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
红绸满宅院,鞭炮声齐鸣,唯独宾客们的脸色不应景,看著处处贴著的喜字,面面相覷。
“明赋要娶妻了?”
“女方是何许人士啊,怎么没听家里提起过?”
“我也不清楚,前日才收到的请帖。”
他们受邀来到盛宅,在这之前却什么消息都没听到。
因著盛明赋前日听了俞欢要出嫁的消息,脸色阴晴不定,忽而笑了一声,转头就交待管家去筹备娶亲所需的物品。
想跑?
哪怕是嫁了人,他也照样不会放手。
丰厚的彩礼、酒席的预订、请帖的下发、车马轿子……两天时间,准备齐全。
正好,赶上他去抢亲。
宾客们正疑竇丛生时,前去迎亲的队伍回来了。
盛明赋从轿子里下去前,拨了拨俞欢鬢边的髮丝,嘱咐道:“拜堂成亲的时候,乖一点。”
俞欢心想,我才不我就不,偏要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督军昏庸好色。
似乎清楚俞欢在想什么,盛明赋握著俞欢的手指捏了捏,细嫩软滑,水葱似的,一掐就破,娇气的很。
他脸上浮现凉薄笑意:
“不想哭的话,就尽情闹。”
俞欢:……
什么意思呢。
我这个人,最不害怕的就是威胁了,我胆子大的很。
他掀开帘子,站在下面接她。
自己走下去,和被人压著走下去,是不一样的……
俞欢刚给自己鼓完气,又怂了,默不作声的让盛明赋抱了,放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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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谁往她手里递了根红绸,盛明赋在前面牵著,她被红绸拉著走,进了门,跨过炭盆,直到进到里屋。
听著礼官的喊声,跪在蒲团上,迷迷糊糊磕了几个头。
不知怎地,摸不清方向了,呆呆站著,似乎是转反了,听见满院宾客的鬨笑声。
俞欢隱约听见看客们的鬨笑声,有点害臊,手脚不知如何安放。
却又听见盛明赋低沉的一声笑,顿时就有点恼,他还笑上了……
没等她气起来,感觉身上忽然多了点什么,原是盛明赋將那红绸掛在她身上,而后一把將她抱起来,就这么,光明正大的送进了婚房。
也不必再担心摸不清方向的事了。
“吃的喝的都在桌上,填饱了肚子换身衣服,我吃完酒就来。”盛明赋交代一句,出去了。
他一走,俞欢便立马扯下了红盖头。
没想到屋里还有个人,娶亲太太自我介绍叫赵姨,笑容和蔼,说桌上有点心。
闹腾了这么长时间,俞欢还真有一点饿了。
只是,就这么屈服的话,俞欢有点抹不开面子。
她磨磨蹭蹭坐到桌前,打算偷吃一块,游移的眼神忽然顿住了。
桌上,各色精美瓷盘上摆著各种点心。
有一盘,是桂白糕。
?
俞欢和林荷卖餛飩时,对面就有一家卖点心的铺子。
据说,里面的桂白糕是味道最好的。
蒸笼一开,白雾似的热气飘出来,糕的清甜桂的芳香,都漫到她们的餛飩摊上了。
俞欢吸了两口空气中的甜味,眼巴巴的瞧著別人家的孩子吃。
点心可不比她们的餛飩价钱便宜,卖上好几份餛飩,才能在那里买一块糕呢。
林荷过惯了苦日子,一枚钱要掰成三瓣,何况那时她的病刚好,不知道日后会不会復发,俞欢也没想找她要钱。
但有一回,她离吃到桂白糕很近了。
那是和盛明赋爭执过后的第三天,他的汽车路过,停下来看了她一会。
她一抬眼,发现了,虽很快低下头躲避,可心里难免愤愤,这人心眼小的很,都赔给他一碗餛飩了,还穷追不放。
她没跟谁说过想吃,可盛明赋看见,她閒下来时,总是无意识的看向那边的点心铺。
看啊看,安静的看,百无聊赖的看,却从来不吃。
心尖似乎被扎了一下。
他吩咐副官,去买了几包热点心,趁她不注意,放到了餛飩摊上。
最上面一包,就是桂白糕,隔著包装纸都有香气透出来。
俞欢盯著它看了好一会。
只是,谁会平白无故送点心给她呢……她怕被人毒死,最终也没吃。
现在,桌上的桂白糕似乎告诉了她答案。
?
“我娘呢?”俞欢后知后觉想起来,大惊。
“哦,林夫人是吧,督军大人也给请回来了,已经安排住下了。”
赵姨这般说著,不免腹誹,督军手段真是无人能比,抢了新娘子也就罢了,为了防止新娘子跑,连带著岳母一块给请来了。
这下好了。
彻底不用想出去的事了。
俞欢瞪著眼前的桂白糕,反正已经这样了,吃点他的东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