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第二个时空已到达!】
【时间:永和元年
地点:沈府
事件:出生】
【宿主可以隨意改变时空】
……
“快啊!两位夫人都发作了!”
“快把稳婆请来!”
沈府,此刻忙成一团。
就在不久前,上官家的李夫人来府里找柳姨娘閒聊,没曾想两人一块破了水。
如今一块產子,形势颇为凶险。
如此关键时刻,沈老爷和上官老爷都忙於近日的学生失踪案,整个府里,只有张夫人一人张罗。
张夫人方才去请稳婆,但已去了良久,稳婆偏偏一直不来。
真是急死人。
其实不是稳婆不来,而是她们被人拦住了。
张鶯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如何突然出现的。
而且,他还知道她即將要做什么。
“你是谁?”张鶯眯著眼,问眼前蒙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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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不重要,只是张夫人,你当真要这么做吗?”蒙面的男人声音低沉。
“你可知你今日的选择,会改变多少人的一生?”
“这两个孩子会因为你互换人生,柳悦会因此投井而死,沈重城终身困於仇恨,这个稳婆因此事良心不安,你下一个儿子会喜欢上男人,还有你自己!你也再也,再也不能做回自己了。”
“张夫人,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男人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一声声,沉重万分。
那个晚上,张鶯回想了很多。
她想起自己一生。
想起离家那日,母亲在她耳边告诫她,名门嫡母,当端正行事,宽宏大度,赏罚分明。
想起初入沈府时,她偷偷撩起红盖头,东张西望,觉得哪儿哪儿都新奇。
想起第一次见著柳悦,她觉得这个女孩漂亮大方,性格温婉,很好相处。
想起往前漫长的岁月。
她仰头看四角的天空,这沈府的砖墙太高,以至於她都忘记了,府邸外是怎样的风景。
其实张鶯並不坏,她只是个普通人。
被妒忌、不甘、悔恨、恐惧……一点点侵蚀掉良知的女人。
*
稳婆总算到了。
两位夫人都已经大汗淋漓。
伴隨著两声清亮的啼叫,两个婴儿顺利生產。
一个取名叫上官初,一个取名叫沈临。
不久,上官老爷升迁,一家人去了上京。
再不久,张鶯与沈重城和离。
沈重城自知对不起张鶯,对她弥补良多。
再再不久,张鶯救了一个侠客,两人一见倾心。
很多年之后,张鶯都会想起那天拦住她的那个人,她隱约觉得,那天的决定,改变后面的一切。
那年她二十五。
二十五岁的姑娘,一念之差,差点犯下大错,坠入罪恶的深渊,还好,有人拉了她一拉。
其实改变一切的方式很简单,只需有人把她往光明处拉一拉。
——
多年之后,上京城。
上官府外有一处平地,平地宽敞,只种著几棵小树。
时常有小少爷小公子来这处玩,有时玩躲猫猫,有时逗蛐蛐,今天来了一群踢蹴鞠的。
“我踢很高都能接住,你们都踢不过我!”一个小孩说,这是尚书府的柳公子。
“切,吹什么牛,你踢多高我都能比你高!”这是裴府的裴云朝,虽然现在他还是个七岁的小萝卜头,但已经初现魔童本色。
这个柳公子,为人跋扈高调,裴云朝最是看不惯他,就爱和他对著干。
於是两个小孩开始比谁踢得更高。
在两方支持者一声一声的欢呼声中,那个小蹴鞠越踢越高,渐渐高过了砖墙。
裴云朝活动手脚,“我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高!”
说完,他跑远蓄力,飞起一脚。
只见蹴鞠刷一下飞起,越过高墙,然后缓慢下落,掉到了高墙里面。
“啊!”里面传来一声惨叫。
“完了!”有人喊了一声。
他们踢到人家院子里去了,还砸到人了!
上京城人尽皆知,上官家有个病秧子小少爷,出生时身体不好,常年在家里养病。
可別是砸到他了,那就真完了。
谁不知道,上官家宠爱这个小公子宠爱得没边了,伤了一根手指头他生母李夫人都得大闹上门!
这可不是夸张。
之前有个公子,和他玩闹时没轻没重,把他手肘拧了一下,青紫了一块。
李氏当即牵著儿子到那家府里去闹,让他们赔礼道歉才罢休。
正因如此,上京城同龄的公子哥都不爱找他玩。
他太娇气,他们不和娇气的人玩。
裴云朝也听过这事。
不过他觉得李氏做得没错,谁玩闹会拧人家手肘?
肯定是故意的,见著人家好欺负。
不过,他倒是从没见过上官家这个体弱的小公子。
“怎么办啊,蹴鞠还在里头!”
“裴云朝,你踢进去的,你得拿出来!”
“就是就是!都是你的错!”
裴云朝倒是无所谓,他一人做事一人当,挥挥手说:“我捡回来就是了,你们等著。”
说完,他就去爬墙。
虽然才七岁,但跟他爹学了几招。
区区爬墙,不在话下。
裴云朝蹭一下爬到墙头,往下一看,蹴鞠掉在了院子角落。旁边蹲著一个穿著月白长袍的白糰子,正捂著额头哭。
完,他真砸到人了!
看穿著,还很有可能是上官家那个娇气的小少爷!
小少爷察觉到来人,仰头看他,正好和裴云朝四目相对。
裴云朝没见著这么好看的小孩,皮肤白嫩,嘴唇红得跟樱桃一样,浓黑长睫微湿,脸上沾著泪痕,额头上的红肿异常刺眼。
此刻,他湿漉漉的眼睛望著他,像只可怜的小猫。
“我……我……”
裴云朝刚想说明来意,不知为何,心里忽然紧张。
只听见“哎呦”一声,他脚下一滑掉了院子里头。
还好他皮糙肉厚,又摔到了灌木丛里,没啥大事,就是屁股生疼。
“你没事吧?”
一个温温吞吞的声音响起。
小少爷朝他伸出了手。
裴云朝舔了舔嘴唇,拉著他的手爬起来。
“这个蹴鞠是你的吗?”小少爷问他。
“嗯,”裴云朝挠挠头,道歉说,“对不起啊,我不小心砸到你了,你额头痛不痛啊?”
“没事。”
“小少爷?小少爷你躲哪儿玩去了?”远处传来下人的叫喊。
裴云朝果断想爬墙遁走,但完全来不及,焦急间,小少爷抓住了他的手。
“你跟我来。”
他拉著他绕到一处假山后,“你躲在这儿,不要动,等会儿芳姐姐她们走了之后,你再回去吧。”
交代完,他把蹴鞠还给他,然后走了出去。
“芳姐姐,我在这儿。”裴云朝听到小少爷喊。
“哎呦我的少爷啊,你这额头怎么搞得!”
“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疼了。”
“快去把药膏拿来,这可千万不能留疤!”
“我家小少爷这么好看,可不能被这毁了脸。”
裴云朝躲在假山后,偷偷看著那张脸。
心想,確实挺好看的。
第二天,裴云朝鬼使神差,又爬了一次墙。
小少爷还在那个院子里,看见他的时候,眼里一丝惊喜划过。
“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找你,你头还疼不疼,我给你带了药膏。”
他说著,把从家里偷出来的药膏递给他。
小少爷站起来,担忧地看著他,“我给你拿个梯子吧,你这样很危险。”
“没事!我从十一层楼跳下来都不怕!”
裴云朝吹完牛,真从墙上跳下来。
他跟他爸学了点轻功,但不多,跳下来两只脚直打颤,但为了面子,他还是站得笔直。
一副我天下第一厉害的样子。
“你好厉害!”小少爷望著他的眼睛里浮现崇拜之意。
裴云朝仰起下巴:“那当然!”
那天,裴云朝给小少爷的额头擦了药膏。
小少爷额头还肿著,肿得老大了,裴云朝看著都疼,但小少爷咬著牙只湿了眼睫毛。
裴云朝心想,谁说上官家的小公子娇气的?
明明一点都不!
擦完药,小少爷略显侷促地问他:“你可不可以……教我踢蹴鞠?”
“你不会踢蹴鞠?”
“不会,大家都不爱和我玩,说我身体不好。”
“我跟你玩!”裴云朝脱口而出,鬼知道昨晚他想了一宿该怎么和这个贵气的小少爷交朋友。
“我以后都来找你玩,我天天都爬墙来,你每天在这里等我就好!”
“真的吗!”小少爷惊喜。
“当然是真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上官初,你可以叫我阿初。”
“我叫裴云朝。”
“我叫你阿朝可以吗?”
“当然可以!”
围墙下,两个小孩相视一笑。
——
十岁,珍宝阁。
“阿初,快来!这里有好多漂亮的玩意儿!”
裴云朝一进珍宝阁就像土匪进村一样,拉著上官初到处看。
虞明月和李氏急匆匆从后面跟上来。
虞明月喊:“你个小兔崽子,跑慢点,小初身子弱,你別让他摔著了!”
李氏则笑容满脸:“没事,让他们玩儿,有小朝护著,摔不著他。”
“这混小子!”
虞明月和李氏本不相熟。
有一日裴云朝翻墙到上官家玩儿,被李氏逮了个正著。
李氏以为裴云朝是个混蛋小子,拎著他到裴府兴师问罪,没曾想与虞明月一见如故。
李氏喜欢虞明月的为人,两人极聊得来,想著这样的娘也教不出坏小孩,就纵容著上官初和裴云朝一块儿玩了。
这两年,两家关係越发亲近。
虞明月喜欢上官初喜欢得紧,她觉得上官初乖巧听话,对他比自家儿子还宠。
今日是上官初的生辰,两家都来挑选生辰礼。
李氏挑了个长命锁,虞明月挑了个福字玉佩。
裴云朝磨磨唧唧,非说他也要挑一个礼物,一眼就看上一个蜀绣香囊。
这香囊是男女同款的,秀气精致,裴云朝觉得很適合上官初。
“阿初,你喜不喜欢这个?”
“好看,但你有银子吗,珍宝阁的东西可昂贵了。”
“我怎么没有,我这些年攒了可多压岁钱了。”
裴云朝说著就要去掏,掏了半天,没凑够。
裴云朝可怜兮兮求他娘:“娘,给我点儿唄!”
虞明月故意逗他:“那可不行,你买给小初的,怎么能让娘给你出银子?”
裴云朝撒娇:“娘,求你了~”
李氏哈哈大笑:“来,乾娘给你银子。”
正要付下银钱时,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进了珍宝阁,也瞧中了这件香囊,且在他们之前就付下了银钱。
珍宝阁的物品珍贵,只因所有的物品都是独一无二,只有一件。
这下好了,有人抢东西了。
裴云朝哪里能让人把阿初的礼物抢了,当即上去理论:“这个香囊,是我先看中的,我只是在凑银子而已!”
女子闻言,有些吃惊,摸著他的头含笑说:“是这样啊,不好意思哦小朋友,那你们买下吧。”
见女人这么好说话,裴云朝反而有些羞愧了。
“退下,你这没有礼数的臭小子!”虞明月把他往后拉,转头笑盈盈地看向女子,道歉说,“实在抱歉,小孩没有礼数。”
“没事,我看著挺可爱的,童言无忌嘛。”女子浅笑。
李氏打量女子许久,忽然惊道:“你……你是柳悦妹妹?”
女子闻言,也惊道:“这位姐姐,认识我吗?”
李氏道:“你忘了,当年我们一块儿生子呢,就在沈府!”
柳悦恍然:“李姐姐!”
两人多年未见,再次相逢,挑了个茶馆敘旧。
原来沈家一家来上京城游玩,柳悦替儿子沈临挑选礼物,正好遇上了故友。
“这是李姐姐的公子吗,都长这么大了?”柳悦看著上官初说,满眼都是慈爱,“你和我家临儿同日出生,今日也是你的生辰吧?”
她说著,取下手中的玉鐲子,放到上官初的手心。
“我也送你个生辰礼物,愿你无灾无病,百岁无忧。”
玉鐲子沉甸甸地放在上官初的手心,他仰头看著这个漂亮的夫人,莫名感受到一种亲切感。
李氏推脱:“这哪行,阿初,快还给柳夫人。”
柳悦摇头:“你就让他收下吧!不知为何,我一看到这孩子心里就喜欢,只是一个鐲子,就收下吧。”
李氏见推脱不了,便让上官初收下了,作为回礼,她也送了沈临一份生辰礼。
上官初拿著鐲子,低著头去了边上。
裴云朝见状,跟了过去。
“阿初,你不高兴吗?”
上官初摇头,“不知为何,我看到柳夫人,就很想哭,我好似做梦时梦到过她。”
他走过去,在柳夫人面前停住。
“柳夫人,我可以抱抱你吗?”
柳悦望著他,不知为何,眼眶里也浸满了泪珠。
“好啊。”
她抱住了上官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