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红缨使劲摇头,伸手指著自己的肚子,试图取得他的同情:“求求你,我肚子里有孩子啊……”
男人一脸残忍的表情:“实话告诉你,我是拿钱办事,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你搞流產,然后再把你扔大街上去!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说完,他一把拽住夏红缨的脚踝,將她拉近,要脱夏红缨的裤子。
突然,外头出现个响声。
像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男人皱眉,提起裤子开门探头看了一眼。
“你——”他“你”了一声,门猛然从外面“哐”地一声关上,正好夹住了他的头。
他闷哼一声,然后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拉了出去。
外头响起沉闷的响声,大约有三四声,夹杂著想喊但是喊不出来的极度痛苦的声音。
隨后归於寂静。
然后又走进来一个人。
不是霍南勛是谁?
他真的来了!
她和孩子得救了!
夏红缨的眼泪哗哗地流,向他伸出手去。
霍南勛走到她身边,却一把打在她手上。
力道不大,但生气的味道十足。
夏红缨咬唇,用尽全身力气踹了他一脚,踹在他大腿上。
“这会倒是厉害了。”霍南勛没好气地说,“有本事別哭啊!”
“你管我哭不哭!”夏红缨突然发出了声。
那个药的药性,时间有限。
能说话了以后,她发现身上的无力感也轻了许多。
霍南勛伸手掀开她的衣服,看到捆在腰上的圆枕头,嗤笑了一声。
夏红缨多少有些窘,挣扎著下了床,穿上鞋。
霍南勛拉著她往外头走。
一出门,她看到地上躺著四个男人。
离门最近的,就是把她弄这里来的那个。
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耳朵、嘴里都有血流出来,双手双脚都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摆著,明显是断了。
还有他的裤襠处,有深色的液体,本来夏红缨怀疑是尿,但是渗入到地上的部分,却是红色。
那是血。
夏红缨心惊胆战:“他……他……”
霍南勛拉著她出了院门。
外头有个男的守在门口,见了霍南勛,冲他点点头,霍南勛就带著夏红缨走了。
“他是谁?
“那个人好像七窍流血了,不会死了吧?!”
“我们要不要去公安局报案啊?”
“霍南勛,你怎么来了?”
霍南勛一句都不回答她,走到无人处,他鬆开了她,眉眼寒浸浸的:“夏红缨,你想干什么?”
夏红缨:“什么想干什么?”
霍南勛:“怀孕了不告诉我,偷摸往外跑,你是不是觉得孩子掉了正合你意,就算没掉,回去也要打掉?”
夏红缨火气蹭蹭直冒:“……你……是!没错!你可以不经我同意就让我怀孕,我怎么就不能打了他们!”
霍南勛额间的青筋崩了崩,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他又回身:“我不经过你的同意?夏红缨,你摸著你的良心说,我哪一次没经过你的同意?哪怕我自己憋得再难受,你说不要的时候,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
夏红缨:“你在说什么!我是说——”
“红缨!红缨!”这时,姑姑和王德华踉踉蹌蹌地跑了来。
“红缨,你没事吧?”姑姑眼睛红通通的,“嚇死我了!”
夏红缨摇摇头:“没事了。霍——他——”
她本来想说霍南勛救了她,但是看到霍南勛那阴沉的脸色,她就说不下去了,转而问:“姑姑,你们怎么样?是不是也中了那种让人发不出声又浑身无力的药?”
姑姑点头:“那些天杀的人贩子!之前听说那些人贩子,有什么『听话药』之类的,给你一闻,你就乖乖跟他走了,没想到我们今天真的遇到了!”
夏红缨说:“他们不是人贩子。人贩子怎么会提前准备好『结婚证』?他们是被人收买,专门来害我的!”
姑姑也反应过来:“是啊!那结婚证上还有你跟那个男人的照片呢!可是你在省城人生地不熟,怎么会有人来害你?会是谁啊?”
夏红缨摇头:“那个歹人亲口跟我说,他拿钱办事。我们赶紧去报案吧!警察肯定能查出来他们拿了谁的钱!”
姑姑:“好好,走!”
“警察下班了。”却是霍南勛语气凉凉地说。
夏红缨斜了他一眼:“不会有值班的吗?”
霍南勛:“后面的事情你们不用管。该问的,我朋友都会问出来。”
说完,他转身就走。
“勛子,你干嘛去?”王德华问。
“买回程票。再不买,连站票都没有了。”霍南勛回答。
“你陪著嫂子吧,我去买票。”王德华心有余悸地说:“他们別回来报復。”
霍南勛点头,说:“我们在旗杆那里等你。”
火车站外头是个广场,广场上有个喷泉,还有个旗台。
霍南勛带著夏红缨和姑姑去了旗杆台附近。
云川的冬天,温度一般不会低於零度,所以广场上依然有很多人,大多数是带著大包小包行李的旅客,也有小三轮车吆喝坐车的,或是附近的小旅店来拉客的。
还有些没带大件行李的,身上搭件衣服挡住手,穿梭在人堆里,贼眉鼠眼,东看西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小偷!抓小偷!”突然,有人大喊小偷,就见一个跑得飞快的身影,从候车大厅那边跑出来。
后头一个男人边追边喊。
广场上的人都喊起来:“抓住他!”
“狗日的小偷!”
“快拦住他!”
那身影明显慌了,跟只过街老鼠一般在人群里乱躥。
躥来躥去,他就躥到了旗杆这边。
霍南勛让姑姑和夏红缨两人站在安全的地方,拿了旁边旅客的扁担,站在旗台下的阴影里,突然往前递出扁担。
那小偷跑得太快,躲避不及,重重扑倒在地。霍南勛上前,两下反扣住他的双臂,踩住了他的背。
广场上的人齐声叫好,都围了过来。
那小偷看著也就十七八岁,头髮又长又乱,脸上脏兮兮的好像一个月没洗过脸,满眼恐惧地看著周围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