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十一手一扬,一块银色的令牌,飞了过来。
李昭伸手接住,笑道:“侄儿多谢十一叔的好意。”
甲十一点了点头,说道:“时辰不早,十一叔该说的也都说了,昭哥儿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记得早些去兵部报到,有了官身才好打入官场。
最后,十一叔要告诫你一句,天干密探的身份只能血脉相传。”
说到这里,甲十一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
“若是暴露了,为了避免文武百官猜忌,皇室不会承认你的身份,一切后果自己承担!”
李昭认真的点了点头,拱手一礼:“多谢十一叔的告诫,侄儿知道了。”
甲十一见此,也不多说什么,身影融入了黑暗中,消失不见。
李昭沉默半晌,神念迅速的在四周扫了一遍。
“有意思,没想到皇室竟然还有这般强的高手。”
甲十一的这一身功夫,著实了得,李昭不至於害怕,但也有些心惊。
回想一下这两天的经歷,他都感到有些荒诞。
大顺太祖也是真的牛,让李氏族人玩起了无间道,混入了高官勛贵的圈子中。
这些李氏族人没有宗室的身份,几代人百余年下来,基本上获得了官场的认可。
几乎大部分官员都认为,这些李氏族人,已经和皇室不再是一体的了。
他们万万不会想到,其中的某些精英,百余年后竟然还是皇帝的耳目延伸。
甲十一说过,天干密探已经只剩下三成存在。
剩下的这些人,渗透进入了朝堂中的各个圈子。
那么百官之间的很多秘密,对皇帝来说,就变得唾手可得了。
“嘖嘖,难怪人家能当皇帝,原来心眼比渔网的眼子还多。”
李昭心中讚嘆两声,自己的这个差事,也好应付。
该上报什么,还不是自己说了算,隨便应付一下便是。
他现在明面上继承了家族世袭的军职,也算是一脚踏入了官场。
京营百户看似官职不大,但其实是正儿八经的六品武官。
而且李昭拿到的任命是实缺,不是什么候补官职。
一夜无话,第二天李昭换了一身孝服,独自出城来到了西山外的一处地方。
眼前的小山坡,已经是杂草丛生,连墓碑都盖住了。
李昭找到了父亲的坟墓,从元神空间中取出工具,清除了杂草。
之后,李昭郑重的取出了母亲的骨灰罈,安葬在了一起。
在墓碑上的空白之处,李昭以匕首在石碑上,添加上了母亲的名讳。
“父亲母亲,李家復兴,你们二老的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
李昭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他並不想大操大办。
而且介於李家的特殊情况,也实在不宜引起太大的动静。
对这一世父母的敬重,自己心中明白就行,不用做秀给他人看。
祭祀了父母先人,李昭转身离开了这里。
心灵驀然间轻鬆了不少,玲瓏剔透,银龙元神悄然之间,又成长了半分。
回到京城,李昭便先去了兵部衙门。
自己这个实缺百户,想要上任,也得按规矩报到。
或许是甲十一打过招呼的缘故,李昭报到的过程一路通畅。
“这就完了,也太简单了一点吧。”
李昭拿著手中兵部的文书,哑然失笑。
什么时候大顺朝的官员都变得如此廉洁,连打点一下都不需要。
大概率还是被御马监总管的名头嚇了,才不敢伸手。
李昭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直接便去了振威营大营。
振威营是京营十二团营之一,十二团营各由一位侯爷担任指挥使。
李昭手持兵部文书,经由守备的校尉通报之后,见到了振威营指挥使,镇国公之孙一等伯牛继宗。
能够掌握一营万余人马的兵权,足可见镇国公府在军中的实力。
这种掌控实质一营的兵权,才是勛贵的根基,也是皇帝能够容忍的极限。
换成京营节度使,这种掌控整个京营的要职,那就不是一家可以垄断的了。
荣国府两代荣国公,一直把持这一要职,怎能不让皇帝忌惮。
贾代善死后,贾家还不甘心,把老亲王子腾扶持上去,试图继续把控这一要职。
或许这才是贾家真正没落的原因,逼的皇帝不得不动手。
李昭进入大帐之中,就见帅位之上,坐著一位面色微黑的虬须中年汉子。
李昭目不斜视,双手托著兵部文书,上前一礼。
“末將振威营百户李昭,见过指挥使大人。
兵部文书在此,还请大人过目。”
牛继宗微微点头,吩咐幕僚將文书接过来。
仔细验证之后,牛继宗抬头,脸上露出笑容。
“原来是故人之后,你父亲和我也是相识,喝过几回酒。
你父亲得朝廷恩典,脱去罪身,这是一件喜事。
贤侄今日来吾振威营任职,我自当照顾一二。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军中规矩森严,若是没有真本事,本將也保不得你。”
李昭淡然一笑,牛继宗的话软中带硬。
振威营是牛家的基本盘,大小军官的任命,基本上都脱不开牛家的影响力。
李昭这是从兵部空降,听说走的还是御马监总管的路子。
这就让牛继宗有些心生疑惑,怀疑是不是有人想往他手下掺沙子。
“指挥使大人,末將既然入了大人麾下,自当听从军令。”
说到这里,李昭咧嘴笑了笑,话锋一转。
“不过小侄年方十五,资歷尚浅,想让世伯帮忙,弄个轻鬆的位置,锻炼几年再掌兵。”
牛继宗一听,有些哭笑不得,指著李昭,摇了摇头。
“你这小混蛋,竟然敢在本將面前耍滑头。
念在你还算诚实的份上,先在本將帐前听用吧。
等过两年,你熟悉了军中事务,再让你带兵。”
李昭笑嘻嘻的行了一礼,说道:“小侄多谢世伯照顾。”
此时李昭心中不知道有多爽,他走的是个人伟力的路子。
官身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用来彰显身份的工具而已。
真要让他和別的主角一样,和基层士兵同吃同住,大搞练兵,李昭才懒得干呢。
费那个劲练百来个兵,到头来还比不上,自己身披重甲,手持重剑的战斗力强。
既然如此,还不如乾脆直说,不但可以摸鱼划水,也能够避免不必要的矛盾。
看到李昭得意的样子,牛继宗不由得笑骂一声。
“李小子,平时的操练你不来便罢了。
你的百户军餉,本將也不会少半分,和其他人一样。
但是每逢初一十五,都须来大营点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