “我心里有数。”玛拉说,“曾为奴隶的勛位骑土,我不会强留你为我侍寢。回去告诉你的庇主,还有你魔下的那些精灵,一场肃清天神教的酷烈风暴,
  即將由我们共同扇起—必须扇起。”
  “凯萨琳。”
  “我在。”
  年迈的教主从午睡中甦醒,凯萨琳从他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
  ““—·我做了一个好梦啊。””
  “是什么样的梦?”
  “我梦到那些可憎的魔女们·—被我们一网打尽。”
  “真是一个好梦,”凯萨琳露出笑容,浅浅的皱纹在她脸上弯曲起来,“真希望这梦能儘快成真。”
  “不会远了———不会远了。这是天神给予我的预知之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