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拧著眉,似在思考著什么,不一会儿便开口道,“既然事情和季同志有关,那就让人把当事人找来,看看他们有什么要说的。”
  打心底里,村长是相信季驰纵的,不管是人品还是能力方面。
  但同时村长也清楚,有时候谣言是很可怕的,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在不同人的口中,经过不同的添油加醋,就会变成一把杀人利器。
  尤其还是有关男女关係那方面的谣言,稍微一个处理不当,就足以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所以这件事看似简单,其实还是比较棘手的。
  思及此,村长很快便安排人去找季驰纵过来。
  “村长,既然让人去找我师父了,那索性把村委会的其他同事们也找来啊,毕竟他们也算是证人啊。”
  就在这时,司念念慢悠悠的开了口。
  “大家都听听,听听,到了这个时候,司念念竟然还一口一口无比亲热的喊季驰纵师父,这完全就是不打自招。”
  陈安萍觉得自己抓住了司念念话里的漏洞把柄,急忙指著她的鼻子说道。
  “妈,从季同志第一天收我为徒的时候,我就喊他师父了,这事很多人都知道。
  还有啊,我要是突然改口不喊他师父,而是喊其他的,那才证明我心里有鬼呢。”
  说到这儿,司念念嘴角噙著一抹笑,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陈安萍。
  “不过,妈,我怎么听著你好像特別希望我和师父有点什么啊,別人家如果出了这种事,都巴不得捂住不声张。
  你倒好,好像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儿子被戴了绿帽子呢。”
  闻言,陈安萍的神情暮的一慌,不过很快,她便恢復如常。
  “我就是让大家知道你的无耻行径,不至於大家像我们老时家一样,被你一直蒙在鼓里深受其害。”
  陈安萍说的振振有词,就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对於她这种看似“大公无私”的精神,大家显然不买帐,他们虽然是没什么文化的粗鄙乡民,但他们也深知人性的复杂。
  如果陈安萍说上一句,她就是要让司念念为自己不要脸的无耻行为付出代价,就是叫她没脸,他们都会相信。
  像那种冠冕堂皇的话,和骗鬼有什么区別。
  “哇,陈婶,你好棒啊。”
  就在这时,江北山突然开口,说著还鼓起了掌,神情无比认真的看著陈安萍。
  江北山的表情太过真诚,就在陈安萍不由得將他的话当成夸奖时,他的下一句话让陈安萍脸上才堆起的笑容瞬间僵住。
  “这种骗鬼的话你都说的出来,既然你都认定你儿媳偷人了,就表现的真情实感一些啊,你上去撕啊,打啊,这些如果不会的话,扯头髮总会吧?”
  一边说著,江北山一边抬手,对著空气猛薅了两把。
  “江北山,你给我闭嘴!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正安排人將村委会的其他同事也找来的村长,听到江北山的话,倏地抽出別在上衣口袋里的钢笔,朝著他用力砸了过去。
  江北山轻鬆躲过,隨即对著村长做著鬼脸,吐著舌头。
  “你这个混……”
  “我姑姑怎么没有上去廝打呢?只不过姑姑手还没碰到我嫂子,就被我嫂子一把推搡到了地上。”
  村长的呵斥声还没有说完,便被一道娇嗲的声音打断。
  眾人寻著声音看过去,这才发现陈雨萱推著坐在轮椅上的时景程走了进来。
  “嫂子,不管你和姑姑之间有什么误会,你也不能对自己的婆婆动手啊。”
  说著,陈雨萱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司念念,最后將目光定在了江北山的身上。
  没想到村长的儿子长得这么英俊,虽然没有那个季驰纵好看,但样貌也算是上乘了。
  “是呀,念念姐,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和自己的婆婆动手啊,嚶嚶嚶……”
  江北山夹著嗓子学著陈雨萱的语气,一只手还翘起了兰指,有模有样的说道。
  剎那间,刚刚还一脸楚楚可怜的陈雨萱,瞬间黑了脸。
  “噗嗤”一声,司念念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发誓,这一次,她是真的没忍住,因为江北山真的学的太像了。
  隨即司念念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算是看出来了,江北山谁也没帮著,他就是单纯的唯恐天下不乱。
  “司念念你笑什么?你表妹难道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做了那样的事情被我揭穿,然后恼羞成怒推倒了我,我这把老骨头恐怕都已经断了。
  就算是平时的时候,只要我们一不顺你心意,你就动手打我们,就连景程和小雨都没能逃过你的手。”
  司念念动手推倒她是事实,但这並不妨碍,她再添油加醋一些。
  反正司念念这个身板,说她一天打他们五次,也会有人相信。
  “听他陈婶这样说,我突然想起来了,有一次半夜起来放尿的时候,我好像有听到过,时景程他们家传出来的求饶声。”
  “啊?司念念不会真的动手打他们吧?如果是真的,那她这身板,谁能躲得过啊?”
  “这司念念平时看著和和气气,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私底下这么暴力吗?”
  “这种人赶紧送去劳改吧,还有那个季驰纵也应该一併被送去。”
  ……
  眾人你一言我一语,看著司念念的目光都变了变。
  就连村长也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们这里是穷乡僻壤,但也极重孝道,且大男子主义极强,时家人刚刚所说的每一条,不管是真是假,都足以引起民愤。
  事情好像越来越不简单了,至少时家人这边,似乎做足了准备。
  一个弄不好,司念念这一次极有可能会狠狠脱一层皮。
  不光是她,还有季驰纵!
  就凭他们孤男寡女的两人曾一起被关在仓库里,只这足够令人遐想的一点,如果他们不能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铁证,不管是司念念还是季驰纵都会被冠上作风不正的罪名,只是丟掉工作都是轻的。
  而此刻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司念念,不知道是没有感知到危险的来临,还是已经有了应对的法子,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淡定自如。
  下一刻,司念念便缓缓开口
  “对,我妈和雨萱说的没错,我啊经常动手打他们。”
  与此同时,人群中不知谁的声音也突然响了起来,“季同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