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刀在自家的小窝里饱睡了一夜。
  第二天,他对著朝阳做完早课,便揣了两锭银子,去牛马街买了两只羊,又去米铺糴了十石白米,雇了十个力夫挑著,径直送到养济园。
  到了地儿,陈小刀先给力夫们结了工钱,打发他们离开后,却才自去叫门,呼唤园中的壮妇出来帮忙搬运米粮。
  或许有人会问,陈小刀这般做法岂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弄得忒麻烦?
  为啥不让力夫们直接把米粮运进养济园里?
  这就涉及到一个財不外露的问题。
  力夫们作为金陵城的底层民眾,他们或许吃苦耐劳,甚至大部分人都比较老实,善良,但不代表里面就没有胆大妄为,敢於作奸犯科的冒险投机者。
  养济园里虽然有逸云道人这样的高手做定海神针,但里面毕竟都是妇孺小孩,却难挡覬覦者的贪婪之心。
  陈小刀是来给师傅送礼的,可不想因为做事不谨慎给她老人家招麻烦。
  交託了羊肉和米粮,陈小刀却来拜见师傅。
  只令陈小刀感到奇怪的是,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逸云师傅,这回看他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儿不是眼儿的。
  陈小刀见逸云真人情绪不对,却小心问道:“师傅,可是有甚忧心事么?”
  逸云斜瞅了陈小刀一眼,阴阳怪气道:“是啊!为师可心寒的很呢!有人眼里只顾著情人,却把授业恩师拋在了脑后!小刀啊!你觉得我能不忧心吗?”
  陈小刀心中一动,这莫不是在蛐蛐我吧?
  他却叫道:“师傅你放心,我可不是那样的人!你看徒儿我昨天刚回来,今天就买了两只肥羊来孝敬您老人家呢!”
  逸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是吗?两只瘦羊就打发了我啊?!也是,像贫道这样又老又丑的老太婆,如何能比得上你娇滴滴的小师叔呢!”
  陈小刀哪还不知道师傅这是在吃醋,他当即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苦兮兮道:“师傅,您是了解徒弟我的。若我做的有甚不对之处,师傅直说便是,何必弄些怪话磕磣徒儿。”
  逸云道人本想再刻薄几句,只见陈小刀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却先软了三分心肠,只佯怒道:“你做的好事,拿仙果给清云吃了。昨日她在我这里好一通显摆,没得气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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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小刀心道果然如此,他就知道清云那婆娘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陈小刀苦笑道:“师傅,真不是我故意送给清···给小师叔吃那果子。她自抢了···总是木已成舟,却也只好由她。”
  逸云听得大怒,喝道:“原来是那丫头抢了你的机缘!我···我饶不了她!”
  说著逸云真人便要回头找清云算帐。
  陈小刀却连忙拦住逸云真人,道:“师傅且息怒!左右不过一个果子,我若想吃早吃了,何必等到小师叔抢去。本来就是徒儿准备送人的玩意儿,好歹小师叔也不是外人,吃了也就吃了,何必再计较些。”
  逸云惊讶问道:“你就没打算吃?还要送人?你想送给谁?”
  陈小刀摆手道:“事已至此何必再多说什么,徒惹人烦恼而已。师傅,此番徒儿倒也为您准备了些礼物,只是其中尚有些首尾未曾妥当,故不曾献来。您且耐心等待几日,来日必不使您失望。”
  逸云欣慰一笑,道:“你这孩子实在是见外!老身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哪还贪图甚些外物!罢了罢了!你和清云之间的事儿,师傅便不管你了!只是你俩毕竟差了辈分,你可想好了该如何处置么?”
  陈小刀笑道:“师傅,金陵城知道清云身份的人极少。我觉得,莫若让她降上一辈,对外说她是您的徒弟,我的师姐,到时候我再娶她入门,別个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逸云頷首道:“嗯!我觉著你这主意倒也还成,不过你得先想办法说服你霽云师叔。她若不答应,便你主意再好也无用。”
  两个人又閒说了几句,逸云道人却才带著陈小刀去了练功房,向他传授【內景罡气功】十二正经篇的秘要。
  相比【內景罡气功】的基础篇,十二正经篇无疑要复杂生涩的多,便是有逸云真人这等老师傅手把手的教,半天下来陈小刀却只是学了个半成左右。
  这还是陈小刀的经脉顺畅,很多步骤只需要试一遍就能过,论学习速度已经是前无古人了。
  正常情况下,一般人想要完成陈小刀这一天的学习量,没三五个月却是休想。
  这就是內功修炼的麻烦之处,它不是给你一个固定程式,让你每天按部就班的做重复性的工作。
  十二正经的修炼就像按照矿脉走势图挖隧道开矿洞(穴位),就算隧道通了,你也得一步一步的把相应的矿洞打开,开採出里面的矿石(內力)来。
  在这个过程中,师傅的作用不仅仅是领路人那么简单,她更是一道安全阀。
  现实中挖矿会有塌方风险,而练功也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师傅的一大重要作用就是在徒弟练功出现岔子时,给予及时的纠正和补救。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內功真不是某个天才隨便拿一本秘籍,就能自个儿练出来的东西。
  陈小刀在养济园里待了两个时辰,中午混了一顿羊汤泡米饭,却才告辞离去。
  下午,陈小刀来到中州鏢局,却先拜见了大小姐赵漫缨。
  只见得赵漫缨时,她看起来眉头紧锁,颇有些愁绪。
  陈小刀问道:“大姐,素霓师姐可还好些?”
  赵漫缨摇头嘆气道:“素霓与罗天王恶斗,不但內腑遭受重创;那罗天王使得一丈红更是恶毒,直让素霓浑身被创数百处,只怕以后容貌尽毁,难以嫁人了。”
  陈小刀本想说些安慰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道:“师姐现在何处?我想见她一见。”
  赵漫缨倦笑道:“素霓在三叔那里,正接受三叔的医治,你···你去见见她也好。走!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