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近似于盲婚哑嫁的夫妻是如何快速熟悉增进感情的呢?
  宋衿禾担心被盛从渊发现自己偷看,所以视线飘去一会便会短暂移开。
  但见盛从渊看书看得认真,大抵也没那么容易发现她。
  所以她没移开视线时,目光便是明目张胆地直勾勾盯着他看。
  殊不知,书案那头,盛从渊拿着书册的手指都有些发僵了。
  看起来好似认真专注的目光,实则内里是空洞呆滞的。
  因为,他的书拿反了。
  盛从渊本是想故作镇定淡然,好让宋衿禾也能因此放松下来与他独处。
  但没曾想,他的注意力分散在她身上,翻开书册时,便没注意正反。
  这会该是要翻页了,可倒翻的字迹让他很难继续再装着看得很认真的样子。
  偏偏宋衿禾又一个劲地往他这头看。
  若是他这时候把书翻转过来,自是会被发现的。
  不仅如此。
  她的目光对他本也是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他敏锐的感官捕捉到她投来的视线,就忍不住想要抬头与她对视。
  但显然,若是他此刻抬头,宋衿禾定是会慌乱移开目光,甚再也不会抬头朝他看来了。
  盛从渊拿着书册微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来。
  在各种权衡下,还是看着倒转的字迹,很是认真入迷地翻到了下一页。
  宋衿禾这头没能思索出个所以然来。
  反倒是看盛从渊看得入迷,早就飘远了思绪。
  她从未否认过,盛从渊有一张极其优越的容貌。
  俊朗,刚毅,不苟言笑的样子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冷厉,沉脸拧眉时又强硬凶狠。
  他看上去像是个不易接近之人。
  但青涩羞赧起来时,也同样会红透耳根,让人生出几分他柔软可欺的错觉。
  宋衿禾便上过几次这样的当,结局无一不是被他逮着机会反转攻下。
  生得张这般强势的脸庞,却要使这等招数,真是不讲武德。
  可偏偏宋衿禾很吃这套,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当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辩解。
  不是她意志力不坚定,换了谁来大抵也是会被他那副模样所迷惑的。
  像只听话的大狗,又像蓄势待发的猛兽。
  让人不由生出偏要一探究竟的想法。
  或许是宋衿禾看出了神的目光越发明目张胆,也或许是盛从渊自己恍了心神。
  突然。
  盛从渊没忍住蓦地抬眸。
  四目相对。
  两人怔神。
  宋衿禾心道不好,怎忘了移开目光,竟被逮了个正着。
  盛从渊也心道不妙,没忍住抬了眼,怕是要把她吓跑了。
  宋衿禾却是没跑,也没移开眼。
  只是慌乱下,她又欲盖弥彰地为自己的偷看解释道:“我、我是在做准备。”
  这话一出,她视线中明显看到盛从渊眼神顿时就变了。
  她又支支吾吾地补充道,“你不是就只给了我五日时间……我在,抓紧时间。”
  盛从渊喉结滚动一瞬,这便放下了手中压根没看进去半个字的书册。
  倒转的书册封面被他背过去藏了起来,他起身朝着宋衿禾走去。
  “那我到近处让你看。”
  宋衿禾:“……”
  她不是这个意思!
  可盛从渊已经来到跟前,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看吧。”
  靠近的俊脸的确能够看得更清晰了。
  但谁想在这种气氛下盯着人看啊!
  宋衿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转移了话题:“不知我家中那边准备得怎样了,何时才能把安安送来。”
  “早晨我已经问过了,宋府那边午后就会将……安安,和它的小屋一并送来。”
  宋衿禾眼前一亮:“它的小屋还是二哥命人新做的,说是往后我在盛家也好,回家也好,带着安安一起,它都能有漂亮的屋子睡觉。”
  “待它来了,你也可再看看有什么需要的,我趁着这几日休假,可以尽快替它置办上。”
  宋衿禾意外地看向盛从渊,倒是没曾想他对小狗还挺上心的。
  话匣子似乎就此被打开了。
  宋衿禾也放松心情,随口接话问道:“你平日公务很繁忙吗?”
  “不忙。”盛从渊也不知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面上倒是一本正经道,“偶尔午时或许无法赶回来,但早晚都会在家中陪你。”
  宋衿禾一愣,还没来得及摆手拒绝。
  盛从渊已先一步又道:“但这几日,我每天都在,没有别的事。”
  宋衿禾:“……哦。”
  盛从渊就像是很快便进入了丈夫的角色,叫宋衿禾一时间也不便表露得太过生疏抗拒。
  或许丈夫能够多陪在身边,对于夫妻生活来说应当是件好事?
  可是她原本想的是每日都和盛夫人在一起啊。
  然而,她所想的盛夫人这头。
  盛瑶站在书案边探着头看向丈夫落笔的宣纸上。
  牛尾、牛鞭、黄精、枸杞、覆盆子、芡实、龙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