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紧张起来,江玉怕真打起来,上去打圆场。
“诸位,和气生財。”
崔文越也替自己夫人说话:“上官临,差不多可以了,你已经够丟上官家的脸了。”
上官临闻言,一下炸了。
他身为紈絝,样样不行,最討厌別人说他给家族丟脸这种话。
“崔文越!你算什么东西!”
“小爷我只是爱玩,你找了个开青楼的男人,都不知道让人玩儿过没有,整个上京都笑话!”
“现在崔家都不认你,你和我谁更给家族丟脸!”
他这一番话说完,在场几人脸色都白了。
尤其是江玉。
他听完这番话,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沈初连忙上前,轻轻拍了拍江玉,示意他不要往心里去。
上官临自己说完这番话也后悔了,他经常去春满楼玩儿,对江玉印象挺好,会说这话属实是被气急后口不择言了。
崔文越脸色冷得像冰。
读书人向来讲究以理服人,但这一次他用的是拳头。
上官临被揍得鼻青脸肿,几个跟班见他惨样都不敢上前,毕竟旁边还有几个人阴森森看著他们,只要他们往前走就会挨揍。
宴会是办不下去了。
江玉脸上带著笑脸,將其他看戏的宾客都遣散了,而后走到上官临面前蹲下。
他拍了拍上官临的脸,脸上没有怒气,只有嘲讽。
“上官公子,你平常来我春满楼的时候,和我一个一个好兄弟,原来在你心里,我竟是这般不堪啊?”
“实在让我太伤心了,春满楼的姑娘小倌还说你实在,我看他们真是瞎了眼了。”
“你放心,我乾净著呢没接过客,我和崔郎的事就不劳你掛心了。”
“以后我春满楼,你也別来了,我们那儿的姑娘小倌都和我一样贱得很,怕是不能入你上官公子的眼睛。”
江玉说完,笑著让他几个好友把上官临送回上官家。
上官家看见自己宠在心尖的小儿子被人打了,气得要死,但是一听他家儿子得罪的是裴云朝、崔文越还有季少怀,又消停了。
四大家族得罪了三个,再宠儿子他们也不敢和三个家族对著干。
而上官临,他最后悔的不是惹了三个不能惹的人,反而是后悔不该得罪江玉,这样以后他都去不了春满楼了。
想到这儿,他就哇哇地哭。
*
回木屋时,裴云朝和沈初说起了江玉的身世。
“他是个孤儿,小时候父母把他卖给春满楼了,那会儿春满楼还不叫这个名字,只是一个普通的青楼,没有现在这么大的名气。”
“当时楼主逼著他接客,江玉死活不肯,他跟楼主说自己有很大本事,能让他的青楼成为整个京城最大的最有名的青楼。”
“当时楼主不相信,但觉得这小孩確实挺有胆识,那个楼主是个女楼主,心肠也很软,就没再强迫他,让他当楼里一个洒扫的小童。”
“后来楼主死了,不知道被哪个紈絝喝醉的给打死的,江玉去报官,官府不管,一条人命,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没了,江玉不信这个邪,他非要替楼主报仇,於是他到处求人,满京城喊不公。”
“好在,他遇到一个心肠好的官,那个官帮他查到了凶手,凶手才被抓进监狱。”
沈初听得皱了眉。
他看得出江玉的言行举止,不像是过过好日子的人,没想到身世竟然这样悲惨。
“后来呢?”沈初问。
“后来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春满楼忽然在上京出现,整个上京的紈絝权贵都趋之若鶩,他一下变成了富商。”
“再后来,他又建了温泉山庄、钱庄、酒庄,总之若是算上京城最富裕的人,江玉绝对算一个。”
裴云朝感慨道。
沈初也惊嘆:“真的好厉害。”
若是换成他,他绝对做不到。
沈初忽然疑惑:“阿朝,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裴云朝一时语塞,他总不能告诉沈初,那个帮江玉找到凶手的人,就是自己吧?
“偶然,听人说的。”他搪塞道。
沈初点点头,他没细想。
“其实我真不知,崔公子是怎样和江玉认识的,崔公子为人古板守礼,我感觉他和江玉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能那么好。”
说起这事儿,裴云朝便有点心虚。
“可能,崔文越只是表面装成这样,私下里完全是个不一样的人。”
“也是。”沈初笑了,他感慨道,“玉儿经歷了那么多,真希望崔公子能和他好好的。”
两人走了一阵,沈初又嘆了气。
“阿朝,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惹上官临?”
“好好的宴会,最后不欢而散了,还让江玉受委屈了。”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想让那几个舞女不受冻,你有什么错?”
裴云朝宽慰沈初,
“阿初你別往自己身上揽,都是上官临太坏了。他被上官家宠坏了,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是这样不收敛,他若是再这样下去,上官家迟早要完。”
“可是,江玉的宴会搞砸了。”
沈初还是觉得挺对不住江玉。
裴云朝道:“你不用担心,江玉他分得清是非,这事不是你的错。”
就算真的是沈初的错,江玉也不会怪沈初。
当年裴云朝帮江玉找到打死楼主的真凶,江玉说他这辈子都欠裴云朝人情。
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宴会责怪沈初。
两人走到一棵祈愿树下,树上掛著很多红绳,写著各种美好的愿望。
“阿初要许愿吗?”裴云朝问沈初。
沈初点点头。
裴云朝偷看沈初写的愿望,沈初连忙挡住,“不能看,看了就不灵了。”
“不看就不看。”裴云朝转过头。
他在自己的红绳上写下:
【希望能永远陪在阿初身边。】
想了想,又划掉。
改成:【希望阿初永远快快乐乐。】
愿望只许一个才真诚,裴云朝最大的心愿就是沈初永远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