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航母!咱们有航母了!”
吴文海和李林的声音在公共频道里迴荡,他们笑得十分畅快,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可是航母!
正儿八经的航母!
是小鬼子海军的骄傲! 现在,它掛著白旗,老老实实地停在海面上。
这玩意儿要是开回去……
不,哪怕是用船拖回去,往吴淞口那么一摆。
那场面,光是想想,吴文海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上冲,激动得直拍大腿。
“所有人注意!”
吴文海强行压下心头的激动,重新恢復了冷静。
“准备返航!这里交给海军的同志们。”
天空中,剩余的八十多架“野马”战机,如同饱餐后的鹰群,最后盘旋了一圈,拉高机头,朝著大陆方向飞去。
油料不多了,他们並没有学习过在航母上著陆,只能原路返回。
海面上。
“瑞鹤”號的投降,让一旁护卫的几艘驱逐舰上的指挥官一时间不知所措。
“八嘎呀路!”
一艘“阳炎”级驱逐舰的舰桥里,舰长双目赤红。
“帝国海军,没有俘虏!”
他猛地转向,朝著身边的航海长咆哮。
“转向!全速脱离!”
几乎在同一时间,护航舰队中剩下的几艘驱逐舰,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一个动作。
逃!
舰体猛地倾斜,发动机爆发出最大功率,朝著四面八方亡命奔逃。
“北平”舰的舰桥內。
舰长冷冷地看著雷达屏幕上那几个四散奔逃的光点,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屑。
“舰长,追吗?”
身边的副官请示道。
“不用。”
舰长摆了摆手,目光落在了窗外海面上的大傢伙上。
那,才是今天的主菜。
“几条小杂鱼,掀不起风浪。”
“我们的任务,是把这个大傢伙,完完整整地带回去。”
“命令,『太原』舰、『济南』舰,与我舰组成三角护航编队。”
“目標,吴淞口!”
三艘八路军驱逐舰,如同三名冷酷的卫士,从三个方向,缓缓向著那艘掛著白旗的庞然大物逼近。
与此同时,沪市。
战斗,已然打响。
这座远东最繁华的城市,彻底沦为了一座血肉磨坊。
“砰!砰!砰!”
一栋三层小楼的二楼窗户,猛地喷出火舌。
一个鬼子机枪手刚刚把九二式重机枪架好,还没来得及发出他熟悉的咆哮,半个脑袋就被掀飞了。
鲜血和脑浆,糊满了后面的墙壁。
“八嘎!”
他身后的同伴,一个叫中村一郎的鬼子曹长,惊恐地缩回了脖子。
他趴在瓦砾堆后,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三八大盖的枪栓有些冰冷,可他的手心全是汗,滑腻得几乎握不住。
对面的八路军,火力实在太过嚇人。
他们只听见一阵密集的,如同炒豆子般的枪响,己方好不容易建立的火力点,就哑了。
以前还有些不相信,但亲眼所见后,中村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那些八路军真的全员装备了那种中队长说过的半自动武器!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从墙角的破洞里探出头。
街道对面。
几名穿著土黄色军装的八路军士兵,正端著那种步枪,以半蹲的姿態,交替掩护著前进。
他们甚至不用拉动枪栓!
扣动扳机,子弹就接连不断地射出!
一个鬼子少尉挥舞著指挥刀,嘶吼著想组织反击。
“板载!!”
话音未落。
对面的一名八路军士兵抬起了枪口。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子弹,瞬间將那名少尉的胸口打成了筛子。
中村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眼睁睁地看著少尉像个破麻袋一样倒下,身体还在抽搐。
恐惧,开始在他的心中滋长。
咯吱,嘎吱……
一阵履带碾压地面的声响,从街道的尽头传来。
中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战车! 一辆坦克,缓缓地出现在街角。
它那黑洞洞的炮口,正隨著炮塔的转动,寻找著下一个目標。
“反坦克小组!!”
一名鬼子大尉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几名抱著炸药包,眼神狂热的鬼子士兵,从废墟里一跃而起,朝著坦克冲了过去。
“噠噠噠噠噠噠!”
坦克上的同轴机枪,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那几名鬼子士兵,被瞬间击中,成片地倒在血泊之中。
完了。
中村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他所信奉的武士道精神,他所骄傲的精准枪法,在武器碾压的情况下,作用十分有限。
他第一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轰!!
坦克的炮口,终於对准了他们所在的这栋小楼。
一声巨响。
中村只觉得脚下一空,整栋建筑都在剧烈地摇晃。
他身前的墙壁,被硬生生轰开一个大洞。
衝击波將他掀飞出去,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意识开始模糊。
耳边,是战友的惨叫,是建筑的垮塌声,是外面那永不停歇的,炒豆子般的枪声。
中村挣扎著抬起头,透过瀰漫的硝烟,他看到,更多的八路军士兵,端著那种可以连发的步枪,冲了进来。
他们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
这帮平日里骄横惯了的鬼子,今天,终於尝到了火力不足的滋味。
法租界,公董局大楼。
厚重的波斯地毯,吸收了大部分脚步声。
唯有窗外隱约传来的爆炸声,提醒著屋內的人,这里不是什么世外桃源。
“砰!”
一只水晶酒杯被重重地顿在橡木长桌上。
“岂有此理!”
滙丰银行的大班,英国人哈里森,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日本人都是废物吗?十几万號称东亚最精锐的陆军,就这么被堵在城里打了?”
“哈里森先生,请冷静。”
法国总领事皮埃尔坐在主位上,脸色也不好看。
他用指尖摩挲著高脚杯的杯沿,眼神飘忽。
“现在的问题,不是日本人的表现如何。”
“而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在座的,都是沪市最有权势的一批人。
有各国洋行的买办,有手眼通天的青帮大佬,有掌控著无数工厂的资本家。
往日里,他们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就能决定无数人的命运。
今天,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而是外面那些『八路军』,他们会不会衝进租界?”皮埃尔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