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凯文爵士发出野兽般的怒吼,亲眼目睹自己誓言兄弟被信任的兄弟背刺身亡。
  让他的理智瞬间被怒火吞噬。
  他狂吼著,双手巨剑化作一道狂暴的旋风,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唐纳尔和罗兰德攻去。
  盛怒之下的凯文力量惊人,一招猛烈的横扫,精钢打造的双手剑狠狠砸在唐纳尔的胸甲上。
  火星四溅,唐纳尔如同被攻城锤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胸甲明显凹陷下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罗兰德举剑格挡凯文紧隨其后的劈砍,只听“砰”一声,他的长剑竟被硬生生砍断!
  眼看那巨剑改劈为刺,直取胸膛,罗兰德瞳孔收缩,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他。
  “兄弟!”唐纳尔不顾重伤,猛地从侧面撞开罗兰德,用自己的肩膀硬生生接了凯文顺势而来的右肘重击。
  唐纳尔只觉得眼前一黑,鼻樑似乎碎了,温热的鲜血糊了满脸。
  “杂种!”凯文的目標始终明確,他要清除一切阻碍,完成国王的命令。
  但唐纳尔的拼死阻挠和罗兰德的牵制,以及后面早已经埋伏好,涌上来的王室骑士们,让他无法立刻突破去救援国王。
  狭小的走廊成了凯文·爵士的角斗场。
  他如同困兽,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双手巨剑每一次挥动都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一名王室骑士躲闪不及,连人带甲被劈开,惨叫声戛然而止。
  另一名骑士试图从侧面进攻,被凯文反手一剑扫中腰部,整个人撞在墙上,软软滑倒。
  转眼间,两名骑士毙命,剩下的六人被凯文的勇猛所震慑,一时不敢上前。
  派席尔看著浑身浴血、状若疯魔的凯文,焦急地对著楼梯口喊道:“加尔温队长!快动手,杀了这个叛徒!”
  御林铁卫队长加尔温·科布瑞爵士带著另外三名铁卫终於赶到。
  加尔温看著眼前的景象,目光首先落在杜兰的尸体和手持滴血匕首的派席尔身上,眼中充满了鄙夷。
  “我们是誓言兄弟,不到最后关头,我不会对兄弟刀剑相向。”
  加尔温冷冷地说,“而你,派席尔·格雷,刚刚背后偷袭的行为玷污了你身上的白袍。”
  其他三名御林铁卫也向派席尔投去厌恶的目光。
  能穿上白袍者,皆视荣耀高於生命。
  派席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羞愧与恐惧交织。
  加尔温的目光转向仍在死战的凯文,眼中带著复杂的敬意。“派席尔,”他的声音不容置疑,“去,与凯文堂堂正正一战。用你的剑,而不是匕首,证明你还有一丝荣誉。”
  “我?”派席尔惊恐地指著自己,不敢相信队长的命令。
  “所有人退下。”加尔温对剩下的王室骑士命令道。
  王室骑士们如蒙大赦,迅速退到铁卫们身后。这傢伙现在是个困兽,他们有能力合围杀死他,但怕被他临死前反噬。
  浑身是伤的凯文拄著剑,大口喘息,血水顺著他的盔甲细缝里流下。
  他看了一眼加尔温,又死死盯住派席尔,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加尔温拍了拍派席尔的肩膀,语气冰冷:“你不动手,我就以背叛誓言、谋杀誓言兄弟的罪名,亲手处决你。”
  加尔温的右手按上了“空寂女士”的剑柄,儘管左手受伤缠著绷带,但那股凌厉的杀气让派席尔不敢有任何反抗之心。
  派席尔知道已无退路,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双手握剑冲向凯文。
  凯文嗤笑一声,强提一口气,举剑迎战。他腿上的伤口不断渗血,动作已不如之前迅捷,但那股必杀此人的意志支撑著他。
  派席尔的进攻杂乱无章,全然被恐惧支配。凯文沉稳格挡,寻找著破绽。
  “鐺!鐺!鐺!”金属交击声不绝於耳。派席尔的剑法在暴怒的凯文面前破绽百出,很快肩甲就被削破,鲜血淋漓。
  一次硬碰硬的格挡后,派席尔手腕剧痛,长剑脱手飞出。
  “不,不,不,兄弟!”
  派席尔绝望地看著步步逼近的凯文,想要道歉,但凯文没有给他机会。
  巨剑带著那復仇的暴力,由下至上,精准地刺入了派席尔的胸甲缝隙。
  “噗嗤!”
  双手剑尖透背而出。
  派席尔的身体僵直,眼中的光彩迅速熄灭,瘫软在地。
  凯文双手柱著剑,身体摇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杀死派席尔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鲜血从他的大腿、胸口多处伤口涌出。
  加尔温爵士缓缓走上前,看著这位重伤濒死的誓言兄弟,眼中充满了惋惜与敬意。“凯文,”他低沉地说,“你的誓言已经完成,战斗到了最后。”
  “我以科布瑞之名和战士之名起誓,只要你投降…”
  凯文努力抬起头,啐出一口血沫,脸上露出一个混合著嘲讽与解脱的表情:“队长…立场不同…何必假惺惺…”
  加尔温嘆了口气,拔出了“空寂女士”。剑身在火把下流淌著苍白的光华。“那么,以战士之名,以及一个骑士该有的结局。”
  “安息吧,兄弟。”
  凯文闭上了眼睛,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加尔温双手握剑,剑尖对准心臟位置,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动作乾净利落。
  凯文爵士的身体微微一颤,拄著剑的身影终於缓缓倒下,就倒在国王伊耿四世的房门之外。
  加尔温沉默地拔出剑,对身后的铁卫挥了挥手:“整理好凯文和杜兰的遗体。他们是真正的骑士,值得尊重。”
  廊道內的血腥廝杀,终於落下帷幕。
  唐纳尔爵士挣扎著想爬起来,看著旁边昏迷的罗兰德,咧开染血的嘴,无声地笑了笑,七神似乎又一次在刀锋下眷顾了这对兄弟。
  琼恩首相確认外面安全后,打开了国王的房门。
  床上的伊耿四世,听到门口的对话和最终归於寂静的结果,这最后的希望看来已然破灭。
  “所有人都出去,”戴伦王子命令道,声音平静无波,“我有话要单独与陛下说。”
  琼恩首相深深地看了戴伦一眼,带著骑士和侍卫们退了出去。。
  戴伦走到床前,静静地注视著这个,从未给予他父爱的男人。“我曾经…那么努力地想成为你认可的儿子…”
  戴伦的声音里,第一次流露出那种细微的,让人几乎难以察觉的波澜。
  伊耿四世闭上了眼睛,憔悴地摇头,重复著那句刺人的话:“你不是我儿子……”
  “我,伊蒙之子,將继承你的王位,”戴伦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七国上下会欢庆你的逝去,庸王...”
  伊耿四世毫无反应,如同槁木。
  戴伦继续用平静的语气宣判著:“我会让学士编纂你的传记,让你的功绩,你的荒唐、你的自私、你的昏聵,尽数载入史册。”
  “后世的坦格利安,也將以你为耻。”
  而,伊耿四世面对戴伦的讥讽,他无动於衷。
  戴伦的嘴角带著玩味,发出了最后一击:“我会將我的父亲伊蒙,和我的母亲奈丽诗,他们的骨灰合葬在一起。他们才应该相伴永恆。”
  “而你…我的陛下,你將孤独一人,在那红堡的墓窖深处。”
  “你…你就是个杂种!”伊耿四世被这句话深深刺痛,睁开了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出来。
  戴伦微微俯身,行了一个抚胸礼,“你就在这彻底腐烂吧...庸王...”
  戴伦毫不留恋地转身,沉重的橡木门缓缓合拢,最终发出一声闷响,彻底隔绝了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