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乡县,小李镇,镇中心公共厕所。”
“厕所南边的那棵大槐树下。”
“正对著第五排的老屋子。”
“我想,我们的『物证』,应该就在那里。”
年轻刑警看看屏幕里疯狂的何鸣,又看看身边的徐五岳。
这……
这就审完了?
徐五岳猛地回过神来,他一把掐灭了手里的菸头。
“行动组!所有人!立刻出发!”
“目標,青乡县小李镇!”
“是!徐队!”
……
青乡县,小李镇。
几辆不起眼的汽车驶入镇子,停在了那间公共厕所不远处的路边。
车门打开,一群穿著便衣的男人迅速下车。
为首的正是徐五岳亲自点名的行动组组长。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间略显破败的公共厕所,又对照了一下手机上的地图。
“厕所南边……”
他喃喃自语,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了不远处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上。
“找到了。”
组长压低了声音,对著耳麦下达指令。
“一组警戒,二组跟我来。”
几名队员立刻分散开来,不著痕跡地控制了周围几个关键的路口。
组长则带著另外几人,快步走向那棵大槐树。
树下有几个乘凉的老人,正摇著蒲扇閒聊。
队员们走上前,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警察。”
“想跟几位打听个事。”
老人们显然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同志,你们问。”
一名队员拿出一张何鸣的照片。
“请问,你们最近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一个戴著老镜的大爷凑近了看,眯著眼睛辨认了半天。
“哟,这不是何家那小子吗?”
“前两天还见他在这边转悠来著。”
另一个大妈也搭话。
“是啊是啊,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啥。”
“他好像就进了那排老屋子。”
大妈抬起手,指向槐树正对著的那一排斑驳的青砖瓦房。
“第五间,就是从东边数过来的第五间。”
“那屋子不是早就没人住了吗?他跑进去干嘛?”
队员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再无怀疑。
组长对著耳麦,沉声说道。
“目標確认。”
“准备突入。”
……
老屋的门锁,早已经锈跡斑斑。
队员只用一根小小的铁丝,轻轻一捅,那把锁头就“啪嗒”一声弹开了。
屋子里光线昏暗,到处都掛著蜘蛛网。
徐五岳和谈新源也跟著第二批队伍赶到了现场。
一踏进屋子,谈新源的眉头就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她的鼻子,在空气中轻轻嗅了嗅。
徐五岳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怎么了?”
谈新源没有立刻回答,她闭上眼睛,像是在分辨著什么复杂的味道。
片刻之后,她睁开眼,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屋子西北角的墙角。
那里堆著一堆破烂的木柴。
“把那些木柴挪开。”
谈新源的声音很肯定。
两名队员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將那堆发霉的木柴搬开。
木柴后面,是一堵布满青苔的墙壁。
谈新源走上前,伸出手,在墙壁上轻轻敲了敲。
“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
她又换了个位置。
“叩、叩、叩……”
声音变得有些空洞。
“这里。”
她指著一块顏色略微有些差异的青砖。
“撬开它。”
一名队员立刻拿来撬棍,將尖端插进砖缝里,用力一撬。
“咔嚓。”
青砖应声而落,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在场的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队员用手电筒往里一照,一个用黑色塑胶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找到了!”
但谈新源並没有停下。
她的目光,又转向了屋子正中央那张破旧的八仙桌。
“桌子下面。”
队员们立刻钻到桌子底下,很快就在桌子底部的横樑上。
摸到了一个用胶带缠绕固定的长条形包裹。
“还有!”
“房樑上。”
“门后面那块鬆动的地板下面。”
“还有灶台,把灶台拆了。”
谈新源像是开启了雷达,一个接一个地报出位置。
五分钟后。
五个藏匿点,全部被找到。
一个黑色麻袋,还有几个小一点的红色塑胶袋,被摆放在屋子中央的地面上。
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五顏六色的小药丸。
“是摇摇丸。”
一名经验丰富的缉毒警沉声说道。
现场称重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总计,十公斤。
整整十公斤的新型毒品!
一名负责现场检测的技术人员,戴著手套,小心翼翼地从那个红色塑胶袋里取出了几粒样本。
他进行了一番快速检测后,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徐队。”
他走到徐五岳身边,低声匯报导。
“黑色袋子里的,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货色。”
“但是……”
“红色袋子里的这些,纯度高得嚇人。”
“而且根据成分分析,应该是最近才生產出来的,工艺非常新。”
徐五岳的瞳孔猛地一缩。
新工艺?
这意味著,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个技术先进的製毒工厂。
正在源源不断地生產著这种害人的东西。
……
审讯室里。
徐五岳走了进来,他手里拿著一个平板电脑。
他没有坐下,而是直接走到了何鸣的面前,將平板电脑举到了他的眼前。
屏幕上,是一张张高清照片。
照片的背景,正是那间破败的老屋。
地面上,那个巨大的黑色麻袋和几个红色塑胶袋,格外刺眼。
“不……不可能……”
“你们怎么可能找到……”
徐五岳划动屏幕,下一张照片,是那些五顏六色的摇摇丸的特写。
再下一张,是现场称重的照片。
“何鸣。”
“人证,物证,俱在。”
他收起平板,又拿出另一份文件,拍在了何鸣面前的挡板上。
“这是从那些包装袋上提取到的指纹。”
“经过比对,跟你的指纹,完全吻合。”
“贩卖、运输、持有新型毒品,数量巨大。”
“何鸣,你知道这几项罪名加在一起,是什么后果吗?”
“死刑。”
“够你死好几回了。”
“我……”
何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认罪。”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
“我全都说。”
……
市局的走廊里,徐五岳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號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是五岳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正是市局一把手,黎良才。
“黎局,何鸣已经招了。”
“藏匿的十公斤毒品,也全部起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