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第二天一早,觉晓高声喊著。
他抬手正想敲门,还没碰到,门便从里面推开了。
“夫……”
觉晓放声又想喊,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
“大清早,叫什么叫?”
裴云朝穿著件白色里衣,堵在门口,放低声音道。
觉晓上下打量他,“將军,你伤好了?!”
昨天不还昏迷不醒,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今天醒了就好了?
裴云朝身体好,觉晓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好!
“夫人呢,还没起吗?”觉晓问著,伸头往里探。
床边的白色纱帐已经放了下来,隱隱约约能看见里边睡著个人,但看不太清楚,觉晓只看了一眼,就被裴云朝挡住。
“看什么看,是你家夫人吗,你就看?”裴云朝道,一把將他撵了出去。
“小的只是担心夫人!”觉晓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裴云朝穿上外袍 ,叮嘱道:“夫人这几日没睡好,今天让他好好睡睡,说话做事声音小点,別去扰他。”
觉晓:“哦。”
他伸手摸上裴云朝的胸膛。
裴云朝激出一身鸡皮疙瘩,一连退了数步,难以置信地看著觉晓。
“觉晓,你你你……你別想趁著夫人睡觉勾引我,你勾引我也没用,我这颗心都是夫人的,这辈子都不会改!”
觉晓愣了一秒,隨即气得头顶冒烟道:“將军!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好奇你伤真的好了吗!”
“我喜欢漂亮小姑娘,像春眠那样的,才不喜欢將军这种大老粗!”
“那就好 。”裴云朝这才放下心。
顿了顿,他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偏头语气更为严厉道:“也不能打夫人的主意,不然我埋了你!”
觉晓:“小的真的,不、喜、欢!”
他真的只喜欢漂亮小姑娘啊喂!
*
裴云朝不放心沈初,他躡手躡脚窝进房里,见沈初確实还沉沉睡著,脸上露出温柔的笑。
想触碰,又怕把他扰醒了。
沈初这几日都没睡上好觉,眼底有一片乌青,裴云朝想让他多睡会儿。
於是只隔空在他额头上方亲了一下。
轻轻替他捂了捂被子,又將纱帐重新放下,这才恋恋不捨退了出去。
一走出房门,脸上笑容尽数消失。
“觉晓,去將雨声、落叫来。”
裴云朝往正厅方向走。
“哦。”觉晓应了声。
他听將军的语气,知道定要商討要紧事,大概率和上次刺杀的事情有关,他不敢耽误,马上將人叫到了大厅。
雨声和落马上便到了,两人依旧穿著那一身乾净利落的黑衣,迎面走进来时,帅了觉晓一脸。
觉晓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真该填报暗卫专业,当暗卫不用受夹板气,也不用被怀疑自己魅主!
这真是天大的屎盆子扣他头上。
*
雨声和落在屋內留了很久,觉晓没资格进去听,他一直在外边守著。
不知道里面在说什么,但觉晓依稀能感觉很激烈。
觉晓心里有些犯怵。
裴云朝平日不著调没有什么架子,但若是真动怒,那是相当可怕的。
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动將军府的夫人,若是让將军抓到,肯定要把这人扒皮抽筋。
裴云朝昏迷这几日,雨声和落彻查了整个將军府,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不知那些刺客是怎么偷摸潜伏进来的。
地牢日夜都在动刑,那些刺客被打死了好几个,嘴巴都硬得很,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裴云朝若是问起来,雨声和落什么都答不上来,指定得被怪罪了。
觉晓心里为雨声和落祈祷。
过了约摸一个时辰,两人从里面出来,神色疲倦,面如土灰,像是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一样。
觉晓迎上前,问:“將军现在嚇人吗?”
雨声和落异常同步地点头,“嚇人,很嚇人。”
觉晓缩了缩脑袋,“那算了,我还是不进去了。”
这种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等夫人睡醒,让夫人去哄將军。
*
沈初一直睡到午时才醒,醒来时浑身汗液粘腻。
他又做梦了,还是那个梦。
不过这一次,梦境更加清晰,萧翎那张模糊的脸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沈初支起身子,他头疼欲裂,用手扶著额头,青丝从指缝中泻下来。
在床上待了一会儿恢復了些思绪,他张口:“春眠。”
“夫人您醒了!”
春眠从外边进来,端来洗漱的温水,將毛巾打湿温水微微拧乾递给沈初。
沈初接过毛巾,擦了擦脸,问她:“將军呢,今日的药吃下了吗?”
春眠面露难色。
沈初见状,以为裴云朝伤又严重了,急忙问:“怎么了,將军还好吗?”
春眠:“將军很好,只是……”
“別支支吾吾,快说就是了。”沈初心急道。
春眠这才道:“將军今天发了天大的火气,落和雨声都被骂了,於统领因为失职被罚了三十杖,还被革职了,现在正在庭院里受刑呢。”
沈初脸色沉了下来。
“带我去找將军。”他道。
*
院里乌泱泱围了一片。
於统领被束在横椅上,两个小廝一左一右正在行刑,宽厚的刑杖打在后背。
裴云朝有意杀鸡儆猴,下令用力打,於统领习武之人皮糙肉厚,但身后也已经见血。
沈初过来时,已经数到了第十下,两个小廝看到他来,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覷。
他们以为沈初是来拦他们,於是为难道:“夫人,这是將军的命令。”
“我知道,”沈初垂眸看了於统领一眼,看他背上的伤虽然重,但也只是皮外伤,鬆了口气道,“继续行刑,下手轻一些。”
叮嘱完,他往屋里走。
屋里,觉晓正在给裴云朝换药,沈初一进去便闻到一股子药草味。
“阿初!”裴云朝见著沈初,两眼放出光。
“伤怎么样,没裂开吧?”沈初问。
“没呢!恢復得可好了!”觉晓抢先道,“夫人你都不知道,咱將军的身体,壮得跟牛一样!”
裴云朝一手打在他后脑勺上:“不会说话就出去候著!”
觉晓冤枉地摸著头,小脸皱巴巴。
沈初接过觉晓手上的绷带,“你先出去,我来就好。”
觉晓和春眠都退下,屋里只剩裴云朝和沈初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