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逆漠然。
  他也知道,鸿钧所言,並非空穴来风。
  “好了,贫道今日,便先带你回到紫霄宫。”
  鸿钧的声音平淡,不带一丝情感的波澜。
  “如今你的实力,想要回到巔峰不难,但若是想要能够帮到贫道,却还远远不够。”
  话音落下的瞬间。
  鸿钧抬手,五指张开,对著虚空轻轻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撕裂天地的伟力。
  神逆只感到周遭的一切法则、时空、因果,都在这一握之下被彻底剥离、重塑。
  眼前的无尽深渊与封印锁链瞬间化作了流光泡影。
  下一刻。
  他已然身处另一片天地。
  这里,没有墙壁,没有樑柱,更没有穹顶。
  入目所及,是无边无际的浩瀚宇宙。
  脚下,是一条由亿万星辰匯聚而成的璀璨银河,缓缓流淌,每一颗星辰都蕴含著一个世界的生灭。
  远处,是绚烂的星云在绽放与凋零,每一个呼吸间,都有大千世界在其中诞生,又有无量寰宇归於寂灭。
  神逆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被这眼前的景象攫住了全部心神。
  这紫霄宫內,竟不是一座宫殿,而是一方被彻底炼化、完全掌控的宇宙!
  此地的每一缕道则,每一寸空间,都烙印著一个至高无上的意志。
  鸿钧的意志。
  他们二人,一上一下,就这么静静地悬浮在这片宇宙的中心。
  鸿钧俯瞰著他,如同神明俯瞰著尘埃。
  而神逆,在这真正的宇宙天威面前,那曾经身为凶兽皇的滔天傲气,竟显得如此渺小。
  於此刻。
  鸿钧漠然的目光落在神逆身上,他翻手一挥。
  没有多余的动作。
  一枚圆珠凭空浮现,静静悬浮於他的掌心。
  那圆珠通体漆黑,表面却流转著亿万道灰色的丝线,每一道丝线都交织著晦涩难懂的法理,仿佛是天地间一切灾祸、厄运、终结的具象化。
  一股纯粹到极致的毁灭与不详气息,从中瀰漫开来。
  神逆的灵魂,那自太古终战后便再未有过真正悸动的灵魂,此刻竟是狠狠一颤!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那枚圆珠,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渴望与贪婪,从他神魂最深处疯狂地滋生出来,几乎要將他的理智吞没。
  “此乃灾厄大道神魔之本源。”
  鸿钧的声音,悠然响起,打破了这片宇宙的死寂。
  “今日贫道,便將此物送与道友,好让你早日登临混元大罗金仙之境。”
  神逆闻言,心神剧震!
  大道神魔本源?
  这该死的鸿钧!
  他手里竟然还藏著这等逆天至宝!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神逆瞬间想通了关节。
  是了。
  昔年三千大道神魔尽数陨落於开天大劫,而鸿钧本身便是大道神魔转世,更是最终的胜利者。
  他有足够的能力与机会,去寻觅、收集那些陨落神魔遗留下来的本源核心。
  此等至宝,落在他的手中,再正常不过。
  压下心中的波澜,神逆探手一招,那枚充斥著灾厄气息的圆珠便落入他的掌中。
  入手冰凉,却又仿佛握住了一团灼烧神魂的火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內沉寂了无数岁月的灾厄大道,正在为此物而欢呼、雀跃。
  “也好。”
  神逆將圆珠收起,声音恢復了惯有的冷漠。
  “如今这万神殿现世,天地间瀰漫著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本皇也察觉到了它的不对劲。”
  “若是没有圣人级別的实力,只怕连一探究竟的资格都没有!”
  说罢。
  神逆不再多言,就地於这星河之上盘膝而坐。
  他双目闭合,心神瞬间沉入体內。
  嗡——
  隨著他进入修炼状態,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道蕴开始从他体內瀰漫而出。
  那不是能量,也不是法则,而是纯粹的“概念”。
  是灾厄的概念。
  黑色的道蕴在他身躯四周流转、交织,渐渐衍化出一条模糊的黑色长河。
  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人神魂刺痛,心生大恐怖!
  仿佛自身的命运,下一刻就要被捲入无尽的灾难与祸患之中。
  神逆,自诞生之初,便是灾厄的化身。
  他所过之处,万灵寂灭,天地失色。
  任何人只要靠近他,便会沾染上无穷的因果,被那恐怖的灾厄大道法则拖入万劫不復的深渊。
  这是一种不讲任何道理的恐怖能力。
  鸿钧静静地看著神逆开始炼化本源,看著那条灾厄长河雏形初现,古井无波的面庞上,终於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那並非笑意,而是一种棋手看待棋子归位的漠然。
  “除了神逆之外……”
  他於心中兀自想道。
  “这洪荒天地间,尚且还有那域外天魔,能够帮到贫道。”
  “虽然他们的来歷,本不应该为贫道所用,但如今,我们却也有著同样的目的……”
  鸿钧的眸光深邃,仿佛穿透了紫霄宫的界壁,看到了洪荒大地的另一端。
  “或许,也能够借用他们之手,灭掉那十二祖巫!”
  心念至此。
  鸿钧的身影,在原地微微一晃。
  没有破碎虚空,没有扭曲法则。
  他的身形就这么凭空淡去,仿佛从未在此地出现过。
  只是转瞬之间。
  西方,须弥山。
  此地佛光普照,梵音禪唱不绝於耳,金色的信仰之力匯聚成海,凝结成一朵朵祥云,將整座神山笼罩。
  在一片显化出无边舍利毫光净土道场之內。
  接引与准提几乎是同时睁开了双眼,他们二人脸上那標誌性的疾苦与愁容,瞬间被一种发自內心的敬畏所取代。
  他们二人刚刚察觉到那股至高无上的气息。
  没有丝毫迟疑。
  两人立刻起身,带著身后一名身穿黑袍、气息幽深的身影。
  一同迎出道场之外!
  “弟子拜见师尊!”
  “无天拜见道祖!”
  三人躬身,对著空无一人的前方,行了最恭敬的大礼。
  当他们直起身时,鸿钧的身影,已经悄然立於他们面前。
  三人立刻迎著鸿钧,重新回到了那净土道场之內。
  “今日为师前来,为的是无天。”
  鸿钧刚刚站定,便直接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道场內繚绕的梵音瞬间静止。
  他目光平淡,越过了接引与准提,直直地落在了那无天的身上。
  闻言。
  无天身形未动,周身气息却已然收敛到了极致,再无半分天道圣人的威压。
  他缓步向前。
  每一步都踏在接引与准提心神震颤的节点上。
  最终,他停在鸿钧身前三尺之地,躬身拜下。
  “不知道祖有何吩咐?”
  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自他无天,以域外天魔之身,承载天道鸿蒙紫气,成就这天道圣人之位以来,便始终是一个看客。
  一个潜藏在洪荒棋盘最深处的影子。
  他从未真正动用过全力。
  哪怕是数次围剿那十二祖巫,他也只是点到为止,从未真心为鸿钧,为这玄门出过半分死力。
  原因无他。
  他,乃是天魔。
  他的根,在域外。
  他的目的,比这洪荒之內任何生灵的谋划,都要更为深远,更为宏大。
  他与玄门,与鸿钧,从来都不是同路人。
  今日鸿钧亲自降临这西方净土,点名寻他,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无天心中念头百转,无数个可能在神念之中生灭,却又在瞬息之间归於平静。
  他多少能够猜到几分。
  能让这位高坐九天,执掌天道,视万物为芻狗的道祖,亲自走下紫霄宫的,除了那新近出现的万神殿,还能有何事!
  果然。
  鸿钧淡漠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那目光没有温度,却洞穿了一切虚妄。
  “如今万神殿出现,开启封神。”
  鸿钧的声音很轻,却在接引与准提的元神之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此乃天赐良机。”
  “无天,今日贫道前来,便是为了释放你那一百零八个族人,让他们为贫道所用。”
  鸿钧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了实质的天道律令,在这片祥和的净土之中迴荡。
  “你可愿意?”
  释放……域外天魔?
  轰!!
  这话语,不啻於一道混沌神雷,在接引与准提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二人脸色煞白,周身佛光都出现了剎那的溃散!
  那些域外天魔!
  那一百零八尊被镇压在须弥山之下的恐怖存在!
  他们二人身为须弥山之主,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那封印之下的东西,究竟是何等的恐怖!
  那是一群纯粹为了毁灭与吞噬而生的怪物!
  其实力最弱的一个,在被封印之前,都曾是货真价实的混元大罗金仙!
  其中,甚至不乏有那触摸到了更高境界,曾经身为混元无极大罗金仙的古老魔神!
  若非他们被盘古意志与罗睺魔念双重镇压,在这须弥山之下消磨了无穷岁月,导致实力十不存一。
  只怕他们一旦出世,整个洪荒天地,都將迎来一场灭世浩劫!
  到那个时候。
  道祖他……真的能够控制得了这些疯魔吗?!
  一个巨大的问號,悬在了接引与准提的心头,让他们神魂都为之悸动。
  只是,他们不敢问。
  在这位师尊面前,他们二人始终不敢有半分质疑。
  鸿钧的决定,便是天意。
  他们只能將那翻江倒海的震撼与恐惧,死死地压在心底,连一丝异样的情绪都不敢流露出来。
  而另一边。
  无天垂首而立,宽大的黑袍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但在那阴影之下,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道无声的弧度。
  他等的,就是这么一天!
  他等的,就是鸿钧亲自为他打开牢笼的这一天!
  这一刻,他心中压抑了亿万年的野望,宛如地心深处的岩浆,开始疯狂的涌动,沸腾!
  但他没有让任何情绪流露出来。
  他抬起头,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肃穆与庄重。
  “全凭道祖吩咐!”
  鸿钧缓缓点头,似乎对无天的反应极为满意。
  “那好。”
  “汝等且带贫道,去往那封印之地。”
  话音落下。
  鸿钧的身影已经变得虚幻。
  接引,准提,无天三人不敢怠慢,立刻收敛心神,紧隨其后。
  光影变幻。
  方才还是佛光普照,梵音阵阵的净土道场,瞬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入须弥山深处的无尽深渊。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时间,甚至连空间的概念都变得扭曲而模糊。
  唯一存在的,便是那从深渊最底部,汹涌而出的,粘稠如墨的魔气。
  这些魔气,冰冷,死寂,充满了最原始的恶意与毁灭欲望,所过之处,连大道法则都在被侵蚀,被扭曲。
  深渊的峭壁之上,依稀可见一些残破的金色符文。
  那是盘古大神开天闢地之后,遗留在此地,用以镇压混沌魔神的封印。
  只是,那属於盘古的浩瀚神威,早已在无穷的岁月中消磨殆尽,在道魔大战之中,更是被罗睺破坏得破碎不堪。
  后来,道魔之爭,魔祖罗睺引爆西方灵脉,虽借用了这些域外天魔的力量,却又在事后背信弃义,以自身魔道本源,將他们再度封印於此。
  连魔祖罗睺,都深知这群天魔的恐怖,不敢將他们真正放出。
  可现在。
  作为罗睺死敌,玄门之首,天道化身的鸿钧,却要亲手放出他们。
  这简直是洪荒开闢以来,最为倒反天罡的一幕。
  但鸿钧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
  他只是漠然地注视著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要想对付十二祖巫。
  要想对付那个已经完整执掌了力之法则的吴双。
  他就必须借用外力!
  现在的他,还不能对巫族出手。
  天道规则的束缚,至少在近几万年之內,他都无法亲自下场。
  所以,他必须要借用这些域外天魔的力量。
  用一把最锋利的刀,去斩断那最坚固的盾。
  虽然这样做,无异於引火烧身,会带来无法估量的巨大风险。
  但很显然。
  鸿钧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相较於域外天魔这可控的“灾祸”,巫族的崛起,才是真正动摇他天道根基的“大劫”!
  心念至此。
  鸿钧那古井无波的眼眸之中,再无半分迟疑。
  甚至於,连他周身那縈绕不散的道韵,都在这一刻彻底敛去,归於一种极致的虚无。
  他只是立於那深渊之畔,身形未动,甚至连衣袂都未曾飘摇。
  仅仅是抬起了一只手。
  那只手,苍老,乾枯,却仿佛承载了整个洪荒天地的重量。
  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没有璀璨夺目的神光。
  一股无形,无色,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伟力,自他掌心之中悄然瀰漫而出。
  这便是天道之力!
  是秩序,是规则,是整个洪荒世界运转的至高法理!
  站在一旁的接引与准提,在那股力量出现的瞬间,只觉得元神剧震,道心几乎要当场崩溃!
  他们甚至无法用肉眼去捕捉,无法用神念去感知。
  只能本能地察觉到,一种源自生命本源最深处的恐惧,让他们通体冰寒,几欲跪伏。
  那是一种超越了圣人伟力的,更高层次的存在!
  天道之力,如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渗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那由魔祖罗睺亲自布下,又糅合了盘古残存意志的封印,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薄冰。
  没有爆裂,没有轰鸣。
  封印只是悄然消融,分解,化作了最原始的粒子,回归於天地之间。
  “呜——”
  一声悠长而悽厉的呜咽,自深渊的尽头传来。
  那不是风声。
  那是被压抑了无尽岁月的怨念与疯狂,终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紧接著。
  “呜呜呜……”
  万千道哭嚎与嘶吼交织在一起,化作了实质化的音浪,冲天而起。
  剎那间,须弥山顶的天空,被染上了一层诡异的墨色。
  无穷无尽的魔气,不再是丝丝缕缕的逸散,而是化作了一道通天彻地的黑色龙捲,自深渊之中咆哮而出!
  这魔气,阴冷,暴虐,充满了墮落与混乱的气息。
  它所过之处,虚空被腐蚀得滋滋作响,连光线都被吞噬殆尽。
  接引准提二人祭出的护体佛光,在这魔气面前,竟也开始剧烈摇曳,明灭不定,仿佛隨时都会熄灭。
  “道祖,真是有大气魄之人,竟也敢释放吾等,重见天日?”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仿佛是无数块砂石在相互摩擦。
  “妙哉!妙哉!!”
  另一道声音尖锐刺耳,带著一种神经质的狂喜。
  “哈哈哈!!”
  癲狂的笑声此起彼伏,震得整个须弥山都在微微颤动。
  而后。
  一道又一道扭曲的身影,踏著那汹涌的魔气,缓缓自深渊中升腾而起。
  他们出现了。
  一百零八尊域外天魔!
  他们大多维持著人形的轮廓,但细节之处,却充满了令人san值狂掉的恐怖。
  有的身躯之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球,每一颗眼球都在无序地转动,透出无尽的恶意。
  有的手臂过膝,关节逆转,行走之间,姿態诡异至极。
  更有一尊天魔,面部是一片平滑的血肉,只有一张咧到耳根的巨口,其中布满了层层叠叠的利齿。
  他们便是混乱与疯狂的具象化。
  仅仅是站在那里,身上释放出的那股危险而邪恶的气息,就足以让寻常的大罗金仙道心失守,墮入魔道。
  接引与准提二人,脸色早已变得煞白。
  他们心中的警钟,已经不是在敲响,而是在疯狂地咆哮!
  这,就是当年连魔祖罗睺都不敢彻底释放的存在!
  “哼!”
  一声冷哼,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尊天魔的耳中。
  是鸿钧。
  他依旧是那副淡漠的神情,可他的双眸,却在这一刻化作了深邃的混沌。
  没有释放任何可见的威压。
  但整个须弥山,乃至周遭亿万里的空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空间化作了无法挣脱的囚笼。
  那一百零八尊刚刚脱困,气焰滔天的域外天魔,脸上的狂笑与狰狞瞬间僵住。
  他们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的意志,降临了。
  那不是力量的压制。
  那是来自“存在”本身的碾压!
  仿佛他们这些混乱的个体,在“秩序”的本源面前,连存在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噗通!”
  “噗通!噗通!”
  一尊,十尊,一百尊……
  那一百零八尊曾经纵横混沌,最弱也是混元大罗金仙级別的恐怖存在,竟在此刻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他们那扭曲怪异的身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在地上,连抬起头颅,都成了一种奢望。
  他们体表汹涌的魔气,被强行压回了体內,再也无法逸散分毫。
  “诸位,休要以为贫道释放汝等,便是任由汝等在这天地之间胡来的。”
  鸿钧的声音平淡,却带著一种天宪般的威严,在眾魔的元神深处炸响。
  “以贫道如今的实力,要想灭杀尔等,无异於是灭杀一只螻蚁!”
  此话不假!
  眾多的域外天魔,在被镇压的瞬间,便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本质。
  那不是天道圣人的气息!
  圣人,依旧在天道之下。
  而眼前的鸿钧,他本身,就仿佛是天道的一部分,甚至於,他给人的感觉,比天道本身更加恐怖,更加深不可测!
  那是一种无限接近於大道的恐怖气息!
  “你!!”
  为首的那尊面部平滑的天魔,巨口之中发出了惊骇欲绝的音节。
  他们无法理解!
  一个天道圣行的代言人,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可怕的境界与实力?!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一时之间。
  所有的域外天魔,都將他们那或是惊惧,或是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无天。
  他是他们中唯一站著,且未受影响的存在。
  无天迎著眾魔的目光,神色淡然。
  他向前一步,对著鸿钧微微躬身,而后才转向他的族人。
  “诸位。”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不如先听从道祖所言。”
  “我等固然是敌对的关係,但暂时合作一番,却也未尝不可。”
  他的语气,不像是商量,更像是一种命令。
  那股源自血脉与位阶的压制力,让所有跪伏在地的天魔,都下意识地收敛了心中的暴虐。
  似乎,他才是这诸多域外天魔的真正首脑!
  “也好!便听从圣子之言!”
  那平滑面孔的天魔,在挣扎了片刻后,终究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