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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红缨在霍南勛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到了山下。
  路上有几个农民打扮的人,往山崖底下的方向进去,跟霍南勛互通了眼色,但夏红缨情绪波动太大,没有注意到。
  山下果然有车子,那是於凤琴的车,夏红缨就是被这辆车接来的。
  霍南勛跟司机说,把车钥匙给他,他开车送夏红缨回去,等会儿再开回来。
  然而司机並不同意,大约是怕霍南勛技术不好车子出什么问题他要担责,坚持要自己开车送他们。
  於是霍南勛带著夏红缨上了车。
  夏红缨一直在哭,充满著懊恼和悔恨。
  霍南勛伸手搂著她,转移她的注意力,问:“你怎么来的?”
  夏红缨顺:“梁玲去我们村找我,跟我说,卢省长想见我。他见我能有什么好事?我肯定是不同意去。可梁玲说有人在晓婷的店里等著,如果两个钟头內见不到我过去,晓婷就会出事。”
  霍南勛捏拳。
  夏红缨:“梁玲再三跟我保证,不会让我有事,只是让我去问几句话。又说软话,说她如果不带我去,交不了差。让我看在她一直跟我通风报信的份上帮她一回。
  我就给乡亲们留了话,说是卢省长请我去,然后就去了。车子先去了晓婷店里面,那边果然守著两个人,见了我们就走了。梁玲带我来了茶园,但是她没上来,回了他们梁家老宅。”
  霍南勛握住她的手:“徐所长出事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做的是对的,你做得很好。不要自责了。”
  夏红缨恨得要命,很想说,她恨不得杀了梁兴邦和卢清悠,但是有那个司机在,她什么都没说,牙齦几乎咬断。
  到了街道上,霍南勛掏出10块钱,递给前排的司机,说:“师父,能不能麻烦你,去前面帮我买包烟?我老婆这样,我不放心离开她。剩下的钱,你留著打酒喝。”
  这年头的烟,便宜的几分一包,贵的也就几毛。街上卖的最高档的中华烟也就七毛钱一包,霍南勛却给了他十块钱。
  司机感觉很有赚头,於是在烟摊附近停了,下去帮他买烟。
  人走了以后,霍南勛给夏红缨递了个手绢,让她擦擦眼睛。
  趁著她擦眼睛的时候,往车座的缝隙里塞了个小型窃听器进去。
  因为要接燕燕放学,他没有送夏红缨回家,而是送她去了晓婷店铺外头,说要去山崖底下帮徐永强“收尸”,又乘车返回去了。
  晓婷的店里,倒是热闹。
  陈浩在。
  霍刚、德华、王大树三个人居然也在。
  见到夏红缨,晓婷赶忙过来搀扶住她,机关炮似的问:“二嫂!你怎么了?你哭了?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夏红缨一脸的难受之色,看著让人揪心。大家纷纷问她怎么回事。
  夏红缨稳住心神,问:“霍刚,德华,大树,你们怎么都在这?”
  霍刚说:“你被人带走,我们不放心,追了过来。”
  大树也说:“我们问到车子往这边来过,就来问你妹妹,正准备再出去问车子的行踪呢!”
  夏红缨心里很感激,说:“谢谢你们,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发生什么事了?”德华皱眉问,“你看起来很不好,勛子呢?我刚刚去他厂里找过他,他不在。”
  夏红缨沉默片刻,没有瞒他们:“刚刚,他们带我去了梁家茶园见卢清悠的爸爸,我担心会出什么事,就想办法通知了派出所的徐所长,他跟著一起去了,结果……”
  说到这里,她又崩溃哭了:“他跳崖了……”
  “什么!”
  “为什么跳崖?”
  “他……他死了吗?”
  眾人七嘴八舌地问。
  事关霍南勛被逼出卖国家机密种种事情,夏红缨也没法说得太清楚,只咬牙切齿地说:“是卢清悠逼死他的!卢清悠那个坏种,真是坏透了!”
  “她爸爸叫你去,说什么了?”霍晓婷问。
  夏红缨:“拿了一箱子钱,让我离开你二哥。”
  “一『箱子』钱?”陈浩的声音尖锐起来,“那得多少钱啊?他们家那么有钱吗?”
  “是啊!”夏红缨冷笑,“即便他是省长,一个月工资也不超过三百块,他哪来的那么多钱呢!”
  陈浩:“你拒绝了?”
  夏红缨:“当然。再多钱,也不能买走我孩子的爸爸!”
  陈浩没说话。
  不知道霍南勛能不能及时赶回来接燕燕放学,夏红缨得留下来,她感谢了霍刚三人一番,让他们先回家去了。
  铺子里,只剩下晓婷、陈浩和她三个人。
  陈浩问:“二嫂,刚刚那几个人,凶神恶煞地来我们店里威胁我们別动,然后看到你来了就走了,是怎么回事?”
  夏红缨:“他们是拿晓婷威胁我。”
  陈浩脸色一变:“那几个人我有印象,是乡里出了名的流氓恶霸,好像还很有背景,跟梁家有关係,对吧?”
  夏红缨点头。
  “你们怎么招惹到梁家的?他们可是我们这里的地头蛇。”陈浩皱著眉头问。
  “还能怎么招惹?”却是霍晓婷冷笑,“那梁家,肯定是为了巴结卢清悠唄!卢清悠她爹,是省长。”
  她跟陈浩说过卢清悠的事,陈浩明白怎么回事,挑眉嘀咕了一句:“二哥真厉害,一个省长家的千金,居然追著他来我们这穷山沟里来了……”
  夏红缨在他的语气里听到些羡慕的意思,看了他一眼。
  霍晓婷也觉得不得劲,瞪著他:“怎么?你好像挺羡慕啊?”
  “不是。”陈浩忙说,“被他们盯上,这下可麻烦了。不仅人身安全受威胁,生意肯定也受影响。从他们上午在这凶神恶煞地一站,到现在几个钟头过去了,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人家都绕著我们这里走。”
  霍晓婷脸色越发不好看,打了他一下:“你都在说些什么呢!都这关口了还管什么生意?那个卢清悠也太不是个东西了!简直坏透了!二嫂,咱们去举报他们,我就不信,他们还无法无天了!”
  陈浩一脸极为不赞成的表情,正要说话,外头突然传来丧葬锣鼓和喧譁爭吵的声音。
  晓婷出去看了一眼,然后喊:“二嫂!你快出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